由優(yōu)酷和階梯理念聯(lián)合出品的年代懸疑犯罪劇《絕命法官》，集結了“港劇天花板”級的陣容，領銜主演張家輝、胡杏兒，攜手一眾好戲之人曾舜晞、鮑起靜、張兆輝、謝天華、林嘉華、許紹雄、曾向鎮(zhèn)、蔡思韻、黃智雯、張國強、韋羅莎、朱栢康、谷祖琳等，講述了一個原本正直不阿的法官秦譽，為了幫助肇事逃逸的兒子脫罪，不惜以身設局，從法律守護者墜落為規(guī)則挑戰(zhàn)者，在情與法的漩渦中艱難掙扎的故事。

《絕命法官》自9月底開播以來表現(xiàn)亮眼，在優(yōu)酷平臺站內熱度突破8500，豆瓣開分7.3分，堪稱“新港劇”及優(yōu)酷白夜劇場的又一力作。它通過強敘事、快節(jié)奏、高烈度的“奈飛模式”，讓故事線與人物線緊密圍繞罪案、人性、家庭與社會議題展開，引導觀眾重新審視人性深淵、叩問正義本質?！案杏X是今年港劇的黑馬”“兼具爽感與情法議題的深度”“張家輝的演技爐火純青”……網友紛紛熱評該劇“敢拍”、有后勁。

南都娛樂日前專訪了《絕命法官》導演蘇萬聰，聽他聊聊這部劇集是如何從一個國際IP成功本土化，引發(fā)觀眾的共鳴共情？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張家輝闊別電視屏幕二十載，為何愿意為它回歸并奉上匠心演繹？危機四伏的“濠港”背后，又承載著哪些幕后創(chuàng)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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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文化的共鳴，“絕命法官”從以色列走到“濠港”

“我覺得這個故事非常觸動人心?！碧K萬聰導演道出選擇這個IP的初衷?！八讶诵灾幸恍┗疑貛?、一些陰暗面刻畫得相當到位?！痹谔K萬聰看來，以色列原版故事的魅力在于“節(jié)奏快、入戲迅速，有點像電影的拍攝手法，在短短一分鐘內，觀眾就能完全明白主角所處的狀態(tài)，代入感很強”。

然而，改編過程并非易事。“我們的第一個挑戰(zhàn)就是如何把它本土化，改編成一部更適合中國觀眾觀看的劇集，讓觀眾更容易接受劇中所呈現(xiàn)的社會狀態(tài)?！苯涍^深思熟慮，創(chuàng)作團隊決定打造一個名為“濠港”的架空城市?！板└邸本拖袷前拈T和香港的結合體，更多是參考上世紀90年代澳門回歸前社會治理近乎失序的真實狀態(tài)?！斑@樣既讓觀眾感覺有些熟悉，又帶一點架空的意味，不會太過脫離現(xiàn)實，保留了一些真實感。”

構建了劇中的時代背景與社會環(huán)境之后，蘇萬聰覺得更容易將“貧富懸殊、族群隔閡”等原作的獨特意味保留下來，“那個時期具有一種獨特的社會風貌，能讓觀眾感覺故事發(fā)生在舊世界，既親切，也帶一點距離感?！?/p>

劇中不少場景都在大灣區(qū)內地城市取景。“現(xiàn)在的澳門已經很少能找到這樣的場景了。我們勘景后發(fā)現(xiàn)，在江門、臺山保留了大量的舊建筑，保存得還挺好的，有些街道可以整條街讓我們封路拍攝?！碧K萬聰贊嘆道，“在那邊搭景或改造場景很方便，很容易找到劇中想要的新城區(qū)與舊場區(qū)的感覺。因為當地本身就有一些極具質感的東西，保留了一些古老的街道、建筑和村落，那種風貌和味道都在?！苯T、臺山的景致，為這個架空的“濠港”世界注入了真實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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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秦譽，張家輝時隔二十載回歸港劇的匠心演繹

“當初吸引我拍這個故事的核心原因，其實還是法官本身?！碧K萬聰強調，這個人物是全劇的神髓，“正是這個人物的處境以及他的情感，能夠打動觀眾，并且吸引觀眾持續(xù)關注法官的變化?！?/p>

張家輝的加盟無疑是該劇的一大亮點。蘇萬聰透露張家輝對這個劇本一見傾心，“他整整二十年沒有演過電視劇了，一看完我們的劇本就非常投入。他認為秦譽這個角色，內心有很廣闊的情感空間可以挖掘和發(fā)揮，這種情感幅度是他以前沒有嘗試過的?！备屘K萬聰欽佩的是張家輝的創(chuàng)作態(tài)度：“他一直都沒有看其他國家翻拍的版本，甚至連原作以色列版都沒有看，他不想受到任何影響，非常希望完全靠自己的原創(chuàng)，去塑造出一個全新的角色?！?/p>

為了更令人物更加豐滿，創(chuàng)作團隊著重擴充了法官的背景故事?！拔覀兗訌娏怂鳛榉ü龠@個身份，他對兒子的情感、與岳母的沖突、父子之間無法溝通的某些隔閡，尤其是他已故妻子的部分。黃智雯特別客串的法官妻子這個角色，在原版里幾乎不存在?！蓖ㄟ^一家四口之間一些浪漫、溫情的片段，觀眾能更容易感同身受法官的處境，對他產生同情，理解他所經歷的遭遇。

蘇萬聰用“有火氣”來形容張家輝的表演?！八且粋€很有‘火氣’的演員，內在充滿強烈的情緒，那種情緒不是外露的，而是藏在眼神里、心里，是一種來自身體內部的能量。他希望自己演的每一場戲或每一個表情，都能推陳出新。這一點從當年與他合作拍電視劇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變過?！狈ü偾刈u的戲，非常內斂、隱藏，不是大開大合的表演，這種狀態(tài)的維持需要演員極大的專注力?！凹逸x整整拍了三個月，要在三個月里都維持這種壓抑的狀態(tài)其實是很難的?！?/p>

蘇萬聰指出，張家輝的爆發(fā)戲雖少卻精?！罢嬲?、所謂‘演技炸裂’的戲份，往往一兩場就足夠了。他在全劇中這樣的爆發(fā)大概只有三場，但每一場都非常精準，每一次釋放出的能量場都非常強大?！北热绶ü購碾娫捴械弥约菏趾λ懒笋R山寶，表現(xiàn)出非常后悔、情緒崩潰的一場戲，張家輝的演繹令人觸動和心痛。接近全劇尾聲，法官被韓烈所害，陷入非常慘的境地，張家輝親自參與設計了一場水下的戲份，以高清水下攝影機來進行拍攝，難度非常高。蘇萬聰形容家輝在那一場戲的表演是“每一個重要的位置都不放過，無論肢體表達、表情、反應”。在蘇導眼里，質量很高的演員，具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一直看下去的魅力，張家輝就有這樣的引力，他一直希望能在演技上、表演上深入鉆研一點又一點，不停地帶給觀眾他們還沒見過的東西，讓觀眾看得更加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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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閃耀，演員們的“饑餓”與突破

除了張家輝，《絕命法官》還匯聚了一眾實力派演員。“我們組建了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卡司陣容。”蘇萬聰對劇中的寶藏演員如數家珍，“除了家輝之外，還有杏兒、鮑姐、兆輝、天華等等，他們基本上一聽到家輝要來，就說不管有幾場戲都要來演。曾舜晞本來已沒檔期，但還是盡量協(xié)調，他自己挑了韓烈一角，就是想和家輝哥碰一碰火花。”強大且富有新意的卡司碰撞，讓劇組上下都十分過癮，蘇萬聰形容這種狀態(tài)為“餓戲”：“因為他們對好劇本和好對手非常饑渴，聽到這個戲‘有得玩’，可以互相飆戲的時候，就非常興奮。”

胡杏兒飾演的女督察唐萱令人眼前一亮?！靶觾阂酝苌傺菥旖巧?，她以前在港劇里的表演大多是搞笑、輕松的那種，這一次算是真正認真地扮演了一次警察?！碧K萬聰特別欣賞她表達的準確與真誠，尤其她在劇中的男朋友石志揚被謀殺之后，基本上有十多場戲胡杏兒都要保持一種非常悲憤的情緒，“杏兒的演出比起我以前認識的她，進步了很多。她現(xiàn)在明白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進入了一個真實的狀態(tài)中?！眲≈?，觀眾還可以欣賞到一個“會打的胡杏兒”，在接近劇集尾聲，唐萱與女殺手之間有一場大動作戲，不管杏兒演起來還是觀眾看起來都十分過癮。

老戲骨鮑起靜的表演同樣令人嘆服。蘇萬聰感嘆到：“鮑姐的情感戲真是沒得說，非常精彩。她和法官、孫子之間的戲，許多看似簡單的臺詞，經過鮑姐講出來，那種情感的飽滿度和濃度就提升了很多。這是一個專業(yè)演員的實力所在?！?/p>

對于張兆輝，蘇萬聰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敬業(yè)。有一場戲，張兆輝的角色被黑幫殺害需要被埋到地下，張兆輝提出要“真演”，他必須屏住呼吸，制作組用泥沙把人整個封住?！皬堈纵x真的很專業(yè)，他說不要緊，一定要讓觀眾看得出效果，演員在這些地方絕對不能偷懶、馬虎?！敝x天華獨特的氣質也為劇集增添了不少看點，蘇萬聰覺得他“自帶一種調皮的感覺”，雖然飾演一個舊城區(qū)黑幫頭子，但他的表演并不是夸張的大奸大惡，而是帶著獨特的“痞氣”，演出揮灑自如。

一群形象性格各異的演員在劇中相互碰撞，火花四濺，戲劇張力十足。蘇萬聰認為，優(yōu)秀的港劇演員，自帶一種生活氣息，表演自然流暢，非常耐看。他除了讓演員們按劇本發(fā)揮以外，也會給他們自由的空間，多拍一些有情緒、情愫的鏡頭，在充滿“電影感”的影像中，去把人物的情感醞釀出來。“年輕觀眾更容易被‘影像’打動，電影不需要那么多對白，而是用影像、畫面去交代故事。觀眾在大銀幕上看演員表演的時候，很喜愛這種沉浸式的感覺，它直接把你帶進去。我們拍《絕命法官》也是異曲同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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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港劇的未來，建造新世界

更有營養(yǎng)、能量更充足、回味感更強

人稱“MC”的蘇萬聰，曾作為TVB金牌導演，參與多部劃時代大制作，包括《沖上云霄》《刑事偵緝檔案》《潛行狙擊》《歲月風云》等，離開當年的TVB，來到內地尋找機會，與多個平臺合作“新港劇”，蘇萬聰可謂跟著新生代觀眾的審美變化一起成長。

在蘇萬聰看來，一個作品，不在乎它是“新港劇”還是“內地劇”，只要內容好，就能突破年齡和地域的界限，令它更具全民性?！拔覐膩矶疾粫珗?zhí)著于‘新港劇’這些稱謂。我作為一個做劇的人，希望的是那個世界觀要全新。當我做一部新港劇的時候，它不應該只是講香港那些老套路的故事，對普羅大眾來說，那樣的吸引力已經不夠。我要擴大觀眾層面、吸引更多新觀眾的話，我需要一種遠景。”

蘇萬聰認為，優(yōu)秀的劇集應該“帶給觀眾一個全新的世界，帶給觀眾一種全新的感受——它是更有營養(yǎng)的內容，能量更充足，回味感更強”。

優(yōu)酷在這次合作中提供了重要支持?！皟?yōu)酷的同事給了我們很大的創(chuàng)作自由度，同時他們也會提供很多觀眾的意見以及一些大數據給我們作為參考?！边@種合作模式讓創(chuàng)作團隊能夠及時了解觀眾需求的變化，“科技+數據”賦能創(chuàng)作，這非常關鍵?！爱吘棺髌纷罱K還是要面向大眾，我們需要理解市場。當我們埋頭創(chuàng)作時，平臺將一些用戶口味、審美情緒上的趨勢變化，很快地與我們溝通，這樣我們在某些細節(jié)處理上，也能作出重新考慮和及時調整。”

在《絕命法官》的彈幕上，還有那么多年輕觀眾在談論著、敲打著他們看劇后新鮮熱辣的感受：他們喜歡的演員，讓人著迷的反派或者高能反轉、懸念叢生的節(jié)奏，還有讓人爭議的人性灰色地帶……蘇萬聰會記住這些年輕人提出來的問題和建議，并和團隊一起作出復盤和分析，為下一次的創(chuàng)作積累經驗?！拔覀兪冀K是出于對自己的高要求，或者說不想辜負觀眾。我們永遠想要給出一些新意，希望他們在看劇的同時，也能吸收一些有營養(yǎng)的信息，得到一些正面的能量，在某些地方被觸動，引發(fā)一些人性上的反思?！被蛟S，持續(xù)上升的觀看熱度與觀眾的熱切討論，正是對這一虔誠創(chuàng)作的自然回響。

采寫：南都N視頻記者 蔡麗怡 實習生 余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