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榮耀》里,陳澤民被抓的劇情像一把鑰匙,不僅捅開了潛伏網(wǎng)絡(luò)的缺口,更意外解鎖了王碧奎藏在日常里的另一面。在這場風(fēng)波之前,吳石眼里的妻子,只是那個操持家務(wù)、盼著安穩(wěn)的普通主婦,可隨著陳澤民被捕引發(fā)的連鎖反應(yīng)層層展開,王碧奎身上的堅韌與智慧,才在劇情的細節(jié)里一點點顯露出來——這些,都是吳石從前從未見過的。
劇情里,陳澤民的被捕并非偶然。早在這之前,蔡孝乾不顧勸阻,堅持任用沒走完審查流程的莊阿臣(也就是翁連旺),這個疏忽就給特務(wù)埋下了突破口。那天清晨,天剛蒙蒙亮,陳澤民從廢棄糧庫的隱蔽接頭點出來,手里攥著用油紙小心包好的情報,正準備走向路邊等候的黃包車,冷不丁就被谷正文帶著幾個穿黑短褂的特務(wù)堵了個正著。他下意識想轉(zhuǎn)身往胡同里跑,可身后早被兩個特務(wù)架住了胳膊,嘴里剛喊出“你們認錯人了”,一塊黑布就蒙住了眼睛,接著被強行塞進了一輛沒有牌照的黑色轎車,一路顛簸著押往審訊室。
審訊室里的戲,劇里拍得格外真實?;覔鋼涞膲Ρ谙?,就擺著一張木桌、兩把椅子,墻角還站著兩個挎槍的特務(wù),空氣里都透著壓迫感。谷正文坐在陳澤民對面,一開始只是反復(fù)盤問臺工委的行動、聯(lián)絡(luò)的人,陳澤民咬著牙不松口,哪怕挨了幾拳,也只說自己是“普通商人”。就這么耗了一個多小時,谷正文見硬的不行,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啪”地拍在桌上——照片上是陳澤民十五六歲的女兒,扎著麻花辮,笑得一臉燦爛?!澳汩|女在教會女子中學(xué)上學(xué)吧?”谷正文的聲音不高,卻帶著狠勁,“我聽說學(xué)校門口,最近總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晃悠。你要是老實說,她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上學(xué);要是不說……”話沒說完,陳澤民的臉瞬間白了,他伸手想去拿照片,卻被谷正文按住,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掉,嘴里念叨著“別傷害我閨女”,接著就泄了氣,把蔡孝乾的身份、代號“老鄭”,還有兩人在城南茶館接頭的地點、“今天天氣不錯”的暗號,全都說了出來。
陳澤民的供詞像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塊,很快就推倒了后面的環(huán)節(jié)。蔡孝乾一開始收到消息,只說“陳澤民病重療養(yǎng)”,沒當回事,直到聯(lián)絡(luò)站被端,才慌了神??伤映鋈ズ螅挂驗橐倚∫套?、回住處拿東西,主動跑回了特務(wù)的埋伏圈,被翁連旺當場抓住。和陳澤民不一樣,蔡孝乾幾乎沒抵抗,就抱著谷正文的腿求“合作”,雖然不清楚吳石領(lǐng)導(dǎo)的東海小組具體情況,卻把吳石的副官聶曦供了出來——這一下,就把線索直接指向了吳石。而朱楓那天去蔡孝乾住處傳情報,剛巧遇上特務(wù)抓人,多虧黎晴反應(yīng)快,拉著她躲進柜子,才沒被當場發(fā)現(xiàn),算是暫時逃過一劫。
在這所有亂子發(fā)生之前,吳石眼里的王碧奎,就是個把家當成全部的女人。劇里有太多這樣的生活鏡頭:每天天不亮,王碧奎就穿著淺藍色的布褂子起床,先去廚房生爐子、添煤,再淘洗大米下鍋煮粥,等吳石起來時,桌上準擺著兩碟小菜——腌蘿卜和醬黃瓜,還有兩個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吳石要去南京“開會”(實則執(zhí)行任務(wù))的前一晚,她在燈下把換洗衣裳疊得方方正正,還把一盒感冒藥塞進箱子角落,念叨著“南京冷,把厚棉襖帶上”,哪怕吳石說“開會在屋里不冷”,她還是堅持把棉襖折好放進去。有一回吳石半夜回來,身上沾著泥土和草屑,顯然是去了野外接頭,她什么都沒問,只是端來一盆熱水,等吳石洗完臉,又把臟衣服拿去洗,洗到領(lǐng)口時發(fā)現(xiàn)一點暗紅色印記,也只是默默用肥皂搓了又搓,直到印記消失。那時候的她,說話細聲細氣,臉上總帶著溫和的笑,不管吳石做什么決定,她都很少反駁,就像一棵安安靜靜的樹,守著家里的方寸天地。
可陳澤民被抓后,這一切都變了。王碧奎的隱藏面,就藏在劇情里那些看似平常的細節(jié)里。那天她去菜市場買菜,剛走到路口,就被段太太喊住,拉著去路邊小館喝茶。坐下來沒一會兒,段太太就話里有話地說:“前幾天我看見吳先生和那個朱小姐在咖啡館待了好半天呢,孤男寡女的,多讓人多想。”旁邊的太太也跟著附和,王碧奎手里的菜籃子攥得緊緊的,指節(jié)都泛白了,卻只是笑了笑說:“他們是談工作,老吳不是那樣的人?!闭f完就借口回家做飯,匆匆走了。回到家,她靠在廚房門框上愣了好一會兒,可等吳石晚上回來,她什么都沒提,只是端上一碗熱雞湯,輕聲說“快趁熱喝”。
后來特務(wù)找上門,把王碧奎帶去審訊室。劇里的審訊室燈光刺眼,她坐在木椅上,手腕連著測謊儀的電線,對面的特務(wù)反復(fù)問:“你丈夫跟誰見過面?朱楓你認識嗎?他在外頭干的事你知道多少?”王碧奎后背挺得筆直,她是真不知道吳石的具體工作,所以回答得干脆:“我只管家里的事,老吳在外頭忙什么,從沒跟我說過,朱小姐我就聽他提過一句是同事。”特務(wù)見她不松口,就啟動了測謊儀,問題翻來覆去地問,可她句句都是實話,測謊儀的指針始終平穩(wěn)。特務(wù)沒辦法,只能先把她關(guān)起來。之后她趁著送水的間隙,偷偷把一張寫著“求見陳誠總長”的小紙條塞給之前認識的副官,托他遞話,再加上陳誠正好下了“暫緩處理”的批示,她才從看守所里出來。
出來后,王碧奎也沒閑著。她知道特務(wù)還會盯著自己,就先去了報社找李記者——去年李記者母親住院沒床位,還是她托關(guān)系幫忙的。她提著兩包點心找到李記者,把自己的處境簡單說了說,懇請他在報紙上隱晦提一句“吳石將軍家屬遭牽連,盼公正調(diào)查”,李記者感念情分,答應(yīng)了下來。接著她又去了城西的教會,找認識多年的張神父,希望教會能以“人道主義”的名義施壓,張神父雖然知道有風(fēng)險,還是幫她聯(lián)系了幾位有影響力的教友。就這么著,靠著記者發(fā)聲和教會周旋,特務(wù)暫時沒敢對她動手。劇里拍她從教會出來的鏡頭,天已經(jīng)黑了,風(fēng)刮得她的圍巾亂飛,可她腳步走得穩(wěn)穩(wěn)的,眼神里沒有一點慌亂——這時候的王碧奎,和之前那個圍著灶臺轉(zhuǎn)的主婦,完全是兩個人。
也是直到這時候,吳石才真正看清身邊的妻子。原來那個總勸他“別冒險”的女人,在絕境里能這么堅強;那個看似只懂柴米油鹽的女人,心里藏著這么多智慧。而這一切,若不是陳澤民被抓掀起的這場風(fēng)波,吳石或許到死都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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