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的榮耀》最新的劇情中,在咫尺天涯的距離中,朱楓回家的腳步永遠地停在了舟山。
由于朱楓特殊的身份,在她被抓后,東海小組的處境岌岌可危。短短21天后,吳石在臺北被捕,東海小組遭遇毀滅性打擊。
自從代號“老鄭”的蔡孝乾被捕后,朱楓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為了避免拔出蘿卜帶出泥,吳石安排聶曦辦理了通行證,將朱楓轉移到了浙江舟山。
按照吳石的設想,如果沒有意外,朱楓在抵達舟山后,就可以搭船出海、回歸大陸。如此一來,朱楓就能化險為夷、逃出生天。
令人遺憾的是,朱楓在舟山盤桓了數(shù)日,最終還是沒有找到出海的船舶。前有封鎖、后有追兵,在國民黨當局的圍追堵截下,朱楓最終還是落入了敵人之手。
蒼天無眼,功虧一簣。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們在為朱楓感慨的同時,不禁會產(chǎn)生疑問——離開臺灣時,朱楓為什么不回香港,而是去了千里之外的舟山呢?
在朱楓赴臺之前,她的身份是香港的商人、阿菊的養(yǎng)母,因此,她才能在臺灣順利落腳。
如今,老鄭被擒、形勢嚴峻,朱楓為何沒有原路返回、去往香港,而是偏偏去了舟山呢?
一切都要從當時的局勢說起。在1950年初,由于島內(nèi)反滲透、抓共諜形勢日益嚴峻,國民黨當局加大了對離臺通行證的管控。
當時的國府中,即使是吳石這樣的高官,想要離臺赴港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是朱楓這么敏感身份。
在劇中,對于這一幕有著真實的刻畫。
作為聶曦的妻子,阿美就曾求過丈夫,希望他能夠幫忙,辦理一張回福州或是香港的通行證。當時的臺灣島內(nèi),早已是風聲鶴唳的白色恐怖,縱然是手握辦證大權的聶曦也無能為力。
對此,吳次長的話十分具有說服力。當時,他是這樣說的,“現(xiàn)在上面嚴控,軍眷離開臺灣,怕擾亂軍心?!?/strong>
在陳澤民、蔡孝乾相繼落網(wǎng)后,國民黨當局對離臺通行證的辦理嚴加管控。當時的香港,仍處于英國殖民統(tǒng)治之下,既不是解放區(qū),又不是國統(tǒng)區(qū),想要辦理赴港通行證都難上加難,因此,留給朱楓的去處只有尚未解放的國統(tǒng)區(qū)。
時光回到1950年初,當時新中國已經(jīng)成立,國民黨的統(tǒng)治早就土崩瓦解。此時,蔣介石控制的區(qū)域僅僅剩下臺灣島、海南島、金門島、舟山島等幾座孤島以及西(藏)地區(qū)。
在老鄭首次被抓后,吳石保護自己的同志,吳石果斷決定將朱楓送回大陸。但是,臺灣本就是孤懸海外的島嶼,離臺沒有陸路通道,只有飛機與輪船兩種選擇,這就為朱楓的撤退增加了難度和風險。
退一萬步講,即使有離臺的通行證,除了西(藏)之外,朱楓能夠去往的目的地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座海島。
相比金門與海南,舟山是朱楓最好的去處。和臺灣及海南不同,舟山與寧波距離相近、隔海相望,海峽兩岸最窄處不足10公里。只要撤到舟山,就能以此為跳板,擇機登船去往上?;蚴菍幉ā?/p>
當時,在舟山島上,雖然國民黨實現(xiàn)了海上封鎖,但總有船家冒險出海、販賣物資,這樣的偷運行為,被當?shù)厝诵蜗蟮胤Q為“穿火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因此,在吳石看來,舟山是個理想的落腳地。一旦朱楓順利抵達舟山,找到船老大、暗中“穿火線”,撤退計劃就成功了一大半。
吳石與朱楓選定舟山為跳板,還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朱楓這一輩子,從東北到上海,從香港到臺灣,走過南、闖過北,但她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浙江人。
朱楓的老家鎮(zhèn)海,正在舟山島的對面。在寧波和舟山當?shù)?,朱楓既熟悉地理情況,又了解風土人情,更有人脈和資源。因此,撤回舟山、再做打算,是朱楓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在舟山島上就有朱楓的故交——存濟醫(yī)院院長顧孫謀。在朱楓乘坐軍用飛機降落舟山之后,她就得益于顧家人的幫助,暫時藏匿于島上。
對于朱楓在舟山島上的藏身之所,一說是在存濟醫(yī)院,一說是在顧院長家中。時隔多年,雖然朱楓藏匿于舟山的細節(jié)已經(jīng)無從考證,但她棲身于島上之時,正是得到了顧家的庇護。
魚回大海,鳥歸山林——對于朱楓而言,舟山就等于她的主場。在這里,她占據(jù)了天時、地利、人和,一旦回到了熟悉的地盤,她就能夠吉人天相、化險為夷。
只是,遺憾的是,在朱楓撤至舟山之后,當?shù)剡B日暴雨、風急浪高,敢于冒險出海的船家根本沒有。即使在朱楓的重賞之下,也沒有掙錢不要命的勇夫。
雪上加霜的是,國民黨當局同時加強對出海船只的管控。在輕則被抓、重則槍斃的高壓政策下,船老大們?nèi)缤@弓之鳥,無人愿意“穿火線”、掙大錢。
1950年2月18日,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在舟山徘徊滯留半個月的朱楓,最終落入了保密局之手。
這一天是農(nóng)歷的大年初二。
朱楓被抓后,國民黨當局對她恩威并施,又是感化勸降,又是嚴刑拷打。但朱楓始終責任在肩、堅定如磐,她甚至用吞金的方式自殺,最終還是被國民黨救活。
1950年6月10日,朱楓在臺北馬場町刑場被殺,終年45歲。在被抓前的無數(shù)時刻,她曾站在海邊、眺望對岸,但是始終沒能回到深愛的故鄉(xiāng)。
那一灣淺淺的海峽,在她的無限鄉(xiāng)愁里,變成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朱楓的犧牲,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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