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漢朝,腦子里頭第一個蹦出來的厲害人物,十個里頭有八九個都是漢武帝劉徹,他打匈奴,開疆拓土,把咱們國家的大概輪廓給定了下來,這功勞確實是沒得說。
可歷史有意思就有意思在這兒,總有些被人看走了眼的“寶貝”,就在漢武帝后頭,他的一個曾孫,不光把他留下的那個有點亂的攤子給拾掇明白了,還把西漢這個王朝推到了一個誰都想不到的新地界兒。
這位皇帝,就是漢宣帝劉病已,他的功績,好多地方其實比漢武帝還牛,可知道他的人卻少得可憐,這到底是咋回事兒。
這故事的開頭,那真是叫一個慘,漢武帝晚年,那場叫“巫蠱之禍”的風暴,把整個長安城攪得一鍋粥,太子劉據(jù)受不了那個氣,打了一仗輸了就自己了斷了,他一家老小,一個都沒剩下,全給殺了,而劉病已,就是太子劉據(jù)唯一活下來的那點血脈
當時還在襁褓里呢,也被直接扔進了又冷又濕的大牢里,一個還在吃奶的皇曾孫,就這么成了階下囚,這命運這東西,真是沒法說。
還好,老天爺好像沒打算把這根獨苗給掐了,有個叫丙吉的廷尉監(jiān),是個心眼兒好的小官,他心里明白太子是冤枉的,就拼著掉腦袋的風險,偷偷給這個小娃娃找了兩個女犯人當奶媽,提心吊膽地照顧著。
牢里那日子多苦啊,這孩子病了好幾回,都硬是給扛過來了,丙吉就給他起了個名叫“病已”,意思就是希望他以后別再生病了,能平平安安長大,這個名字,也成了他前半輩子到處漂泊的一個印記。
幾年后, 漢武帝大赦天下, 五歲的劉病已總算出了監(jiān)獄, 可他沒能回到那個金燦燦的皇宮, 而是被寄養(yǎng)在掖庭, 由他奶奶史家的親戚養(yǎng)著。從這以后, 這位流落民間的皇室后代, 就開始了十幾年普通人的生活, 他跟所有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樣, 念書認字, 也跟市井里的小兄弟們稱兄道弟, 甚至斗雞走狗, 把街頭巷尾的生活體驗了個遍,。這段經(jīng)歷, 讓他親眼看到了漢武帝打了那么多年仗以后, 國家有多窮, 老百姓的日子有多苦, 他真正明白了“民生多艱”這四個字的分量, 這也為他后來成為一個好皇帝, 打下了最結(jié)實的基礎(chǔ)。
在民間,劉病已還找到了一份最真的感情, 他娶了普通人家的姑娘許平君, 沒有啥顯赫的背景, 也沒有多少嫁妝, 倆人就這么相互扶持, 感情特別好, 劉病已還親自給媳婦拉車, 小兩口過著窮但幸福的日子, 他那時候根本不知道, 命運的齒輪, 已經(jīng)悄悄開始轉(zhuǎn)動了。
公元前74年, 才21歲的漢昭帝劉弗陵沒了, 也沒留下孩子, 當時朝里最有權(quán)勢的大將軍霍光, 廢掉了一個行為不怎么樣的昌邑王劉賀, 然后就把目光投向了這位藏在民間的皇曾孫。在丙吉的推薦下, 十八歲的劉病已, 就被一輛馬車, 從民間接進了未央宮, 當他踏進宮門的那一刻, 他就不再是劉病已, 而是大漢天子——劉詢, 從一個囚犯到皇帝,這種人生的大起大落, 簡直就是個傳奇。
剛當上皇帝的劉詢, 日子并不好過, 朝堂上, 霍光權(quán)力大得很, 他說一不二, 滿朝文武都看他臉色, 這個年輕的皇帝, 更像個擺設(shè),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處境, 就選擇了忍耐和客氣, 對霍光說什么就是什么, 從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露出來, 可他不是什么都沒做, 他在等, 等一個真正屬于他的時代。
很快, 考驗他腦子的第一道題就來了, 大臣們上書, 請求立霍光的小女兒霍成君當皇后, 這明擺著是霍光想讓自己的權(quán)力更穩(wěn)固, 所有人都覺得, 這個年輕皇帝肯定會順水推舟??蓜⒃儏s下了一道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詔書, 他說,“我在貧微之時, 曾有一把常用的舊劍, 如今甚是想念, 眾位愛卿能否幫我找回來呢?”
這道聽著沒頭沒腦的“求劍詔書”, 意思其實很明白, 劍, 指的就是他那個共患難的媳婦許平君, 大臣們一下子就懂了皇帝的心思, 紛紛轉(zhuǎn)頭請求立許平君為皇后, 劉詢用一種最溫柔, 也最堅定的方式, 向天下人宣告了他對糟糠之妻的不離不棄, 這就是流傳千古的“故劍情深”的典故, 他不光保住了自己的愛情, 也在這場和權(quán)臣的無聲較量里, 顯露了自己不一般的手段。
可惜皇宮里的爭斗比他想的還要狠, 霍光的媳婦霍顯, 為了讓自己女兒當上皇后, 竟然瘋了一樣買通御醫(yī), 把剛生下皇子的許平君給毒死了。心愛妻子的慘死, 對劉詢打擊太大了, 可他面對霍家那通天的權(quán)勢, 只能把悲痛和仇恨死死埋在心底, 甚至還要擠出笑臉,立霍成君為皇后, 對霍家更加客氣, 這份忍耐, 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公元前68年, 霍光病逝, 漢宣帝親自給他辦了風光大葬, 給足了面子, 可他背地里, 已經(jīng)開始悄悄動手, 一步步削弱霍家的勢力。他先是提拔自己的心腹, 安排到重要的位置上, 然后用明升暗降的法子, 把霍家的子弟調(diào)離權(quán)力中心, 剝奪了他們的兵權(quán)和實權(quán), 整個過程干脆利落, 霍家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 就已經(jīng)被架空了。
兩年后, 被架空的霍家子弟急了, 想發(fā)動政變, 漢宣帝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就等著他們自己往網(wǎng)上撞。他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 把霍氏集團一鍋端了, 徹底清掉了這個盤踞朝堂多年的大麻煩, 忍了十一年, 這位從民間走出來的皇帝, 終于把權(quán)力牢牢抓在了自己手里, 屬于漢宣帝劉詢的時代, 真正開始了。
自己說了算以后, 漢宣帝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治國本事, 他太懂民間疾苦了,把“讓老百姓歇歇氣”當成頭等大事, 他大力整頓官場, 親自審理案子, 罷免那些壞官, 提拔有才能的好人
他設(shè)立“常平倉”, 豐年收糧食, 荒年開倉放糧, 把物價穩(wěn)住了, 保障了老百姓的生活, 在他的治理下, 漢武帝那會兒因為打仗打空的國庫, 又重新滿了, 到處流浪的老百姓, 也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了。
對外關(guān)系上, 漢宣帝更是取得了漢武帝都沒達到的輝煌成就, 漢武帝一輩子跟匈奴死磕, 雖然打贏了好幾次, 可也把國力耗得差不多了, 而且始終沒讓匈奴真正服氣。漢宣帝就不一樣, 他的法子更靈活也更實在, 公元前71年, 他抓住機會,聯(lián)合烏孫, 派了16萬大軍, 對匈奴發(fā)動了決定性的一擊, 這一仗打完, 匈奴元氣大傷, 內(nèi)部也亂了套, 再也沒力氣跟漢朝叫板了。
更有標志性意義的是, 公元前51年,南匈奴的呼韓邪單于, 在內(nèi)斗中實在沒辦法了, 最后選擇向漢朝稱臣,他親自跑到長安, 朝見漢宣帝, 這是從漢朝建立以來, 匈奴單于第一次向漢朝天子低頭, 漢武帝花了一輩子追求的目標, 被他的曾孫輕輕松松就實現(xiàn)了。
漢宣帝還正式設(shè)立了“西域都護府”, 把今天的新疆地區(qū), 第一次劃進了中國版圖, 保證了絲綢之路的安全和暢通, 到這時候, 西漢的國力和威望, 達到了頂峰, 歷史上叫“孝宣之治”或者“昭宣中興”。
那問題就來了, 這么一位文治武功都頂尖的皇帝, 為什么名氣遠不如漢武帝呢, 首先, 漢武帝的形象更有“故事性”, 他是開創(chuàng)者, 是第一個把大漢的名頭打出去的君主, 他的故事里充滿了野心, 戰(zhàn)爭和宏大的場面, 更容易被后人記住和傳頌。 而漢宣帝的角色, 更像一個“守成者”和“完善者”, 他是在漢武帝打好的框架里, 精耕細作, 收拾爛攤子, 把國家治理得更好,人們往往更容易記住那個“開疆”的, 卻忽略了那個“治世”的。
其次, 漢宣帝的治國理念也影響了他的歷史形象, 他曾經(jīng)對太子說, “漢家自有制度, 本以霸王道雜之”, 意思就是漢朝的統(tǒng)治, 是儒家的“王道”和法家的“霸道”摻和在一起的, 這種現(xiàn)實主義的搞法, 雖然很管用, 但在后來只尊崇儒家學說的史學家看來, 不夠“純粹”, 甚至有點不光彩。相比之下, 漢武帝晚年下了《輪臺罪己詔》, 反思自己的錯誤, 反而更符合儒家對君主“知錯能改”的期望。
再說了, 漢宣帝的個人經(jīng)歷雖然傳奇, 但在他自己掌權(quán)以后, 統(tǒng)治時期相對平穩(wěn), 缺少漢武帝朝那種波瀾壯闊的大場面, 一個國家長治久安, 百姓安居樂業(yè)。這對當時的民眾是天大的好事, 但對后來的說書人和歷史愛好者來說, 卻少了很多可以大寫特寫的“猛料”。
說到底, 漢宣帝的功績, 在某種程度上被漢武帝的光芒給蓋住了,漢武帝是那個定義了“漢”這個字分量的皇帝, 而漢宣帝則是那個將這個字打磨得最光亮的人。他或許沒有漢武帝那樣家喻戶曉的名聲, 但他留下的, 是一個富庶, 強大, 自信的帝國, 一個讓百姓得以喘息和幸福的時代, 從這個角度看, 他的偉大, 根本不需要后世的聚光燈來證明, 早已經(jīng)融入了歷史的骨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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