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我們今天避之不及的致命神經(jīng)毒物——鉛，在遠古時代可能幫助了我們現(xiàn)代人類的祖先，淘汰了尼安德特人！

這一顛覆性假說，可能重塑我們對人類演化壓力的理解，原來環(huán)境毒物也可能是“磨刀石”。這項由多國團隊共同完成的研究，也徹底打破了鉛暴露是“現(xiàn)代病”的傳統(tǒng)觀念，發(fā)表在2025年10月15日《科學進展》 (Science Advances) 上。

稍有科學知識，你都應該知道，鉛中毒，總是與工業(yè)革命、汽油、油漆聯(lián)系在一起，我們就是現(xiàn)代文明的受害者。

但大自然隱藏的劇本，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古老，也更殘酷。

科學家們拿到了一批跨越時空的“鐵證”——來自非洲、亞洲和歐洲的51顆牙齒化石。這些牙齒的主人，包括200萬年前的非洲南方古猿、巨猿，也包括我們的近親尼安德特人，以及我們的直系祖先早期智人。

當他們用激光一寸寸掃描這些牙齒時，一個驚人的事實浮出水面：

73%的樣本，都清晰地記錄著反復的鉛暴露信號！

握草！原來老祖宗也“重金屬超標”了？

這不是工業(yè)污染。在過去的200萬年里，火山噴發(fā)、森林野火、巖石的自然侵蝕，不斷將鉛釋放到環(huán)境中，滲入水道和食物鏈。

鉛，這種古老的神經(jīng)毒物，像幽靈一樣籠罩著整個人類演化史。

這就帶來了一個毛骨悚然的謎題：

在同一個“毒圈”里生活，大家都在“吃土喝風”，為什么偏偏是我們的祖先——現(xiàn)代人類 (Homo sapiens) 笑到了最后，而身體更強壯、大腦同樣發(fā)達的尼安德特人，卻消失在了4萬年前的寒風中？

難道，我們和他們之間，藏著什么“抗毒”的秘密？

科學家們把目光投向了基因組。

現(xiàn)代人類的基因組中，有61個蛋白質(zhì)編碼基因是尼安德特人等滅絕近親所沒有的。其中一個，名叫NOVA1。

你不需要記住這個拗口的名字，只需要知道，它是大腦早期發(fā)育的“總開關”之一。它就像一個施工隊長，指揮著大腦神經(jīng)元的連接和突觸的形成。

我們擁有的是“現(xiàn)代版”NOVA1，尼安德特人擁有的是“古老版”NOVA1。

這個差異我們早就知道，但一直沒人搞懂：演化為什么偏偏選中了“現(xiàn)代版”？ 我們的版本到底好在哪？

現(xiàn)在，科學家們把兩條線索連了起來：古老的鉛暴露VS神秘的基因差異

一個大膽的假設誕生了：會不會是鉛，充當了那個殘酷的“考官”？

為了驗證這個猜想，研究團隊做了一個堪稱絕妙的實驗。

我們不能復活尼安德特人，但可以在培養(yǎng)皿中，利用干細胞技術，分別培育出攜帶“現(xiàn)代版”NOVA1和“古老版”NOVA1的大腦類器官——也就是“迷你大腦”。

一切準備就緒。現(xiàn)在，開始“投毒”。

當鉛被引入培養(yǎng)皿中：

攜帶“現(xiàn)代版”NOVA1的迷你大腦（我們祖先的版本），雖然也受到影響，但總體還算穩(wěn)定。

但隔壁，攜帶“古老版”NOVA1的迷你大腦（尼安德特人的版本），出大事了！

鉛的毒性，在古老版大腦中被放大了！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fā)了一場基因表達的“雪崩”，并精準地擊中了一個我們極為熟悉的基因——FOXP2。

FOXP2！

握草！這個基因，被譽為“語言基因”。因為它對我們復雜的語言能力、言語發(fā)展至關重要。

真相，在這一刻拼湊完整了。

在200萬年的漫長歲月中，環(huán)境中的鉛持續(xù)不斷地“考驗”著所有古人類。

尼安德特人，他們攜帶的“古老版”NOVA1基因，在鉛的攻擊下，是一個“失敗的防火墻”。鉛輕易地攻破了防線，干擾了他們大腦中的FOXP2通路。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他們的語言能力、交流效率、乃至群體社會行為的穩(wěn)定性，都可能受到了長期的、不易察覺的損害。

別人在開黑組隊，你卻在掉線卡頓，這怎么玩？

而我們的祖先，智人Homo sapiens，因為擁有了“現(xiàn)代版”NOVA1，這道“防火墻”更堅固。我們的大腦在鉛毒面前更有韌性，語言和社交能力得到了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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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殘酷的生存競爭中，這一點點的“抗毒”優(yōu)勢，可能就是決定兩個物種命運的“勝負手”。

所以，我們能站上食物鏈頂端，或許不只因為我們更聰明，還因為我們...更“耐毒”？

演化的劇本，遠比我們想象的更硬核。

參考文獻:

Joannes-Boyau, R., de Souza, J. S., Arora, M., Austin, C., Westaway, K., ... & Muotri, A. R. (2025). Impact of intermittent lead exposure on hominid brain evolution. Science Advances, 11, eadr1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