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當年國家把“211”這個金招牌給了東北農業(yè)大學(東農),而沒給黑龍江大學(黑大)?
你可以把“211”想象成一次非常重要的國家投資。國家錢和資源有限,不可能每個好大學都分到,它得挑那些最急需、投下去能產生最大回報的“關鍵點”來重點培養(yǎng)。
那么,當時國家最著急的是什么事呢?答案是:吃飯問題。
一、 誰更能解決國家的“心頭大患”?
在20多年前,中國雖然發(fā)展很快,但人口太多,糧食安全永遠是懸在頭頂?shù)牡谝话褎?。萬一糧食出點問題,那是要出大亂子的。所以,保證全國人民能吃飽飯,是國家的“頭等大事”。
東農是干啥的?它就是專門研究怎么種地、怎么養(yǎng)豬養(yǎng)牛、怎么防治莊稼病蟲害、怎么讓糧食更高產、怎么把農產品做成更好吃的食物的。它的主場,就是“農田”和“餐桌”。
黑龍江是什么地方?是“北大倉”,是中國最大的糧倉,是國家糧食安全的“壓艙石”。把東農建設好了,就等于給這個最大的糧倉請來了一個最厲害的“總工程師”和“技術總監(jiān)”。這筆投資,是直接砸在國家的命根子上,見效快,回報看得見摸得著——新品種多種出多少糧食,那是實打實的。
黑大是干啥的?黑大是個綜合性大學,文科理科都很牛,尤其它的俄語,在全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它還出哲學家、法學家,文筆好,口才棒。
這些重要不重要?非常重要。但是,在國家最擔心“飯碗”會不會空的時候,一個頂級的俄語翻譯和一個頂級的農學家,你說國家先給誰投錢?顯然是后者。
這就好比家里錢緊巴的時候,你肯定會先花錢買米買面,保證不餓肚子,而不是先花錢去買一本特別好的外語詞典或者哲學書。后者是“錦上添花”,但前者是“雪中送炭”。
二、 比“拳頭產品”,誰的更硬?
選“211”也像選奧運會選手,要看你的“王牌項目”能不能在世界級比賽里拿金牌。
東農的“拳頭產品”:它的農業(yè)科學、獸醫(yī)、食品科學這些,在全國都是排得上號的,是它的“殺手锏”。在這些領域,它說自己是東北第一甚至全國前列,是有底氣的。這就叫“人有我強”,形成了絕對優(yōu)勢。
黑大的“拳頭產品”:黑大的俄語絕對是金牌項目,但問題是,這個項目相對比較“小眾”。全國需要多少頂尖俄語人才呢?比起需要農業(yè)人才的數(shù)量,規(guī)模小多了。它的其他專業(yè),比如法律、中文,也很好,但放眼全國,北大、人大、復旦等一大堆名校都在這個賽道上,黑大很難說自己就是全國第一。這就叫“強手如林”,優(yōu)勢不夠突出。
所以,評委會一看,東農是在它那個領域里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單項冠軍”,而黑大雖然各科成績都不錯,是個“三好學生”,但缺少那種能一錘定音的“單項金牌”。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肯定先?!肮谲娒缱印?。
三、 家里已經有個“尖子生”了
這一點也很關鍵。黑龍江省內,已經有一個超級大學——哈爾濱工業(yè)大學(哈工大)。哈工大是“985”加“211”,是清華北大級別的頂尖理工科大學。
你想啊,家里已經有一個考清華的理科狀元了,父母在有限的資源下,還會再重點培養(yǎng)一個同樣學理科(綜合性大學偏文理)的孩子嗎?大概率不會了。他們會想,不如讓另一個孩子去學個家里更需要的技能。
哈工大代表了“工科”的頂峰,搞航天、搞國防、搞建筑。
東農代表了“農科”的頂峰,管糧食、管農業(yè)。
這兩個一結合,黑龍江省最重要的兩大產業(yè)(重工業(yè)和農業(yè))就都有國家級的人才和技術支撐了,布局非常合理。如果再把黑大(偏文理)捧上來,功能上和哈工大有點重復,資源就分散了,不如集中力量辦大事,把農科這個短板(或者說關鍵長板)補得更強。
四、 一些現(xiàn)實的“小算盤”
除了上面這些大道理,還有一些現(xiàn)實因素:
1. “娘家”不一樣:東農以前是農業(yè)部直屬的,算是“中央軍”,在國家部委那里有人脈,好說話。要政策、要名額,有天然的優(yōu)勢。黑大主要是省里管,關系主要在省內,進京“跑部錢進”的難度大一點。
2. 省里更支持誰?黑龍江省自己是靠農業(yè)吃飯的,省領導當然更希望把國家級的名額和資源給能直接幫本省種好地、多打糧的東農。這關乎全省的經濟命脈。
最后,我們再來做個總結:
說一千道一萬,“211”給東農不給黑大,不是因為它比黑大“好”,而是因為它比黑大“更合適”。
時機對了:那時候國家最缺的是農業(yè)安全保障。
地方對了:東農就在中國最大的糧倉里。
專業(yè)對了:東農干的就是國家最需要的那件事。
這就好比一場比賽,黑大是個各項能力很均衡的優(yōu)秀運動員,但東農是國家隊最缺的那個重量級拳擊手,而下一場決斗,正好就是拳擊賽。國家只能把最好的裝備和教練先給這個拳擊手。
當然了,這事后來也發(fā)生了變化。黑大雖然沒趕上“211”這班車,但自己非常努力,把它最強的俄語和相關學科發(fā)展成了“世界一流學科”,在新的國家計劃里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這說明是金子總會發(fā)光,只是發(fā)展的道路和時機不一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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