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榕

提到舜帝，知曉他的人腦海中第一反應往往是“上古賢君”。他與堯帝并稱“堯舜”，在任期間治理洪水、安定百姓，還發(fā)明了諸多讓民眾過上好日子的方法，堪稱“古代完美領導人”的典范。

可誰能想到，這樣一位本該在皇宮中安享晚年的老皇帝，卻在年近七十之時，放著舒適的日子不過，執(zhí)意拖著年邁的身軀前往南方，最終客死在荒涼的蒼梧之野。更令人揪心的是，他的兩位妻子娥皇、女英，千里迢迢南下尋夫，卻連丈夫的尸骨都未能找到，最終痛哭著跳入了湘江。

這事兒在如今看來，簡直比電視劇情節(jié)還要虐心：明君晚年“執(zhí)意”南巡，皇后為愛投江，怎么看都透著一股不合理。今天咱們就撥開上古的迷霧，把舜帝南巡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他究竟為何非要去南方？在南方都做了些什么？又為何偏偏殞命于蒼梧之野？二妃尋夫為何找不到舜帝的尸骨？每一個細節(jié)都比你想象的更真實、更戳心。

一、先搞懂：舜帝放著帝王日子不過，為啥非要去南方遭罪？

咱們先來說一個最關鍵的問題：舜帝當皇帝時，已年近七十（在上古時期，人均壽命較短，七十歲相當于現(xiàn)在的九十歲），宮中衣食無憂，還有大臣輔佐處理政事，他為何非要折騰自己，前往南方呢？

別以為他是閑得慌想“旅游”，那時候的南方可不像現(xiàn)在是“網(wǎng)紅打卡地”，而是妥妥的“蠻荒之地”——到處是原始森林，瘴氣彌漫，還有未開化的部落，走一趟比現(xiàn)在去沙漠探險還要危險。

其實舜帝南巡，全因“責任”二字，具體來說有三個繞不開的原因，每一個都彰顯著他的“硬核”擔當。

第一個原因：南方部落“不服管”，需親自去“招安”。我們知道，堯帝、舜帝時代，天下并非“大一統(tǒng)”，而是由眾多部落組成的“聯(lián)盟”，舜帝是聯(lián)盟首領。南方有個名為 “三苗”的部落，一直桀驁不馴——堯帝在位時就曾與三苗交戰(zhàn)，卻未能徹底平定；舜帝上位后，三苗表面臣服，暗地里卻不斷生事，搶奪周邊小部落的地盤，甚至與北方部落對抗。大臣們都勸舜帝：“派個將軍去征討一番就行了，您不必親自前往?！钡吹鄄贿@么認為：“打仗只會讓百姓喪命，遭受苦難。我去跟他們好好談談，或許能讓他們真心歸順，日后便無需再動干戈?！蹦憧?，這就是上古賢君的格局，寧愿自己冒險，也不愿讓百姓流血犧牲。

第二個原因：南方水患剛平息，得去查看“災后重建” 情況。舜帝在位時，最大的功績便是派大禹治水，歷經(jīng)十余年，終于成功堵住了洪水。但洪水退去并不意味著萬事大吉——南方的湘江、洞庭湖一帶，堤壩被沖垮，百姓的房屋被淹沒，許多人無家可歸，還得提防洪水再次上漲。當時大禹正忙著去其他地方治水，舜帝放心不下，便說：“我去南方看看，幫老百姓修繕房屋、加固堤壩，也檢查一下大禹的治水工程有沒有疏漏之處?！蹦阆胂?，一位相當于如今九十歲的老人，還惦記著老百姓的房子是否漏雨，這份心性可不是一般帝王能比的。

第三個原因：為大禹“鋪路”，穩(wěn)定天下局勢。舜帝晚年已決定將皇位傳給大禹，但大禹當時雖治水有功，威望卻還不夠——尤其是南方部落，只認舜帝，不認大禹。舜帝心里清楚：“我若是不親自去南方走一趟，向部落首領們介紹大禹的才能，我去世后，恐怕大禹難以鎮(zhèn)住局面，天下又會陷入混亂?！?/p>

你看，舜帝南巡哪里是“旅游”，分明是帶著“任務”的“出差”，而且是拿性命去拼搏的出差。上古賢君的“賢”，并非嘴上說說，而是真的能為了百姓、為了天下，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二、南巡路線大揭秘：舜帝在南方逛了哪些地方？每到一處都干實事

弄明白了南巡的原因，咱們再來說說舜帝在南方都去了哪些地方。別以為他是“走馬觀花”，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沒閑著，做的全是老百姓看得見、摸得著的實事。根據(jù)《史記》《山海經(jīng)》的記載，舜帝的南巡路線主要集中在現(xiàn)在的湖南、廣西一帶，咱們按順序梳理一下，就像看“上古 Vlog” 一樣。

第一站：洞庭湖周邊（如今的湖南岳陽、常德一帶）。舜帝剛到洞庭湖，就遇到了麻煩——洪水退去后，老百姓沒有糧食，只能挖野菜、捕魚為生，還有人因為爭搶地盤而打架。舜帝趕緊讓隨從把帶來的糧食分給老百姓，然后組織大家開墾荒地，教大家種植莊稼（那時候南方人以狩獵為主，不太會種地，舜帝便把北方的麥種、稻種帶了過去）。他還在湖邊立了一塊石頭，上面刻著“各部落互不侵擾，共享水土”，讓部落首領們對著石頭發(fā)誓，誰要是違反，就取消其 “部落首領資格”。就這樣，洞庭湖一帶的秩序很快穩(wěn)定下來，老百姓后來還在湖邊修建了“舜帝廟”，以紀念他的功績。

第二站：湘江流域（如今的湖南長沙、衡陽一帶）。湘江當時剛經(jīng)歷過洪水，堤壩全部坍塌，一到下雨天就積水嚴重。舜帝看到這種情況，立刻召集當?shù)匕傩蘸碗S從，一起修建堤壩。那時候沒有挖掘機，全靠手挖、肩扛，舜帝已年近七十，卻還跟著一起搬石頭，手上磨起了血泡也不休息。老百姓見首領都如此拼命，也沒人偷懶，沒過多久就把堤壩修好了。后來老百姓為了銘記此事，把那段堤壩稱為“舜堤”，現(xiàn)在長沙還有“舜堤遺址”呢。

第三站：蒼梧之野（如今的廣西桂林一帶）。這是舜帝南巡的最后一站，也是他生命的終點。古時的國界以高山或河流來劃分，嶺南以海洋山為界。那時候靈渠還沒有開通，零水（漓江上游）以北的湘江流域，也就是曾經(jīng)的蒼梧古國，地域包括今湖南永州以南、廣西桂林以北的廣大地區(qū)，當時是三苗部落的地盤。三苗首領一開始對舜帝很不客氣，帶著人拿著長矛圍住舜帝的隊伍，說：“我們這里不歡迎你們，趕緊走！”舜帝沒有生氣，反而笑著拿出帶來的絲綢、糧食，遞給三苗首領：“我不是來打仗的，是來跟你們做朋友的。你們要是有困難，我?guī)湍銈?；你們要是想跟其他部落做生意，我?guī)湍銈儬烤€?！?/p>

三苗首領沒想到舜帝如此真誠，又看到舜帝在洞庭湖、湘江一帶做的實事，心里也服氣了，當場就答應歸順，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鬧事。

這一帶臨近蒼梧古國的邊境，人煙稀少，非常偏僻，住著“百越”“西甌”部族，很少與外界接觸。舜帝先是和這里的部落首領交談，了解他們的生活情況——發(fā)現(xiàn)他們還在采用“刀耕火種”的方式，種植的糧食不夠吃，就教他們用 “耒耜”（一種古代農(nóng)具）耕地，還把稻種分給他們；看到他們生病只能靠“跳大神”，就把隨從中懂醫(yī)術的人留下，教他們識別草藥，用草藥治病。所以百越、西甌部落的人特別感激舜帝，都把他當成“神”一樣看待，專門為他修建了一座行宮（至今，在湖廣交界的舜皇山還有舜帝駐蹕的遺址，史書記載廣西全州建有舜帝行宮，“云是大舜巡行處”）。

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舜帝準備離開蒼梧邊境，返回北方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

三、悲劇降臨：蒼梧之野到底藏著啥兇險？舜帝為啥沒能活著回去？

舜帝在桂北巡視初期，身體還好好的，可沒過多久就病倒了，而且病得十分嚴重，沒幾天就去世了。很多人都感到疑惑：舜帝身體一向不錯，怎么到了蒼梧之野就突然不行了？其實并非“突然”，而是蒼梧的“兇險”太多，再加上舜帝過度操勞，身體實在扛不住了。

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種說法是：死于疾病。我們知道，南方多雨，濕熱之氣濃重，特別是原始森林里，四處彌漫著這種氣息，對人體危害很大，再加上動植物腐爛產(chǎn)生的毒氣，人吸入過多會患上瘧疾、痢疾等疾病。上古時期沒有疫苗，也沒有特效藥，一旦染上就十分危險。

舜帝剛到桂北，就趕上了雨季，森林里又潮又熱，濕氣、瘴氣特別重，毒蛇猛獸也很多。隨從們都勸他：“等雨季過了再出門吧，免得生病?！?但舜帝惦記著百越部落的稻種有沒有種下，堤壩有沒有加固，依舊天天往外奔波，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天黑了還在忙碌，結果染上了瘧疾，發(fā)起了高燒，還伴有發(fā)冷癥狀。本來他年紀就大了，身體機能已經(jīng)衰退，這么一折騰，身體早就吃不消了。染上瘧疾后，他還想著 “趕緊處理完蒼梧的事，好回去見娥皇、女英”，硬撐著工作，導致病情越來越重，最后連床都起不來了，吃了草藥也無濟于事。沒過幾天，便與世長辭。

那時候交通不便，生病后無法及時醫(yī)治?，F(xiàn)在從桂林到北方，坐飛機幾個小時就能到，可那時候全靠馬車和步行，最快也得走幾個月。舜帝病倒后，隨從們想把他送回北方找好醫(yī)生治療，可沒幾天，舜帝就咽氣了。那個地方天氣炎熱，尸體放不到兩天就會發(fā)臭。隨從們悲痛欲絕，沒辦法，只能在蒼梧之野找了塊地方，將舜帝就地安葬——司馬遷在《史記?五帝本紀》中記載：“（舜）踐帝位三十九年，南巡狩，崩于蒼梧之野，葬于江南九疑，是為零陵?！币馑际钦f，舜帝在位 39 年，南巡的時候，不幸在蒼梧之野駕崩，安葬在南方一個名叫九疑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后來的零陵（今廣西全州）。

另一種說法是：舜帝一行十數(shù)人來到蒼梧古國邊境地區(qū)時，遭遇了惡劣天氣，瘴氣橫流，一行人全部中招，沒有一人走出大山。當?shù)鼐用癜l(fā)現(xiàn)他們的尸體時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而且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便將他們草草就地掩埋，沒修墳墓，也未作任何標記。當?shù)夭柯涫最I和舜帝的其他隨從們四處尋找他們的下落，最終得知他們已不在人世，卻怎么也找不到他們的尸首和墓地了。所以舜帝到底是怎么死的？葬在哪里？至今仍是個謎，無人知曉。

秦始皇統(tǒng)一嶺南后，為了紀念舜帝，特意在他生活過的地方設立了一個縣，取名零陵縣。到漢武帝時，又在零陵縣的基礎上升級設立了零陵郡。

舜帝就這么走了，作為一國之君，死的時候身邊沒有親人，想想都讓人難受?？筛屓司拘牡氖牵h在北方的娥皇、女英，還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經(jīng)離世，仍在盼著他回家。

四、二妃尋夫：一場跨越千里的愛情悲劇，哭出來的“斑竹”至今還在

娥皇、女英是堯帝的女兒，當年堯帝看中舜帝的賢德，將兩個女兒都嫁給了他。夫妻感情十分深厚——舜帝在家孝順父母（自從娶了娥皇、女英成為駙馬后，父母和弟弟就再也不敢欺負他了），娥皇、女英就幫著他照顧家里；舜帝當上帝王，娥皇、女英就幫著他處理后宮事務，還經(jīng)常勸他“別太累了，要注意身體”。舜帝南巡前，娥皇、女英還特意給他縫了件厚衣服，囑咐他：“南方冷的時候少出門，早點回來?！?/p>

可舜帝走了大半年，一點消息都沒有——那時候沒有手機、沒有書信，只能靠“信使”傳遞消息，可南方路途遙遠，信使走一趟得好幾個月。娥皇、女英天天在門口等候，等不到人，也等不到消息，心里越來越慌亂。好不容易等來從南方回來的舜帝隨從，卻帶來了舜帝去世的消息，娥皇、女英當場就哭暈了過去。

醒過來后，她們做了一個決定：去南方尋找舜帝，哪怕找不到尸骨，也要看看他最后待過的地方。

大臣們都勸她們：“南方太危險了，你們是皇后，不能去?！钡鸹?、女英不聽：“我們是他的妻子，他在哪里，我們就去哪里。”于是，兩個從來沒出過遠門的皇后，放下了皇宮的尊貴，帶著幾個隨從，踏上了尋夫之路。

她們的尋夫路，比舜帝南巡還要艱難——沒有大路，沒有馬車，只能步行和乘船走水路；沒有足夠的糧食，只能靠沿途百姓接濟；晚上就住在山洞里，或者老百姓家中。娥皇的腳磨破了，流著血，就用布條裹著繼續(xù)前行；女英生病了，發(fā)著燒，喝口草藥又接著趕路。她們一路上詢問路人：“你見過舜帝嗎？他埋在哪里？”可南方地域遼闊，那時候又沒有“地址”的概念，只聽說舜帝死在蒼梧之野，埋在一個叫九疑的地方，她們只能順著湘江一路往南尋找。

一直走到湘江的盡頭——今廣西全州（那時候興安靈渠還沒有開鑿，船只到今興安界首就無法繼續(xù)前行了，有條支流可以溯源上去，就是現(xiàn)在的全州咸水河，但咸水河水淺撐不了船）。聽說舜帝就在這一帶生活，當?shù)夭柯涫最I還專門為他建了一所行宮，再往南走就是西甌部落了。

于是兩人下了船，以舜帝行宮為中心，四處尋找。由于當?shù)仫L俗是人死后就地掩埋，“不封不樹”（即不砌墳墓、不樹石碑），加之舜帝等人是“非正常死亡”后被匆匆掩埋，未作任何標記，時間一長，墓地長滿了灌木和雜草，就更難找到了。因此，娥皇、女英在這一帶呆了兩三個月，卻怎么也找不到舜帝的墓。

找不到丈夫的尸骨，又想起之前夫妻相處的點點滴滴，娥皇、女英坐在湘江邊的竹子下，一邊哭一邊喊舜帝的名字，哭了三天三夜，眼淚流干了，流出來的都是血。最后，她們實在撐不住了，抱著身邊的竹子，跳進了湘江。

神奇的是，她們哭過的竹子，上面都留下了紅色的斑點，像眼淚一樣，老百姓就把這種竹子叫“斑竹”，也叫“湘妃竹——現(xiàn)在你去全州的湘江邊，還能看到這種帶斑點的竹子，老一輩人還會跟你講娥皇、女英哭舜的故事。

在全州湘江河畔，還矗立著一座湘源二妃廟，就是專為紀念二妃而建，據(jù)說距今已有 1800 多年的歷史，是當?shù)刈罟爬系慕ㄖ弧?/p>

五、為啥這故事能傳五千年？不是因為浪漫，是因為藏著中國人的“根”

看到這兒，你可能會問：舜帝南巡、二妃投江，這故事都過去五千年了，為啥還能一直流傳下來？不是因為它多 “浪漫”，而是因為這故事里藏著咱中國人最看重的東西——責任和深情。

舜帝的“責任”：他當?shù)弁?，不是為了自己享受，而是為了讓百姓能過上好日子——為了讓南方部落歸順，他冒險南巡；為了讓老百姓有飯吃，他教人種地；為了給大禹鋪路，他拖著老骨頭辛勤勞作。這種“以百姓為天” 的責任，是咱中國人從古代就推崇的“帝王之道”，直到現(xiàn)在，“負責任”仍是咱評價一個人的重要標準。

二妃的“深情”：她們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皇后，而是愿意為了丈夫跋山涉水、甚至付出生命的妻子——她們的愛，不是嘴上說的“我愛你”，而是“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的追隨，是“找不到你，我就陪你一起走”的決絕。這種“生死相隨”的深情，是咱中國人心中最動人的愛情，所以“湘妃竹”的故事才能一直流傳，成為愛情的象征。

還有一點更重要：這故事里沒有“反派”，只有“普通人的偉大”——舜帝不是“神”，他會生病、會累倒；娥皇、女英不是“仙女”，她們會哭、會受傷?？删褪沁@樣的普通人，因為心中的責任和深情，做出了不普通的事，這才讓我們覺得親切、覺得感動。

現(xiàn)在你再看舜帝南巡的故事，是不是就不覺得“虐”了，反而覺得很溫暖？一個九十歲的老人，為了天下蒼生奔波；兩個女子，為了愛情追隨——這些故事，就像一顆種子，在咱中國人的心里生根發(fā)芽，告訴我們：什么是責任，什么是深情，什么是真正的“偉大”。

最后問大家一句：如果你是娥皇、女英，知道舜帝死在南方，你會選擇千里尋夫，還是留在皇宮？評論區(qū)聊聊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