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74年傅作義病重，給臺灣留話：你們說我是降將，可我還要勸你們

1974年3月，北京積水潭醫(yī)院的走廊里彌漫著淡淡消毒水味，79歲的傅作義靠在床頭，喘息微重。護士剛給他換好氧氣瓶，他卻執(zhí)意讓秘書找來紙筆，“把我要說的話記下來，交給董其武?！痹捯舭l(fā)顫，卻十分清晰。 時間的指針被他強行撥回到半個世紀以前。1895年，他降生于山西一個沒落商戶之家，兵荒馬亂的景象成了童年唯一的教材。窮苦人家孩子早當家，他十四歲就進軍校，不到二十便掛上少校肩章。同行們常說，這小子走路急、眼睛亮，“渾身透著股不服輸?shù)膭艃骸薄?華北大地，日軍鐵蹄滾滾而來。他指著地圖對參謀喊：“先斷敵后路，再打正面！”淶水、張家口、百靈廟，一連串血戰(zhàn)讓對手記住了“傅瘋子”這個外號。士兵們后來回憶，那幾年行軍打仗，他常穿一身舊棉衣，腰里揣著兩只干饃頭，遇到難啃的陣地就往前一坐，“不破敵，不開火鐮”。 戰(zhàn)場凱歌頻仍，可到1948年冬，局勢卻對他驟然反轉(zhuǎn)。此時的傅作義已是華北“剿總”頭號人物，北平、天津二十萬兵馬都聽他調(diào)度。表面風光，暗里卻知大勢已去。蔣介石連續(xù)三封急電逼他南下，他卻留下一句“機場跑道未完工”，把委座晾在南京。 北平守與棄，只差一線。孩子在城里，百姓也在城里，戰(zhàn)火一旦點燃，誰來收拾？夜半，他獨坐軍部小樓頂層，想起多年前的誓言：保一方百姓平安。就在同一時期，和談代表姚喆等人頻繁進出北平，他反復(fù)權(quán)衡，終下決心。 1949年1月，護城河冰面上仍結(jié)著厚冰，他把部下召到密室：“不打了，和平進城?！庇腥梭@呼：“總司令，這豈不成了降將？”傅作義只回一句：“降，是對舊勢力；起，是向百姓?！眱扇蘸?，《和平解放北平協(xié)議》公布，古城未響炮聲。 西柏坡會面，是另一番光景。傅作義推門而入，毛澤東起身相迎，兩人握手長達整整一分鐘。會談結(jié)束，他剛要解釋香山警衛(wèi)團的保留問題，毛澤東擺擺手：“兵可以留，人心要變。”一句話，讓他徹底放下顧慮。 建國后，他幾乎是主動申請做“水老鼠”。水利部辦公桌前常見這樣一幕：部長卷著褲腳站在一盆黃河泥沙里，用木尺比劃粒徑，工程師在旁提意見。三門峽動工時，他在壩基邊一呆四十天，睡得是舊行軍床，鋪的是潮被褥。有人勸他回北京休息，他揮手拒絕：“石頭不服管，得先把它說服?！?1960年代初，他多次暈倒在工地。醫(yī)生囑咐他減少出差，他卻笑說：“那就讓心臟跟著水位一起跳?！辈坏貌徽f，這份拼勁在高級干部中并不多見。與此同時，他將名下地產(chǎn)、銀行存款悉數(shù)上繳，僅留下幾件舊軍裝。家人疑惑，他淡淡回應(yīng)：“沉重的口袋走不遠?！?病重那年，全國政協(xié)會議在人民大會堂舉行，他無法到場，便讓董其武代讀書面發(fā)言。信里寫道：“臺灣那邊仍有人罵我降將，我照單全收。但若有一天你們也要做決定，請把北平的百姓想一遍。”會場瞬間安靜，有人輕輕抽氣，卻沒人插話。 六月初，傅作義在睡夢中停止了呼吸。遺體告別儀式上，水利工人排成長隊，他們舉著寫著“黃河人記著您”的木牌，神情黯然。靈車駛離醫(yī)院時，北京城忽降小雨，雨滴敲打擋風玻璃，仿佛在為這位曾經(jīng)的“剿總”老兵，作最后一次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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