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牙的電話又響了，鈴聲尖銳得像警報，又是柏林打來的，都不用看來電顯示

那個德國佬在電話里幾乎是在咆哮，大眾的生產線停了，高爾夫，他們的高爾夫停產了，懂嗎，他問荷蘭人到底在干什么

辦公室里的官員放下電話，手心有點濕，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感覺自己像個被推上賭桌卻不知道規(guī)則的傻子，明明是照著美國大哥的劇本演的，怎么現(xiàn)在挨罵的只有自己

當初決定凍結安世半導體的資產，理由多么冠冕堂皇，維護知識產權，防止技術轉移，內部會議上，他曾因為這個“果斷”的決定，收獲了不少贊許的目光

而在上海，聞泰科技的會議室里安靜得出奇，巨大的屏幕上滾動著歐洲汽車工廠關停的新聞，寶馬，奔馳，大眾，一排排熟悉的標志后面跟著刺眼的紅色“停產”字樣

沒有人表現(xiàn)出意外，更沒有人慶祝

這更像是在核對一份預案的執(zhí)行結果，一切都在軌道上，一切都在計算中，有人在低聲討論著什么，不是怎么讓步，而是恢復出口的條件，必須一條都不能少

沃爾夫斯堡，下了早班的工人克勞斯坐在酒館里，電視上財經新聞的主持人說著他聽不懂的詞，什么“50%穿透性規(guī)則”，什么“供應鏈安全”

他只知道，他工作了一輩子的那條生產線，今天下午開始就安靜得像墳墓，工頭說只是暫時的，等新的芯片運到就好了，可沒人知道新的芯片在哪里，也沒人知道“暫時”是多久

荷蘭人一開始以為自己手里有王牌，那張牌叫“美國”，這張牌讓他們有底氣跳過所有談判，直接動手接管一家中國全資控股的公司，他們覺得這很酷，這叫緊跟步伐

他們不停地更換說辭，從裁員風險到技術安全，好像理由說得越多，自己就越有道理，他們忘了最基本的一點，安世，本來就是聞泰買下來的，百分之百控股，爸爸管兒子，天經地義

然后，10月30日，牌桌被掀了

中美宣布暫停那個所謂的“穿透性規(guī)則”，美國人跑了，在歐洲的盟友背后捅了一刀，然后沒事人一樣走了，還順手關上了門

海牙的辦公室里，死一樣的寂靜，之前的一切“正當理由”瞬間變成了笑話，那個官員感覺自己被扒光了扔在歐洲同行的目光里，尤其是德國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

消息傳到上海，聞泰的聲明幾乎是秒發(fā)，沒有外交辭令，沒有模棱兩可，就是赤裸裸的商業(yè)條件

想恢復安世的出口，可以

第一，恢復聞泰創(chuàng)始人在安世的CEO職位

第二，把那些帶頭鬧事的外籍高管踢出去

第三，完整的控制權和所有權必須交還

這根本不是談判，這是在下最后通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你游戲規(guī)則現(xiàn)在由我來定

克勞斯在手機上看到了這條新聞，雖然很多詞還是看不懂，但他讀懂了核心意思，他的工作，他的薪水，他下個月的賬單，現(xiàn)在要一個姓王的中國人點頭才行

他猛灌了一口啤酒，苦澀的液體滑過喉嚨，他突然覺得，自己和工廠里那些冰冷的機器人沒什么兩樣，開關捏在別人手里

歐洲那些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政客和媒體，這次是真的有點懵，英國媒體說中國成了歐洲的“新父母”，這話說得難聽，但又無比真實

孩子不聽話，父母就斷了你的零花錢，現(xiàn)在不是零花錢了，是直接斷了你的飯，讓你餓著肚子思考人生

德國人反應最快，總理的訪華行程立馬重新安排，態(tài)度調整得比誰都快，因為他們的汽車工業(yè)真的在流血，股價嘩嘩地掉，每一秒都是真金白銀的損失

看看匈牙利，寧德時代和比亞迪的歐洲基地都建在那兒了，中東歐那些國家早就想明白了，誰能給飯吃，誰就是朋友，道理就這么簡單

西歐還在猶豫，還在糾結所謂的“價值觀”，還在幻想美國會回來保護他們，他們就像一個被寵壞的成年巨嬰，一邊享受著中國制造帶來的便利生活，一邊又在嘴上罵罵咧咧

現(xiàn)在擺在歐洲面前的路其實就兩條

要么，認清現(xiàn)實，立刻派人去上海，接受聞泰的所有條件，把面子扔在地上，先把工廠和工人的飯碗保住，這是止損，雖然丟人，但能活下去

要么，就自己“斷奶”，拿出當年搞空客的勁頭，花十年二十年，砸上萬億歐元，從沙子開始，自己重建一整條半導體產業(yè)鏈，這條路很悲壯，也很可能直接把歐洲經濟送進ICU

可惜，他們大概率會選第三條路，繼續(xù)開會，繼續(xù)扯皮，繼續(xù)在“裝睡”和“偶爾驚醒”之間反復橫跳，直到溫水把青蛙徹底煮熟

至于安世半導體這件事，它只是一個開始，一個縮影，它告訴全世界，那個只會被動接受規(guī)則的中國已經不在了，現(xiàn)在，我們也要制定規(guī)則

產業(yè)鏈的話語權，產能的控制力，這才是國際社會里最硬的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