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與潘漢年是我黨歷史上兩位重要的人物,由于二人都是江蘇老鄉(xiāng),故居相距不過幾十公里,因其老鄉(xiāng)的情誼,令兩人在戰(zhàn)爭年代成了一對推心置腹的好友。
然而,在1936年9月23日,即博古最后一次與潘漢年私談時,他的一番言論準確預測了潘漢年在十幾年后的悲慘結局……!
博古認識潘漢年是在1925年春天,這一年的3月12日,孫中山先生在北京逝世,全國各地紛紛舉行悼念孫中山先生追悼會。
那時的博古是江蘇省無錫“錫社”負責人,正全力投入追悼會的籌備工作。按照黨的指示,博古要把這場追悼孫中山的活動,辦成一次規(guī)模巨大的反帝反封建政治宣傳。
因為人手緊缺,博古意外結識了潘漢年。經(jīng)過幾天接觸,博古覺得這個江蘇同鄉(xiāng)很有能力,不僅文采過人,口才同樣出色。于是博古就請潘漢年加入自己這個團體,讓他負責宣傳兼顧保衛(wèi)的工作。
這場追悼孫中山先生的活動結束后,博古前往蘇州繼續(xù)上學,潘漢年則趕赴上海,進入中華書局工作。
1930年9月,博古從莫斯科回到上海。一個月后,博古與潘漢年久別重逢,那時的博古已經(jīng)是黨內重要領導。
中共六屆四中全會后,王明進入中央政治局;1931年初,王明主動找到博古,說需要一個得力的助手幫他主持宣傳工作。博古沒有多想,馬上就向王明推薦了好友潘漢年。
1931年2月初,潘漢年正式擔任中共江蘇省委宣傳部部長。這一年是中國共產黨最困難的一年,尤其是在上海、南京、廣州、武漢等地的地下活動屢屢遭到國民黨反動派的破壞。加上顧順章的叛變,使得我黨的地下活動幾乎陷入癱瘓的境地。
在這種情況下,王明決定加強中央特科工作,博古特別推薦潘漢年,他向大家拍著胸脯說潘漢年是搞保衛(wèi)和反間諜的能手。
1932年至1934年間,全國各地的白色恐怖愈加嚴重,中央機關已經(jīng)暴露,人員不得已分批轉移,全國革命形勢十分危急。
此時,黨內以博古、王明等領導人形成了一個小團體,共同排擠打壓毛澤東和周恩來。
1935年2月,貴州遵義會議結束,毛澤東重新回到黨的領導崗位。博古主動找到潘漢年,向他強調:“我現(xiàn)在決定交權讓位給張聞天同志,同意遵義會議的決定,重新啟用毛澤東,這完全是為了中央紅軍的命運?!?/p>
交接權力不是口頭說說,更重要的是要向共產國際有個交代,讓共產國際批準張聞天、毛澤東接班,所以博古才會找到潘漢年,讓后者代替自己去莫斯科述職。
二人談著談著,都不約而同地流下熱淚。博古是在感嘆自己的領導崗位被剝奪,同時在他的錯誤領導下,中央紅軍主力損失慘重,不得已踏上二萬五千里長征之路;潘漢年則是為好友的境遇感到擔憂。
1935年8月初,陳云、潘漢年先后抵達上海,在上海中央分局的安排下先到達海參崴,然后轉乘火車前往莫斯科。
直到1936年8月,潘漢年才回到中共中央所在地的陜北保安,向張聞天匯報了他在莫斯科的情況,以及從共產國際帶回來的密電碼。
這個時間,比黨中央規(guī)定潘漢年回國的時間晚了近9個月!與潘漢年同期前往莫斯科的張浩同志早已經(jīng)回國。
潘漢年為此向中央解釋,他在回國的路上遇到了許多波折,這才耽擱了些時日。顯然潘漢年的這一解釋,沒有得到當時中央領導人的一致認可。
毛澤東曾直言不諱地對周恩來說過:“潘漢年這個人不知輕重,耽誤這么久回到陜北不說,他還從莫斯科那里獲得了重要的密電碼。萬一密電碼被敵人破獲攔截,不僅耽誤了大事,還會連累所有的同志,這個責任誰都負不起!”
1936年9月23日,潘漢年以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政府外交代表的身份,準備從陜北前往南京與國民黨進行和談。
臨行之前,潘漢年去找好友博古辭行。博古語重心長地對潘漢年說道:“兄弟,你此次莫斯科之行犯了很多錯誤。首先是歸來的日期比預計晚了將近9個月;這一階段紅軍第一和第四方面軍發(fā)生許多事情,我們與共產國際處于失聯(lián)狀態(tài),這怪不了毛澤東這么生氣。
其次,向張聞天同志匯報的時候,你把王明的位置抬得過高。王明在國外指手畫腳,不了解咱們國內的情況。我們有能力也有必要擺脫王明甚至共產國際的這種控制,自己處理自己的事物?!?/p>
談話進行到最后,博古還囑咐潘漢年:“以后向上級報告或者遇上一些大事的時候,要站在中立的角度,不要輕易發(fā)表自己的看法,更不能自作主張,能盡快辦理的事情就不要拖沓。”
潘漢年也很關心好友博古的處境,博古回答道:“我現(xiàn)在還可以,最困難的時期已經(jīng)過去?,F(xiàn)在黨內不會有任何山頭,這一系列事件給你我敲響了警鐘?!?/p>
從這之后,潘漢年離開陜北前往南京,博古與潘漢年之間除了公務再也沒有私交。
1949年上海解放,潘漢年擔任上海市第一任常務副市長;1954年,黨內發(fā)生“高饒事件”。翌年,潘漢年在七千人大會上被打成反革命,他在牢獄和農場中度過了22年,于1977年4月因病去世。
直到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陳云同志建議復查潘漢年案。1982年8月,中共中央發(fā)出《關于為潘漢年同志平反昭雪恢復名譽的通知》。
關于潘漢年是對是錯,不是本文討論的重點。從1936年9月,即博古與潘漢年這番推心置腹的交談,我們不難看出,潘漢年在往后的一系列工作中還是犯下了非常嚴重的錯誤。
博古曾經(jīng)是我黨的早期領導人,他擁有豐富的政治斗爭經(jīng)驗。從潘漢年那次莫斯科之行比原定時間推遲了9個月,他就敏銳地看出潘漢年此后很難再受到黨中央的信任與重用。
畢竟,沒有哪一個領導人會容忍自己的下屬如此拖沓。
同時博古還告訴潘漢年,在此后很長一段時間一定要夾起尾巴做人,在一些重要的事情和看法上不要輕易表態(tài)。
但是,潘漢年從事的是情報工作,與他產生直接聯(lián)系的重大事件多如牛毛,潘漢年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能保持中立。
因為特殊的時代環(huán)境和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潘漢年受到錯誤對待。
博古當年的那番話,真是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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