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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鍋俠” 虢公長父
大家好,我是那些年,今天咱說位西周的“背鍋俠”。這人叫虢公長父,虢國的國君,謚號厲公。您聽這謚號就透著股不地道,“厲”字在謚號里可不是啥好詞,是說他嚴(yán)苛、暴虐的意思。
這位爺?shù)降赘闪松度钡率??能讓《呂氏春秋》把他跟夏桀、商紂的奸臣相提并論,列為“四大不義之人”?這還得從西周那鍋“糊涂粥”似的亂局說起。
要講虢公長父,先得說說他伺候的周天子:周厲王。這位主兒是出了名的“錢串子”,眼里只認(rèn)銅貝(當(dāng)時的貨幣),為了撈錢,愣是把山林湖澤全圈起來當(dāng)“皇家禁地”,老百姓砍柴捕魚都得交錢,能不招人恨嗎?《史記》里說他“好利,近榮夷公”,榮夷公就是幫他搜刮民財(cái)?shù)摹柏?cái)政部長”,倆人湊一對,把天下攪得雞飛狗跳。
虢公長父在這時候登場,身份可不一般。虢國是西周的“鐵桿諸侯”,跟周天子是同姓(都是姬姓),相當(dāng)于“皇親國戚”,歷代虢公多在王室當(dāng)大官,有的管軍隊(duì),有的管祭祀,是周天子的“左膀右臂”。
到了虢公長父這輩,更是身兼數(shù)職,一邊當(dāng)虢國國君,一邊在周厲王朝中掌實(shí)權(quán),有點(diǎn)像現(xiàn)在的“政治局委員兼地方首長”,權(quán)力大得很。
干的第一件大事,是周厲王三年討伐淮夷。淮夷是啥?就是當(dāng)時住在淮河一帶的部落,跟西周關(guān)系時好時壞,經(jīng)常搶中原的糧食、布匹,算是周王室的“老對頭”。
周厲王 想象圖
周厲王想顯擺武力,又想搶點(diǎn)淮夷的銅料(那會兒銅比金子還金貴),就派虢公長父掛帥出征。 您猜這仗打得咋樣?按《竹書記年》的說法,是“虢公長父伐淮夷,不克”,沒打贏。
為啥?一來淮夷熟悉地形,打不過就躲進(jìn)蘆葦蕩,西周的戰(zhàn)車開不進(jìn)去;二來周厲王把軍費(fèi)都拿去修宮殿了,士兵們穿的甲胄都漏風(fēng),手里的青銅劍都銹得拔不出鞘,餓著肚子打仗,哪有勁兒贏?
據(jù)說虢公長父在前線急得滿嘴起泡,派使者回鎬京催糧草,周厲王卻讓人帶話:“打贏了有賞,打不贏提頭來見!”這不明擺著難為人嗎?
最后這仗稀里糊涂收尾,沒占到啥便宜,反倒損兵折將。虢公長父灰頭土臉地回了朝,周厲王還不給他好臉色,覺得他丟了王室的臉。您說這公爺冤不冤?攤上這么個摳門又糊涂的天子,勝仗難打,敗仗背鍋,換誰都得憋屈。
虢公長父心里苦,但他不說
打了敗仗還不算,虢公長父還得跟著周厲王背“搜刮民財(cái)”的黑鍋。前面說了,周厲王讓榮夷公搞“專利”,把山林湖澤都占了,老百姓罵聲載道。大臣芮良夫勸過:“這不行啊,老百姓沒活路了會反的!”周厲王不聽,反倒讓衛(wèi)國的巫師去監(jiān)視百姓,誰說壞話就殺誰,這就是“道路以目”:街上見了面不敢說話,光敢使眼神。
這時候虢公長父在干啥?史書沒明說,但他作為執(zhí)政大臣,沒理由不知道這事兒。有人說他幫著周厲王鎮(zhèn)壓百姓,有人說他想勸但沒敢開口。
我個人覺得,他大概率是“騎虎難下”,跟周天子是親戚,又是朝廷重臣,反對吧,怕被罷官;贊成吧,又知道不對。最后只能跟著混,結(jié)果把自己也攪進(jìn)了渾水。
果然,到了周厲王三十七年,老百姓實(shí)在忍不了了,鎬京城里的國人(就是住在城里的平民和手工業(yè)者)扛著鋤頭、扁擔(dān)就沖進(jìn)了王宮,喊著“殺厲王!殺榮夷公!”這就是“國人暴動”。周厲王嚇得從后門跑了,一路逃到彘地(現(xiàn)在的山西霍州),再也沒敢回來。
國人暴動
有意思的是,這場暴動在有的史料里被叫做“虢公長父之難”?!秴问洗呵铩ぎ?dāng)染》里就說:“周厲王染于虢公長父、榮夷公,……故國家殘亡,身為刑戮,宗廟破滅,絕無后類?!卑央焦L父跟榮夷公并列,當(dāng)成禍國殃民的奸臣。
這就有點(diǎn)冤了,榮夷公是主謀,虢公長父頂多算個“從犯”,怎么就成了“難之始”?
我琢磨著,大概有兩個原因:
一是他是虢國國君,又是執(zhí)政大臣,名氣比榮夷公大,老百姓恨周厲王,順帶就把他這“皇親國戚”也恨上了;
二是他伐淮夷打了敗仗,損了國力,老百姓本來就窮,又被抓去當(dāng)兵送死,能不遷怒于他嗎?就像現(xiàn)在球隊(duì)輸了球,球迷不光罵教練,連隊(duì)長也得挨罵,一個道理。
國人暴動后,虢公長父在鎬京待不下去了。城里亂哄哄的,大臣們擁立周厲王的兒子周公、召公“共和行政”,新班子上臺,總得找?guī)讉€“舊臣”開刀立威,他自然是頭號目標(biāo)。
虢公長父 跑路
咋辦?跑唄!往哪兒跑?東邊的三門峽一帶。為啥選這兒?一來離鎬京遠(yuǎn),能躲開是非;二來三門峽地勢險(xiǎn)要,黃河兩岸都是山,易守難攻,適合重建家園。
于是,虢公長父帶著虢國的族人、工匠,拉著家里的青銅器,一路往東遷到了三門峽??脊艑<以谌T峽上村嶺發(fā)現(xiàn)了虢國墓地,出土了好多帶銘文的銅器,其中有件“虢仲盨”,上面刻著“虢仲作寶盨”,“虢仲”就是虢公長父的別稱(古代“伯仲叔季”排行,他可能排行老二);還有“公臣簋”,銘文里提到“公臣”是虢公的家臣,跟著他東遷,這些都是鐵證。
遷到三門峽后,虢公長父消停了嗎?并沒有。周宣王(周厲王的孫子)繼位后,又想恢復(fù)西周的榮光,四處打仗,虢國作為“東部門戶”,經(jīng)常被派去打犬戎、淮夷。
不過這時候的虢公長父估計(jì)年紀(jì)大了,史書里沒再提他親征,倒是他的后人繼續(xù)當(dāng)虢國國君,幫著周天子守東邊。但三門峽這地方,后來成了虢國的“風(fēng)水寶地”,也成了“葬身地”,春秋時期,晉國假道伐虢,就是從這兒過去的,最后虢國被滅,這是后話了。
呂氏春秋
回頭再說《呂氏春秋》為啥罵他“不義”。這本書是戰(zhàn)國末期呂不韋編的,離西周都過去三百年了,記載難免有偏差。它說虢公長父“不義”,可能是因?yàn)樗麕椭軈柾醺蛇^壞事,也可能是把“國人暴動”的賬都算到了他頭上。
但您想啊,在那個年代,臣子哪能完全違抗天子?周厲王要搜刮,他一個諸侯能咋辦?說他“助紂為虐”有點(diǎn)過,但“隨波逐流”怕是沒跑。
不過話說回來,虢公長父也不是啥善茬。東遷三門峽后,他下令鑄造了不少青銅器,上面的銘文都刻著“虢公作寶器”,顯擺自己的地位;他的墓地后來出土了好多玉器、金器,說明日子過得挺滋潤,這錢從哪兒來?多半還是從老百姓身上刮的。所以說,他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純粹的“大壞蛋”,頂多是個“亂世里的投機(jī)者”。
有野史傳聞,說國人暴動時,虢公長父化妝成工匠才逃出鎬京,路上還被老百姓認(rèn)出來,差點(diǎn)被打死,最后是靠給人修銅器才混過去的。這事兒沒考古證據(jù),多半是后人編的,不過也能看出老百姓多恨他。還有人說他東遷后良心發(fā)現(xiàn),減免了百姓的賦稅,這也沒根據(jù),估計(jì)是想給他留點(diǎn)好名聲。
現(xiàn)在三門峽的虢國博物館里,還擺著虢公長父時期的青銅器。您去看那“虢仲鬲”,三條腿,肚子上刻著字,看著普普通通,可它見證了虢國東遷的不容易;“公臣簋”的蓋子上滿是花紋,當(dāng)年虢公的家臣就是用它盛糧食的,想想那會兒一路東遷的顛沛流離,再看看這些精美的銅器,就知道這公爺一邊逃命,一邊還沒忘了講排場。
虢公長父 虢國國君
虢公長父的故事就到這兒。他這輩子,跟著糊涂天子打了敗仗,背了罵名,東遷后才算喘了口氣,最后落得個“不義”的名聲,實(shí)在有點(diǎn)冤,但也不算完全冤枉。
這告訴咱們啥?亂世里當(dāng)官,想獨(dú)善其身難,想跟著渾水摸魚,最后多半會把自己也淹死。周厲王、榮夷公、虢公長父,不就是這么個道理嗎?
西周的亂局,不是一個虢公長父造成的,但他確實(shí)是那段歷史的“背鍋俠”。就像一鍋粥餿了,不能光怪?jǐn)噭拥纳鬃?,燒火的人、放米的人都有?zé)任??衫习傩樟R起來,總得找個具體的人撒氣,虢公長父恰好站在了風(fēng)口上。
要說這公爺最后咋死的,史書沒說,估計(jì)是在三門峽平平安安活到了老。他的后人繼續(xù)在虢國當(dāng)國君,直到被晉國滅掉。三千年過去,三門峽的黃土埋了他的尸骨,卻埋不了那些青銅器上的銘文,更埋不了那段“國人暴動”的往事。
今兒就聊到這兒,咱們下期見。
參考資料:
《史記·周本紀(jì)》
《竹書紀(jì)年》
《呂氏春秋·當(dāng)染》
三門峽虢國墓地出土銅器報(bào)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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