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12日凌晨,隨著西安臨潼華清池的槍聲驟起。時任張學良衛(wèi)隊第二營營長的孫銘九,迅速率部強攻蔣介石下榻的五間廳。
很快,穿著睡衣,正企圖躲藏的蔣介石被當士兵們從驪山虎斑石后搜出來了,至此,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爆發(fā)。
而孫銘九的名字便與這場改變中國命運的大事件緊緊相連,因為正是他親手將“蔣委員長”請入了歷史的囚籠中。
孫銘九,遼寧遼中人, 青年時期就讀于東北講武堂,接受過正規(guī)軍事教育。
畢業(yè)后,孫銘九又長期在張學良身邊擔任警衛(wèi)工作,深受張的信任,并且歷任營長、衛(wèi)隊團團長等職,堪稱張的“心腹近衛(wèi)”。
可以說在西安事變中,孫銘九也成為事變的關鍵執(zhí)行者。當時事變前夜,張學良面授機宜,將“請蔣”重任托付于他。12日凌晨,孫銘九帶隊突襲華清池,遭遇衛(wèi)隊激烈抵抗。激戰(zhàn)中,他身先士卒,最終在驪山山腰石縫中擒獲驚魂未定的蔣介石。
后來在扣押蔣介石期間,孫銘九也負責對老蔣的押解與看管工作,并且承擔起張學良個人及重要會議場所的核心安保任務。
1937年2月2日,以孫銘九等為首的少壯派軍官,強烈反對東北軍上層接受南京政府提出的東北軍東調(diào)方案,他們認為這是對張學良(此時已被扣)的背叛,主張武力對抗。
最終,孫銘九等人策劃并下令刺殺了力主和平解決的東北軍元老、第67軍軍長王以哲,同時刺傷一些重要將領,由此爆發(fā)了震驚一時的“二二事件”。
可想而知,王以哲被殺激起了東北軍內(nèi)大部分官兵,尤其是老派軍官和原王以哲部下的極大憤慨,很快對孫銘九等人進行通緝。
于是,為了躲避追捕,孫銘九被迫逃離西安,進入陜北蘇區(qū)尋求庇護,后輾轉(zhuǎn)流亡。
1939年,孫銘九投靠了汪精衛(wèi)偽政權(quán),而這也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
后來抗日戰(zhàn)爭勝利,孫銘九又被國民黨政府收編,曾短暫擔任職務, 不過在解放戰(zhàn)爭中,他并未發(fā)揮顯著作用。
1949年,隨著汪偽政權(quán)垮臺,孫銘九輾轉(zhuǎn)隱匿于上海。上海解放后,他選擇向軍管會自首。其實作為有“漢奸”歷史問題者,他本應面臨嚴厲審查。
然而到了1954年,一份來自北京的批示改變了一切——周總理親自指示:“孫銘九在西安事變中是有功的,應予安置?!?/p>
可以說這一批示,是中央對歷史復雜性的罕見正視。雖然孫銘九在抗戰(zhàn)時期失節(jié),但1936年活捉蔣介石確為促成全國抗戰(zhàn)的關鍵之舉;
由此從統(tǒng)戰(zhàn)方面考慮,安置孫銘九對團結(jié)原東北軍人士具有特殊象征意義;當然,更展現(xiàn)了共產(chǎn)黨新政權(quán)的歷史胸襟。
最終,孫銘九定居上海,并且于1979年當選為“上海市人民政府參事室參事”,主要參與文史資料整理,特別是撰寫西安事變回憶錄,為歷史留下珍貴親歷者證言。
到了上世紀80年代,隨著歷史研究的深入和思想解放,西安事變的歷史意義得到更全面的評價。孫銘九作為重要的親歷者,其經(jīng)歷受到關注。
據(jù)悉, 1991年期間,孫銘九在大陸出版了回憶錄《“西安事變”的真相》,提供了其視角下的歷史細節(jié)。
2000年4月8日,孫銘九在上海病逝。
可以說孫銘九的一生與張學良和西安事變緊密相連。他作為張學良的忠誠衛(wèi)士和西安事變關鍵行動的執(zhí)行者,在改變中國歷史進程的事件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然而,“二二事件”中的極端行為又導致東北軍分裂,其個人也背負了沉重的歷史責任,而抗戰(zhàn)時期依附日偽的經(jīng)歷更是其人生的重大污點。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他晚年又得以回歸平靜生活并擔任參事,進行反思和記述歷史,也算是毀譽參半,功過交織。
其實縱觀全局,孫銘九的一生如同一枚硬幣的兩面:一面是華清池寒夜中改寫國運的勇武軍官,一面是亂世中迷失的失節(jié)者。
而周總理那句“西安事變中是有功的”批示,不僅是對一個復雜個體的歷史定位,更折射出新生政權(quán)面對歷史時罕見的務實與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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