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亂世出英雄”,近代就是這樣的一個“亂世”,在這樣的一個民族危亡之際,有無數(shù)中華兒女都勇敢地站出來,為國家做出自己的貢獻(xiàn)。他們之中,有人英名流傳,但也有許多“無名英雄”,他們的故事可能流傳了下來,可名字卻被埋沒在歲月長河之中。
當(dāng)年,有位班長活捉了蔣軍師長李益智,戰(zhàn)后論功的時候,他卻說:“我不要功,只想當(dāng)排長?!边@位班長就是孫繼伯。
1949年的廈門,第三野戰(zhàn)軍的隊伍趴在山坳里一動不敢動,褲腿早被露水浸得透濕。孫繼伯蹲在壕溝邊,手指頭摳著地上的碎石子,眼睛直勾勾盯著遠(yuǎn)處公路,那是國民黨軍隊撤退的必經(jīng)之路。
他是特務(wù)團(tuán)一個普通班長,手下帶著7個兵,都是些20出頭的小伙子,臉上還帶著沒褪盡的稚氣。這天夜里接到的命令是伏擊,營長說可能會有“大魚”經(jīng)過。
孫繼伯摸著懷里剛繳獲的國民黨帽徽,冰涼的金屬硌得胸口發(fā)慌,他跟弟兄們低聲交代:“待會兒見了動靜,誰也別先開槍?!?/strong>
天剛蒙蒙亮,公路盡頭傳來發(fā)動機(jī)的轟鳴聲。3輛大卡車搖搖晃晃地開過來,車斗里擠滿了穿灰軍裝的士兵,一個個歪頭耷腦,槍都斜挎在肩上。孫繼伯心里咯噔一下,這哪像是打仗的樣子,倒像是趕大集的。
"火箭筒準(zhǔn)備著,別瞎打。" 他壓低聲音囑咐身旁的小個子。卡車離伏擊圈還有50米時,頭車突然歪了歪,司機(jī)大概是打盹了。就在這時,孫繼伯聽見身后有人咳嗽,嚇得他趕緊按住槍栓,這個節(jié)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
頭車剛進(jìn)圈,營長在后面比了個手勢。火箭手噌地站起來,扛著筒子就往前沖,對準(zhǔn)駕駛艙 “嘭”地就是一下?;鸸飧Z起來的瞬間,孫繼伯喊了聲“上”,弟兄們跟潮水似的撲出去。車斗里的國民黨兵懵了,有的舉著槍不知道往哪打,有的干脆抱著頭蹲在地上。
“繳槍不殺!”孫繼伯的嗓子喊得都有些發(fā)啞了?;靵y中,他看見幾個國民黨兵順著路基往山坡跑,剛要下令追擊,身邊的新兵已經(jīng)端著沖鋒槍掃過去,子彈嗖嗖地擦著頭皮飛。他心里罵了句“毛躁”,可轉(zhuǎn)念一想,這仗打得就是個快準(zhǔn)狠。
清理戰(zhàn)場時,孫繼伯揪著個戴眼鏡的俘虜問:“你們這是往哪去?”那俘虜哆嗦著說:“去……去塔頭村,師部在那兒……”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俘虜踹了一腳,孫繼伯眼疾手快按住那人:“再動一下就崩了你!”
營長走過來拍他肩膀:“繼伯,帶倆人去塔頭村摸摸情況,機(jī)靈點?!?/strong>孫繼伯看著地上繳獲的灰呢軍服,突然心里冒出個主意:“營長,讓弟兄們換換衣服?”
換衣服的時候,新兵小李手直抖,紐扣都扣錯了好幾個。孫繼伯照著他后腦勺拍了一下:“出息點!待會兒見了人,少說話多瞅著?!?/strong>他把短槍別在后腰,又往鞋里塞了塊布,繳獲的皮鞋穿不慣,磨得腳疼。
他們押著剛才那個戴眼鏡的俘虜當(dāng)向?qū)?,順著小路往塔頭村走。快到村口時,孫繼伯讓俘虜去跟哨兵搭話。那哨兵斜著眼看了看他們,嘴里嘟囔著閩南話,孫繼伯趕緊學(xué)樣應(yīng)了兩句,其實他壓根聽不懂,就是瞎比劃。
村里靜悄悄的,只有幾間屋子亮著燈。孫繼伯讓弟兄們分散開,自己跟著俘虜往最大的那間瓦房走。窗紙上晃著人影,隱約能聽見里面吵架的聲音。“就是這兒,師長在里面?!狈?shù)穆曇舾米铀频摹?/strong>
孫繼伯深吸一口氣,突然踹開門沖進(jìn)去:“都別動!解放軍包圍了!”屋里的人嚇得蹦起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愣了愣,反問:“你是誰?”
孫繼伯腦子飛快地轉(zhuǎn),他要是說自己是班長,這幫當(dāng)官的指定不服軟。他挺了挺胸脯,故意粗著嗓子喊:“92師特務(wù)團(tuán)尖刀排,我是排長孫繼伯!”這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昨天還在跟排長請示匯報,今天倒成了“排長”。
戴墨鏡的胖子就是74師師長李益智,他摘下眼鏡瞇著眼打量孫繼伯:“你們有多少人?”孫繼伯心里打鼓,嘴上卻硬得很:“全村都圍了,你數(shù)數(shù)屋頂上的槍口?”話說的硬氣,可其實只有孫繼伯知道自己有多心虛。
李益智遲疑的功夫,孫繼伯朝門外使了個眼色。埋伏在外的弟兄們故意弄出動靜,槍托磕著石頭邦邦響。這下李益智慌了,旁邊的副師長趕緊說:“別打了,我們投降……”
等2營大部隊趕到的時候,孫繼伯正蹲在門檻上抽煙,看著俘虜們排隊繳槍。他看著那些士兵垂頭喪氣的樣子,突然覺得剛才那股子緊張勁兒全沒了,只剩下累,褲腿上的泥都結(jié)成了塊。
回到團(tuán)部,團(tuán)長拉著孫繼伯的手不放:“好小子,立大功了!”通訊員拿著筆等著記錄,孫繼伯卻往后縮:“團(tuán)長,功就算了……”團(tuán)長臉一沉:“咋了?你還看不起軍功章?”
孫繼伯紅著臉撓頭,趕緊解釋:“不是,我跟人家說我是排長……要是讓人家知道我是班長,有點丟人……”
屋里的人全笑了,團(tuán)長笑得直拍桌子:“你個孫繼伯,撒謊還撒出講究了!”笑歸笑,他還是把這事報給了軍部。沒過幾天,軍長周志堅親自來了,一進(jìn)門就喊:“那個想當(dāng)排長的在哪兒?”
孫繼伯站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喘。周志堅圍著他轉(zhuǎn)了兩圈:“你說你要當(dāng)排長?”孫繼伯低著頭:“報告軍長,我錯了……”周志堅突然笑了:“錯啥?我看你這排長當(dāng)?shù)猛?!不過嘛,”他話頭一轉(zhuǎn),“排長不夠,給你個連長當(dāng)當(dāng)!”
全場都愣住了,孫繼伯張著嘴說不出話。周志堅拍他肩膀:“記住了,當(dāng)了連長,再撒謊就得負(fù)真責(zé)任了!”孫繼伯“啪”地敬了個禮,眼淚差點掉下來,他當(dāng)班長好幾年了,做夢都沒想過能當(dāng)連長。
后來有人說孫繼伯運(yùn)氣好,可弟兄們都知道,那天在塔頭村,他往屋里沖的時候,子彈擦著耳朵飛過去,把帽檐都打穿了,這個身份,他當(dāng)之無愧。
不過,這件事,在后面的記載中,只有一句“1949年10月17日,李益智被中國人民解放軍所俘”,就連孫繼伯的故事,也只是在民間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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