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接到報警，澄陽路發(fā)生車禍，患者聯(lián)系不上家屬。

厲北辰把警帽往頭上一扣，帽檐下露出的胡茬像荒地里瘋長的野草，就趕忙趕到醫(yī)院。

厲北辰好不容易處理好案件，正準備回警局時，卻在急診中心一樓見到滿疲憊的程菀菀。

她手里抓著檢查報告，眼淚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

“怎么了？”厲北辰走近問道。

程菀菀愕然抬眸，卻直接沖進厲北辰的懷抱中。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上，聲音哽咽：“北辰，我爸他……我爸他生了很嚴重的病?！?/p>

厲北辰想推開的手最后又無力地垂下。

任由她在懷里哭著。

好不容易她將情緒平緩下來，她退后一步，用手背抹去了眼淚。

“對不起啊，我情緒有些失控……”

“沒事?！眳柋背脚牧伺乃募绨颍骸澳惆质鞘裁床?？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程菀菀支支吾吾，默了半晌，才道：“你又不是醫(yī)生，能幫上啥忙？”

眼神對視時，她有些躲閃。

厲北辰看到她的手指上，還戴著他們結(jié)婚準備的婚戒，鉑金戒圈泛著冷冷的光。

“那祝你爸早日康復?！?/p>

厲北辰正準備要走，程菀菀卻拽住他的袖口，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

“北辰，我們真的只能到這兒了嗎？”

“歲星姐已經(jīng)走了，她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過去。如果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給你時間……”

厲北辰不動聲色推開她的手，后退半步，警服摩挲著布料發(fā)出細微的聲響。

他看著程菀菀微微發(fā)顫的長睫，垂下了眸子，聲音沙啞。

“對不起?！?/p>

“從前我也以為時間能磨平一切，我以為我能愛上你，可是對不起?！?/p>

程菀菀抬著猩紅的眸子，強扯出笑來：“北辰，你愛不愛我都沒關(guān)系，我不在乎的，我只是想陪著你……”

厲北辰冷聲打斷：“菀菀，你值得更好的?！?/p>

話音剛落，轉(zhuǎn)身卻碰上來拿藥的阿冉，抑郁癥藥物。

咖啡廳里，阿冉把藥擱在玻璃臺上，聲音裹著冷風。

“厲北辰，人死了你裝什么深情？你要真喜歡歲星，真忘不了她，當初怎么會和程菀菀在一起，甚至還走到結(jié)婚這一步？”

厲北辰透過玻璃窗，這個城市還覆蓋在深深的雪里，天空也無比陰沉。

“因為…σσψ…”

他哽住了，因為什么呢？

因為他在和姜歲星賭氣，在和自己賭氣。

他想告訴姜歲星，自己不是非她不可。

他也有私心，想利用程菀菀，來忘記姜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