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要介紹的是一位膠東歷史人物,他的名字叫作何際泰,生活在明末清初,籍貫為廣東番禺縣,與膠東半島的主要交集是曾擔任過棲霞縣的知縣。
根據(jù)《番禺縣志》《棲霞縣志》等史料的記載,何際泰具體為番禺大石人(注:現(xiàn)廣州市番禺區(qū)又大石街道),他在明崇禎十五年(1642年)就考取舉人,但兩年之后甲申之變爆發(fā),天下大亂,明朝原有的科舉體系逐漸瓦解。至清順治十五年(1658年),在明亡清興難以逆轉的背景下,何際泰參加清廷舉辦的會試并考取進士,從而踏入仕途。此后在康熙二年(1663年),何際泰奉調來到山東登州府,出任棲霞縣知縣。
對于棲霞縣來說,康熙二年是一個特殊的時間點——兩年之前(順治十八年,1661年),唐家泊人于七在牙山第二次舉兵抗清。面對清廷的重兵圍剿,于七率部堅持奮戰(zhàn)到次年(康熙元年,1662年)春,最終因眾寡不敵而失敗。
作為“于七事件”的爆發(fā)地,棲霞一方面在戰(zhàn)時飽受涂炭,另一方面在戰(zhàn)后廣遭株連,當?shù)睾芏嗳艘此烙阡h鏑,要么囚于牢獄。一時之間,田園荒蕪,人心惶惶,棲霞縣儼然成為一個“爛攤子”。
對于官員來說,接手“爛攤子”是挑戰(zhàn)也是機遇。如果舉措乖張,情況越來越糟,既會影響仕途,也會背上罵名;但如果處置得當,也有可能干出類似“股票抄底”的效果,從而贏得口碑。
從史料的記載來看,康熙二年接手棲霞縣的何際泰,屬于第二種情形。在不到一年的任期內,他寬刑薄賦,與民休養(yǎng)生息,使得重創(chuàng)之后的棲霞縣逐漸恢復元氣,《棲霞縣志》對他給予了很高的評價。而在其離任之后,當?shù)剡€為他修建了一座“何侯遺愛碑”,碑文由棲霞牟氏家族的名士牟國玠(康熙年間進士)執(zhí)筆,內容收錄在縣志當中。茲轉錄其文,加以句讀,供感興趣的朋友參考。值得一提的是,縣志和遺愛碑對于官員描寫,難免會有溢美之詞。但籠統(tǒng)說何際泰當年有功于棲霞,也無可厚非。(隋翔宇整理)
以下是史料原文——
何侯遺愛碑
邑進士 牟國玠
棲,孱邑也,又當大難之后,邑侯何公承天子命尹茲土,未幾一歲而遷,民戀之不可留,謀碑勒以誌明德,屬余書記其事。
夫棲自兵戈擾攘以來,民不堪命矣。田原荒于茂草,丘廬剪為荊榛。入其鄉(xiāng),雞犬之聲不聞。過國而問焉,父號其子而夫泣其婦者,嘖嘖乎盈耳也。蓋自有茲邑,未有變亂若是之甚者。
公下車惻然動念,奮然與之更始,興衰剔弊,經始慮終。讀初政一二大章,朗朗數(shù)言,洞悉殘黎隱痛,知其挾持大而其志甚遠矣。
時邑之頹也,若瘠人之病患在膏肓,治者戛戛其難之。公大著調劑,手相緩急而輕重布之,招集流亡,減除荒稅,亟力為民請命,元氣賴以不傷。進老成者咨之,遍詢民間疾苦,如緩催征、勸耕墾、獎善良、澄奸蠹,軫痌瘝如身受,一取諸懷予之也。尤念讞決之科動關民命,亂國用重之書,公不忍言也。原情剖判,必矜必慎,余民樂其好生,三尺之內無冤獄焉。蓋公之豈弟(愷悌)慈祥本諸天性,其為政也,不矜名,不徇俗,一以至誠惻怛,為地方謀久遠之計,故能興大利、除大害。至使烽火余燼猶得相生相養(yǎng),以并適光天化日之下者,皆公之賜也。
公蒞任未及期月,一切經綸設施略著規(guī)模,而頓使風俗乂安,境內翕然望治,誠使歷久任以課最,將必講讓型仁,躋斯民于壽愷,潁川、渤海之化蓋未足多。詎謂操刀甫割,又將抱利器而他適乎。夫以公之志,無論所任何官、所居何地,皆得加惠元元以上報天子,而無如棲民之失望也。
棲民之戴公也,如天;其就公也,如日。微公,則危者不復安,亡者不復存也。昔召伯惠行南國,民為愛之慕之,則封其樹于甘棠。今棲民之聞公遷也,父老子弟率皆吁地呼天,如嬰兒之失慈母,斯以知德化之深而流澤之遠且長也。
余因從邑人之請,略表其事,以敘甘棠之后焉。公東粵人,諱際泰,字半千,素為海內大儒,以戊戌進士稱治于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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