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fā)生在2004年的一個真實事件。
年僅14歲的男孩梁攀龍僅憑雙手猛抓飛機起落架,在萬米高空中竟然飛行了一個多小時。
下了飛機后,他淡定對記者說,是因為父母不愛自己才離家出走的,在鏡頭前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父母的身上。
但在后續(xù)的調(diào)查中,記者卻發(fā)現(xiàn),這個表面看起來內(nèi)向的男孩,實際上就是一個撒謊精。
他究竟為什么做出這么危險的舉動?如今的他生活的如何了?
扒機少年
2004年11月11日,重慶江北機場的地勤人員,像往常一樣,對剛降落的川航B320—8670航班展開例行檢查。
當他們靠近飛機起落架時,一件掛在金屬架上的外套,隨后在落艙里,發(fā)現(xiàn)了一名蜷縮著的男孩。
地勤人員立刻叫來了醫(yī)療小組,迅速將男孩送往醫(yī)院搶救。
經(jīng)過緊急救治,男孩逐漸恢復了意識,可面對眾人的詢問,他始終緊閉雙唇,拒絕透露個人信息。
警察趕來后,耐著性子和男孩交流,過了許久,男孩才說自己叫梁攀龍,13歲,來自湖南懷化。
面對警察進一步的詢問,梁攀龍低聲說道:“父母離婚,沒人愛我,沒人管我,死了都比回家好?!边@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揪心。
此事經(jīng)媒體報道后,迅速在社會上掀起軒然大波,公眾紛紛將矛頭指向梁攀龍的父母,譴責他們“只生不養(yǎng)”。
梁攀龍的父母得知消息后,從湖南馬不停蹄地趕往重慶。
在醫(yī)院見到兒子的那一刻,三人相擁而泣,淚水里既有重逢的喜悅,又飽含著復雜的情感。
父母滿心委屈地表示,并非不愛孩子,實在是“孩子變了,管不住”。
據(jù)梁攀龍父母的交代,梁攀龍小學階段堪稱“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yōu)秀,學習自覺,乖巧聽話,讓父母十分省心。
可升入初中后,他開始沉迷網(wǎng)絡游戲,像著了魔一般,常常逃課去網(wǎng)吧,甚至為了玩游戲,深夜翻校墻外出,徹夜不歸。
學校老師多次把父母叫到學校,無奈地訴說著梁攀龍的種種問題,父親望子成龍心切,曾在學校當場揍他,還讓他寫下保證書,可這一切都收效甚微。
除此之外,梁攀龍還有三次離家出走的經(jīng)歷。
第一次,因為犯錯被父親懲罰,他趁夜間偷偷溜出家門。
那幾日,他在外四處流浪,風餐露宿,餓了就向路人討口飯吃,困了就找個角落蜷縮著睡一覺,后來被警察發(fā)現(xiàn),才將他送回了家。
第二次,他混上了一列不知開往何方的火車,在火車上,靠著好心路人給的食物充饑,但是乘務員發(fā)現(xiàn)他的之后,便聯(lián)系警方將其送回家。
第三次,他爬上去昆明的火車,抵達昆明后,只能在車站流浪。
好在巡警發(fā)現(xiàn)了他,將他送進了救助站,可誰能想到,不久之后,就發(fā)生了這次扒飛機的事情。
而在這件事情里,還有一個男孩因此喪命。
慘痛的代價
梁攀龍被送到昆明救助站后,便認識了一位叫做束清的男孩。
束清比他大幾歲,已經(jīng)離家出走一年多,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離了婚,之后兩人都不愿意管他,他只能四處流浪,兩個有著相似遭遇的少年,很快就有了共同話題。
11月5日上午,救助站工作人員換班的間隙,兩人趁沒人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接下來的四五天,他們在昆明街頭流浪,白天躲在商場角落取暖,晚上就睡在橋洞下,餓了只能靠路人偶爾施舍的饅頭、面包充饑,渴了就找路邊的自來水喝。
11月10日,昆明的氣溫突然降了下來,夜里冷得實在受不了,兩人商量著找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走著走著就到了機場附近。
他們趁著夜色,鉆過機場外圍的圍欄,躲在停機坪的草坪里過夜,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兩人被飛機引擎的聲音吵醒,抬頭就看見身旁停著一架客機。
梁攀龍盯著飛機看了一會兒,突然提議爬進去,束清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一起,順著飛機的起落架爬進了起落艙,等著飛機起飛。
沒過多久,飛機開始滑行、加速,最后騰空而起。
劇烈的震動和引擎的轟鳴聲瞬間填滿了起落艙,兩人嚇得緊緊縮在角落,梁攀龍反應快,一把抓住了旁邊的一根金屬桿,死死攥著不敢松手。
可束清沒那么幸運,沒抓住固定的東西,在飛機爬升的過程中,身體一下子失去平衡,從高空墜落下去。
束清掉下去后沒多久,起落艙的艙門開始關閉,梁攀龍被卡在輪胎架中間,動彈不得。
隨著飛機越飛越高,艙內(nèi)溫度急劇下降,很快就到了零下40度,氧氣也越來越稀薄,低壓環(huán)境讓他頭暈目眩。
他開始出現(xiàn)低溫幻覺,感覺身體越來越熱,竟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扔在一邊。
就這樣熬了91分鐘,飛機終于開始降落,起落艙的門再次打開,梁攀龍隨著起落架一起懸在半空,風灌進艙內(nèi),他強撐著最后一點力氣,慢慢爬回艙內(nèi)的角落。
直到飛機完全降落,地勤人員檢查時發(fā)現(xiàn)了他,才把他救了出來,緊急送醫(yī)搶救后,他總算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也留下了嚴重的后遺癥——聽力受損,耳朵經(jīng)常流膿發(fā)炎,視力也變得模糊,看東西總像蒙了一層霧。
而束清的尸體,后來在機場跑道上被找到,他的家人接到消息后趕來,最終機場賠償了7萬元,可再多的錢,也換不回一個年輕的生命。
存在陰影的下半生
回到梁攀龍這邊,他在醫(yī)院接受了一年的治療,身體慢慢恢復,但后遺癥帶來的影響揮之不去。
回到學校后,他根本沒法集中注意力聽課,耳朵里總像有嗡嗡聲,視力模糊也讓他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學習變得異常痛苦。
更讓他煎熬的是對束清的愧疚,夜里經(jīng)常做噩夢,夢見束清從高空墜落的場景,每次都嚇出一身冷汗,這種自責壓得他喘不過氣。
到了高中,他的厭學情緒越來越重,成績一落千丈,好在有記者了解到他的情況,幫他聯(lián)系了一所藝術學校,希望換個環(huán)境能讓他重新振作。
剛開始他還試著適應,跟著老師學畫畫,可沒過多久又開始逃避,不喜歡的課程直接缺席,多門功課掛科后,連補考都不愿意去,最后徹底失聯(lián),學校只能按規(guī)定將他開除。
之后梁攀龍在一家藝考機構找了份老師的工作,教學生畫畫,可干了沒多久,他又選擇了辭職。
后來他認識了妻子,兩人結(jié)婚后,父母幫他們付了房子首付,本以為日子能穩(wěn)定下來,可女兒出生后,他和妻子經(jīng)常因為生活瑣事吵架,最后還是離了婚,女兒的撫養(yǎng)權歸了他。
但是他做起了四處漂泊的生活,經(jīng)常在不同的城市打零工。
直到2019年,梁攀龍才回到家鄉(xiāng),跟父母住到一起,開了家寵物店維持生計。
因為店里動物多,他擔心有病菌影響孩子,很少讓女兒過來,父女倆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次見面都得提前約好,相處時間也很短。
曾經(jīng)那個敢扒飛機的少年,如今被生活磨去了棱角,過著平淡又帶著遺憾的日子。
參考文獻
澎湃新聞——2022-08-27《扒機少年,劫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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