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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曾經(jīng)歷過這樣的時刻？

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無法與人傾訴，只能自己默默消化。

偶爾停電的夜晚，靜靜坐在黑暗中，靜謐又孤獨，感受時間流逝。

遭遇了人生變故，才明白有些至暗時刻只能自己度過。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這樣的“泄氣”時刻。

明明已經(jīng)很努力了啊，為什么還是得不到一個好的結(jié)果？ 既然怎么做都沒用，是不是干脆放棄更好一些？

我想，蘇軾這首絕筆詩，或許可以給你答案。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

01

最后的目光：看透，也看淡

北宋建中靖國元年（1101年），獲赦北歸的蘇軾走進(jìn)金山寺。

在那里，他看見了十年前的自己——好友李公麟為他畫的像，還好好地掛在墻上。

十年了。

他從黃州到惠州，再到海南儋州，越貶越遠(yuǎn)，越走越荒涼。

可這幅畫像，卻有人冒著風(fēng)險替他珍藏至今。

畫中人依舊意氣風(fēng)發(fā)，看畫人卻已兩鬢如霜。

往事一幕幕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心中回放，故人不在，山河如昔。

這一刻，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于是他提筆，寫下了此生最后一首詩。

這首詩，是蘇軾對自己一生的注解，千帆過盡，最懂他的，終究還是他自己。

02

半生漂泊：身如不系之舟

回望蘇軾一生，前半生才華蓋世，風(fēng)光無量。

二十出頭，便與弟弟蘇轍同日考中進(jìn)士，可謂少年意氣，揮斥方遒。

如同他曾在《沁園春·孤館燈青》中所寫：當(dāng)時共客長安，似二陸初來俱少年。

當(dāng)年的考官歐陽修在看到蘇軾的文章后，都曾感慨：老夫當(dāng)讓他一頭也。

張愛玲曾說：出名要趁早，蘇軾就是一個典型案例。

也許人生本就如此，過早抵達(dá)峰頂，就難免要步入低谷。

步入官場之后，蘇軾接連被貶，輾轉(zhuǎn)四方，遍嘗人世冷暖。

因而他提筆便嘆：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他說自己的心如同燒盡的木柴，再無火焰；身體卻似解纜的小船，漂泊不定，隨波逐流。

此句前半出自《莊子·齊物論》：“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莊子問道：人隨歲月老去，形體固然能如枯木，但內(nèi)心真能似冷卻的灰燼嗎？

初讀此句，難免感到蒼涼——心如冷灰，寂若古井。

但若靜心品味，卻能從這字句間，窺見蘇軾的人生境界。

他行至人生此時，正如張孝祥詞中所言：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

烏臺詩案中險些喪命，生死只有一線之隔，什么大風(fēng)大浪他沒見過？

人生際遇起落，世事滄桑變幻。

此時他的心情，早已平靜如水，那不是絕望的沉默，而是大徹大悟后的“放下”。

但是他的身子，他這個人，卻從來沒有安穩(wěn)過。

自考中進(jìn)士后，蘇軾便開始遭貶謫到各地，總在動蕩，沒有在一個地方待到超過五年以上。

所以他說自己如同無岸的小舟，飄搖不定。

這里便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反差：我的心情是非常平靜的，但我的人卻始終漂泊。

但是，他真正想說的卻是：不管我如今再怎樣動蕩，都無法改變我內(nèi)心的平靜。

不為得失大喜大悲，不因際遇怨天尤人。

正如梁實秋所說：內(nèi)心湛然，則無往而不樂。

只要心中安樂澄明，無論身處怎樣的環(huán)境，都不會被影響。

03

三處貶地：淬煉成金

那么蘇軾又寫道：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

若有人問：蘇軾啊，你一生的功業(yè)成就，究竟落在何處？

他便笑答：自然是在黃州、惠州與儋州。

不知你讀到這句，是否也曾心生疑惑？

他一生宦游四方，足跡遍布徐州、密州，還曾兩度任職杭州……

可為何不提別處，偏偏只提這三州？

只因這三地，正是他生命中最關(guān)鍵的三個渡口。

黃州，讓他看清了人生。

在那片寂寞江岸，他寫下“大江東去”，悟出“人生如夢”。

他明白：唯有放下執(zhí)念，方得一身輕盈。

惠州，讓他參透了情緣。

愛妾朝云在此病逝，死生契闊讓他醒悟：珍惜眼前之人，勝過萬千虛名。

自那以后，無論貶往何方，他皆能隨遇而安。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p>

及時盡興，才不辜負(fù)此生光陰。

而儋州，使他跨越了生死。

如果說此前他已看淡功名、超越榮辱，那么在儋州，他才真正跨越了生命之大限。

那時的他，已是風(fēng)燭殘年。

身處死亡邊緣，卻依然灑脫如初、熱愛生活，這般境界，何其珍貴，又何其了得。

與此同時，他亦在自嘲：我這一生的功業(yè)啊，無非是一路被貶。

縱使天意弄人，我接受命運(yùn)，卻從不向命運(yùn)低頭。

04

留給后世的溫度

詩歌史上人才輩出，但從古至今，卻只有一個蘇東坡。

蘇軾一生，為后世留下了太多佳作，其中大部分都是詞。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yīng)似飛鴻踏雪泥。

清麗雋永，妙筆生花，蘊(yùn)含著無窮的人生哲理，如一場永恒的春雨，沐澤后世。

但他人生的絕唱，卻是一首只有24字的小詩，用最樸實的語言，書寫最壯闊的一生。

一帆風(fēng)順的人生，既不可能，也不可貴。

在任何命運(yùn)的災(zāi)難面前，你可以變得更加豁達(dá)，也可能變得更加消沉。

你可以變得更加勇敢，也可能變得絕望低迷。

如果你的人生中出現(xiàn)了至暗時刻，不妨讀一讀蘇軾，告訴自己：

無風(fēng)無浪的人生，是不值得過的。

05

今日寄詩

今日寄詩一句：

"人生哪能多如意，萬事但求半稱心。" ——靈隱寺

愿你我如蘇軾一般：

在不如意中，活出滋味；在不得已處，找到自在。

身在漂泊，心能安定； 歷盡千帆，歸來仍懷赤子之心。

今晨的清風(fēng)，吹過今古

我們讀詩，也像千年前的人那樣，把心交托給文字。

*本文綜合來源于詩詞世界，版權(quán)歸原作者所有。編輯：霄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