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陳默的襯衣“燙”著視線，是在合租的電梯里。他剛從健身房折返，懷里穩(wěn)穩(wěn)抱著我挪了三次都沒下樓的快遞箱——那箱厚重的畫冊壓得我手腕發(fā)酸，他卻單手拎著面不改色。

深藍(lán)色速干襯衣被汗水浸出半透明的肌理，后背肌肉隨呼吸起伏，將蝴蝶骨的輪廓拓印在布料上。電梯驟然晃了一下，他下意識伸臂攬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扶手，手肘上方的紐扣瞬間被繃緊的肌肉頂?shù)猛蛊穑耦w裹著熱度、隨時要掙開糖紙的水果硬糖。

我僵在他溫?zé)岬恼菩南?，鼻息間漫開他身上薄荷沐浴露混著汗水的清冽氣息，直到他松手游開問“嚇到?jīng)]？”，才猛地別過臉，耳尖卻比那粒發(fā)燙的紐扣還要灼人。

陳默是我的發(fā)小，也是如今的合租室友。他總愛穿挺括的棉質(zhì)襯衣，說“上班穿松垮的像沒睡醒”，可每次他俯身幫我修書架，后頸的衣料就會向上縮卷，露出一小片曬成蜜色的皮膚，肩胛骨把襯衣?lián)纬鰞傻览涞幕【€。上次我手滑打翻咖啡，他蹲在地上擦地板時，

后腰的襯衣被扯得發(fā)緊，腰線處的紐扣像在跟布料較勁，邊緣都泛了白。我遞紙巾時指尖不慎蹭到他的背，緊實的肌肉觸感順著指尖竄上來，他動作一頓，抬頭看我時眼尾綴著笑：“手這么涼？要不要借你捂捂？”我慌忙縮回手，余光卻瞥見他小臂肌肉把袖口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袖口紐扣都在輕輕顫著。

最讓我心跳失序的是上周暴雨夜。我加班到凌晨，在公司樓下崴了腳，給陳默發(fā)消息沒過十分鐘，就看見他撐著傘扎進(jìn)雨幕跑過來。他二話不說蹲下身：“上來，我背你?！睗裢傅陌咨r衣緊緊貼在他背上，我環(huán)住他脖子時，能清晰觸到胸腔里有力的心跳，

每走一步，背部肌肉就在我掌心下輕輕滑動。領(lǐng)口的第一顆紐扣不知何時松了，我鼻尖蹭到他頸側(cè)溫?zé)岬钠つw，熟悉的氣息漫進(jìn)呼吸，連喘氣都變得小心翼翼。雨水打濕他的頭發(fā)，幾縷貼在額前，他卻偏頭笑著問：“是不是勒著你了？我把襯衣松點?！闭f著抬手要解第二顆紐扣，我趕緊按住他的手腕，聲音發(fā)緊：“不用……這樣就好。”

后來我問他，怎么總把襯衣穿得這么“貼身”，他靠在沙發(fā)上擦頭發(fā)，水珠順著下頜線滑進(jìn)敞開的領(lǐng)口?！安皇琴N身，是剛好合身?！彼裘伎聪蛭?，突然伸手彈了彈我泛紅的耳尖，“怎么，你盯著我紐扣看半天了？”我瞬間僵住，他卻笑出聲，露出一口白牙：“逗你的。不過……你要是想摸，也不是不行?！闭f著故意繃緊手臂，手肘處的紐扣再次凸起，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溫柔的光。我別過臉，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他手里毛巾的摩擦聲還要響亮。

如今再看陳默的襯衣，那些“繃不住”的紐扣像是藏著心事的暗號。它不像健身房里刻意展露的肌肉那樣張揚，而是在抬手、俯身、背我的瞬間悄悄顯露，帶著獨屬于我們之間的溫柔張力。

每次他穿著襯衣站在陽光下笑，我總會想起暴雨夜他背上的溫度，想起電梯里他掌心的熱度。原來真正讓人移不開眼的，從來不是夸張的線條，而是藏在襯衣之下，那份只對我敞開的、既熾熱又柔軟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