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網(wǎng)友陳先生投稿:
我今年64歲,四年前退的休。老伴比我小9歲,比我早一年退的休。我們倆退休金加起來一個月八千出頭,在我們?nèi)€小城生活是十分夠花的。
退休頭一年,我跟老伴也趕了回時髦,報旅游團跑了很多地方。
去海南看了海,到哈爾濱摸了冰雕,也去西藏看雪山等等,可去了很多地方后,我內(nèi)心卻很惦記老家那座老房子。
我打小就在村里長大,院門口那棵老槐樹還是我爹當年種的,父母還在時,我年年都會回去住個十天半月,父母走后,我就很少回去了,那房子也空了快十年。
去年夏天,我跟老伴商量:“我們回村住吧,老家院里能種菜,空氣比城里要好,還能跟老鄰居嘮嗑?!?/p>
老伴也覺得可以,于是說干就干,說完沒幾天就回村收拾起了房子。
那院子荒得草都長得人一樣高了,屋頂好多瓦也碎了,屋里墻皮更是掉得一塊一塊的。
為了能住得舒適安心,我花了6萬元,找村里的裝修師傅重新收拾了這屋子,屋頂重新鋪了瓦,墻面刷了米黃色的乳膠漆,屋里地面換成防滑磚。
我還把院子隔了塊地種菜,另一半搭了葡萄架,擺上石桌石凳,想著夏天能在這兒喝茶。前前后后折騰一個月,總算把老房子弄得亮堂起來了。
然后,放置了一段時間通風后,趕在今年過年前,我們倆就搬回了村生活。
本以為能在這美好的農(nóng)村,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晚年,可住了半年經(jīng)歷了一些事后,我就發(fā)現(xiàn)村里的日子,要比我想的要復雜得多。
第一件事:不管親疏遠近,熱情上門做客的背后都藏著目的。
剛回村那陣,院里天天有人來。左鄰右舍、遠房親戚,一波接一波。進門先拉家常,夸我身子骨硬朗,說老伴看著年輕,繞來繞去,最后準會提“幫忙”的事。
我遠房堂兄,比我大兩歲,以前在村里一起放過牛。他來那天,拎了一籃子土雞蛋,說“自家雞下的,給你補補”。
我倆坐著聊小時候偷玉米烤著吃的事,聊得正熱乎,他嘆口氣說:“我家小子在縣城工地干零活,不穩(wěn)定,你在城里待了那么久,能不能幫他找個臨時活?哪怕給他找個單位里看門的也行?!?/p>
我一聽就犯難了,我退休都三年多了,哪里還有話事權(quán),再說了現(xiàn)在的事業(yè)單位,哪能說進就進?
我跟他解釋半天,他嘴上說“知道了,不麻煩你”,可走的時候臉拉得老長,后來在路上碰見,都沒以前那么熱乎了。
還有我小學同學老周,以前跟我一起在村小學念過書。他扛了半袋花生來我家,還沒喝杯茶呢,就跟我說:“老哥,我孫子明年該上中學了,而戶口在村里,你幫我找找關(guān)系,讓我孫子去城里讀初中?”
我跟他說現(xiàn)在上學管得嚴,得按學區(qū)來的,可他就不管,說“你以前不是跟城里某學校校長很熟么,肯定能說上話的”。
我實在沒想到什么方式拒絕他,只好說“我只能幫你問問,但不敢保證可行”,他這才樂呵呵走了。
其實我哪有那本事?退休了就是個普通老頭,就算沒退休,我也不過是個職工而已,哪里有什么權(quán)利??稍谒麄冄劾?,好像我在城里當官,什么事情都能辦似的。
這半年里,來串門的十個人里,有八個是有事求我,見面時,說的那些熱乎話,也不過是鋪墊罷了,沒多少是真心的。
第二件事:過度“關(guān)心”沒邊界,讓人心里堵得慌。
村里人好像都特別“關(guān)心”別人的事,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想打聽清楚,還喜歡亂摸亂碰,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
上個月,我遠房侄媳婦帶著孩子來串門。那孩子五歲多,皮得很,一進門就到處跑。
我屋里書架上放著幾本老農(nóng)機圖紙,是我年輕時畫的,一直當寶貝藏著,那孩子伸手就想拿,我趕緊攔住,可他又去拽我老伴的縫紉機,那是老伴陪嫁的物件,現(xiàn)在還能用。
侄媳婦就坐在那兒聊天,對孩子不管不顧,還說“孩子小,活潑點好”。
聊著聊著,她站起來在屋里轉(zhuǎn),一會兒摸我家新買的茶桌,問“這桌子多少錢買的?”一會兒拿起我老伴的銀鐲子,說“這鐲子看著不便宜,在哪兒打的?”
最讓我生氣的是,她居然推開我臥室門,翻我的衣柜,還說“叔,你這衣服都是老款式,該買兩件新的了”。
我當時臉都沉下來了,可她好像沒看見,還在那說個不停。
看著那些過度的“關(guān)心”,沒把自己當外人的鄰里,有時候我真想把門關(guān)上,誰也不接待,可在村里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又不能做得太絕。
第三件事:閑言碎語太多,背后總有人指指點點。
村里的人大多都很愛八卦,誰家一有點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傳遍整個村,甚至一點小事,經(jīng)過幾個人的嘴,就會變味,沒啥事都能說出天大的事。
我跟老伴回村住沒倆月,背后就被人說了不少閑話。
剛開始收拾房子的時候,就有人說我們“肯定是在鎮(zhèn)上混不下去了,才回村來的”。后來看到房子收拾得亮堂,又說“在城里賺了大錢,回來顯擺的”。
有一次,我跟老伴去村頭小賣部買醬油,就聽見幾個老太太在那兒議論。一個說:“你看老陳(我姓陳),回村就把房子弄得那么好,不就是想讓別人羨慕嗎?”
另一個說:“可不是嘛,聽說他退休金不少,也沒見他幫襯一下村里的窮親戚,真是摳門?!?/p>
我當時氣得手都抖了,想沖上去跟她們理論,可老伴拉住我說:“別計較,越計較她們說得越歡?!蔽抑缓冒褮庋氏氯?。
還有一次,老伴買了件新棉襖,花了三百多塊錢。試衣服的時候,村里李嫂來借鹽,看見那件棉襖就問多少錢,老伴如實說了。
結(jié)果沒過三天,就有人跟我說,誰誰誰在背后說我老陳媳婦真能花錢,一件棉襖就花三百多,不知道勤儉節(jié)約的。
其實那件棉襖我覺得挺值得,怎么就亂花錢了?難道就得去路邊攤買幾十塊的黑心棉,才叫勤儉持家么?
有時候我也真不明白,我們安安分分過日子,沒礙著誰,為什么總有那么多人喜歡在背后說三道四。
就這樣,回村住了半年,我就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村里的日子不好過”。
本以為能在這兒安享晚年,可沒想到會遇到這么多無奈的事,而且這些事,不管誰來串門,好像都躲不開。
有時候我真想搬回城里住,可又舍不得院里的菜、門口的老槐樹,還有這村里的清靜。唉,這日子過得,真是讓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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