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別怪我……”

冰冷的刀鋒刺入我的胸膛時(shí)，我看見了妹妹林霜臉上扭曲的笑容。

我們本是同根而生的雙生花，如今卻要以這樣的方式凋零。

“為……什么？”我艱難地問著，鮮血從唇角溢出。

林霜湊近我的耳邊，呼出的熱氣讓我一陣戰(zhàn)栗：“因?yàn)閺男〉酱?，你什么都比我好，現(xiàn)在連我看上的男人，也成了你的夫君?！?/p>

我的手無力地抓著她的衣袖，視線漸漸模糊。

“從今晚起，我就是林雪了?！绷炙p笑著，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上，寫滿了瘋狂，“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蕭逸的?！?/p>

我的心如刀絞，不是因?yàn)榧磳⑺廊?，而是因?yàn)槲抑馈静恢朗捯菔鞘裁礃拥娜恕?/p>

我的夫君，那個表面溫文爾雅的將軍，骨子里卻比蛇蝎還要狠毒。

“他……會看穿你的……”我用盡最后力氣說道。

林霜笑了，那笑容天真又殘忍：“不會的，我們長得一模一樣，連母親都分不清，不是嗎？”

意識消散前，我聽見她哼著歌，像小時(shí)候我們玩耍時(shí)那樣。

可惜，這不再是游戲。

當(dāng)她拖著我的身體藏進(jìn)衣柜時(shí)，我最后想到的是——蕭逸書房的密室里，那幾具被制成標(biāo)本的女子，都曾是他的“愛人”。

我的妹妹，正迫不及待地走向她精心策劃的墳?zāi)埂?/p>

窗外，雷聲隆隆。

夜幕低垂，蕭逸回來了。

我——或者說，曾經(jīng)是林雪的身體里，現(xiàn)在住著林霜的靈魂。

我坐在梳妝臺前，仔細(xì)描摹著姐姐慣有的妝容。

鏡中的臉與林雪別無二致，但我知道，有些東西是不同的。

林雪溫婉如水，而我熾烈如火。

不過沒關(guān)系，從今往后我就是林雪。

“雪兒。”

蕭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低沉而溫柔。

我深吸一口氣，擺出林雪慣有的溫婉笑容：“夫君。”

門開了，蕭逸站在門口。

他身形高大，面容俊美，燭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這就是讓我一見傾心的男人，可惜他眼里只有林雪。

“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寢了？”蕭逸走近，手指輕輕拂過我的發(fā)梢。

我克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柔聲回答：“有些疲倦，許是今日練琴久了些?！?/p>

蕭逸的手頓了頓，眼神微凝：“練琴？你今早不是還說琴弦斷了，要等明日請人來修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

林雪從未告訴我這個細(xì)節(jié)。

“逗你呢，”我急忙掩飾，學(xué)著林雪嬌嗔的模樣，“就是想看看夫君記不記得我的事。”

蕭逸靜靜地看著我，那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半晌，他唇角微揚(yáng)：“自然記得，關(guān)于雪兒的一切，我都記得?！?/p>

不知為何，他的笑容讓我不寒而栗。

夜深了，我和蕭逸并排躺在床上。

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心中既期待又緊張。

成為蕭夫人，這本就是我夢寐以求的。

但蕭逸卻沒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只是輕輕握著我的手。

“雪兒的手，似乎粗糙了些?！彼鋈徽f。

我心里一驚，立刻解釋：“今日……今日試了試新繡樣，針線活做多了?！?/p>

林雪擅長女紅，而我一向不屑于此。難道這么快就露出了破綻？

蕭逸低低地笑了：“是為我在繡那方鴛鴦帕嗎？”

“當(dāng)然，”我順勢接話，“希望夫君喜歡?！?/p>

黑暗中，蕭逸側(cè)過身，面對著我。月光從窗縫漏進(jìn)來，照得他半邊臉明明暗暗。

“雪兒，”他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fēng)，“你還記得我們初遇那日，你唱的那首小調(diào)嗎？”

我的血液幾乎凝固。

林雪從未提起過什么小調(diào)。她五音不全，從不唱歌。

“今日嗓子不適，”我勉強(qiáng)笑道，“改日再為夫君唱吧?！?/p>

蕭逸沉默片刻，然后輕輕拍了拍我的手：“無妨，睡吧?！?/p>

我閉上眼睛，心中忐忑不安。

有那么一瞬間，我仿佛感覺到他的視線如實(shí)質(zhì)般落在我的臉上，帶著審視與思索。

第四章 暗室驚魂

接下來的幾天出奇地平靜。

蕭逸待我溫柔體貼，一如他對待林雪那般。

但我總覺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背后，藏著我看不懂的東西。

這天傍晚，蕭逸出門赴宴。

我終于有機(jī)會獨(dú)自探索這座府邸，我必須了解更多關(guān)于林雪的生活細(xì)節(jié)，以免露出馬腳。

在書房，我無意中觸碰了一個機(jī)關(guān)，一面書架悄然移開，露出一條向下的階梯。

密室？我猶豫片刻，還是舉著燭臺走了下去。

階梯盡頭是一間布置精美的房間，墻上掛著數(shù)幅女子畫像。

我湊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些女子容貌姣好，卻都面無表情，眼神空洞。

更詭異的是，她們都與林雪有幾分相似。

房間中央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筆記本，我顫抖著翻開，里面詳細(xì)記錄了每個女子的信息，以及她們“不符合期望”的行為。

最后一頁，赫然是林雪的名字。

“喜穿藍(lán)衣，不食蔥蒜，畏寒，畏高，右肩有胎記……”一條條關(guān)于林雪的細(xì)節(jié)被記錄下來，旁邊還有批注：“今日與陌生男子交談，不當(dāng)?！薄拔窗磿r(shí)服藥，需注意。”

我全身冰涼。這是什么？蕭逸為何如此嚴(yán)密地監(jiān)控林雪？

忽然，一陣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誰讓你來這里的？”蕭逸的聲音冷如寒冰。

我猛地轉(zhuǎn)身，燭臺差點(diǎn)脫手。

蕭逸站在樓梯口，面容隱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夫君，”我強(qiáng)裝鎮(zhèn)定，“我、我只是好奇……”

他緩緩走近，腳步聲在密閉空間里回蕩。

我的心跳如擂鼓，不知他會作何反應(yīng)。

出乎意料的是，蕭逸只是輕輕拿過我手中的燭臺，合上了那本筆記。

“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聲音出奇地溫柔，“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就在這里?！?/p>

他伸手輕撫我的臉頰，我卻感到一陣寒意。

“回去吧，這里冷?！笔捯輸堉业募纾瑤译x開密室。

那晚之后，蕭逸對我越發(fā)體貼，但我卻感覺像是陷入了一張無形的網(wǎng)。

他會在清晨為我梳頭，贊嘆發(fā)絲柔軟。

會在用餐時(shí)為我布菜，記得“我”所有口味偏好。

會在我臨睡前為我端來安神茶，看著我一口口喝完。

這一切看似甜蜜，卻總讓我覺得哪里不對勁。

直到那天，我在花園里遇見了一個丫鬟。

她看見我，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匆匆行禮離開。

后來我才知道，那丫鬟曾是林雪的貼身侍女，已被調(diào)去后院。

我開始留意府中的下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所有熟悉林雪的舊仆都被調(diào)換或遣散了。

蕭逸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做這些安排的？在我取代林雪之前，還是之后？

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xiàn)在腦海：或許蕭逸早就知道我不是林雪。

那他為何不揭穿我？

在我取代林雪的第十天，府上來了一位客人。

當(dāng)管家通報(bào)“陳公子來訪”時(shí)，我看見蕭逸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請他進(jìn)來?！笔捯菡f著，握住了我的手，“夫人也見見故人吧?！?/p>

進(jìn)來的是一個青衫書生，面容清秀，看見我時(shí)眼中掠過驚艷與痛楚。

“小雪……”他輕聲喚道，隨即改口，“蕭夫人?！?/p>

我立刻明白，這一定是林雪的舊相識，或許還有過情愫。

“文遠(yuǎn)兄難得來訪，”蕭逸笑道，手指卻緊緊扣著我的手腕，“可是為了南郊賑災(zāi)之事？”

陳文遠(yuǎn)的目光始終停留在我臉上：“是，但也想看看……夫人是否安好。”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任誰都看得出其中的情意。

蕭逸的聲音依然平靜：“內(nèi)子自然安好，有勞文遠(yuǎn)兄掛心。”

談話間，陳文遠(yuǎn)幾次試圖與我直接交流，都被蕭逸巧妙擋回。

臨走時(shí)，陳文遠(yuǎn)忽然說：“小雪，你還記得我們曾在梨花樹下埋下的酒嗎？你說待我金榜題名時(shí)再挖出共飲?！?/p>

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

蕭逸卻微笑著接話：“內(nèi)子前些日子還提起，那酒怕是已經(jīng)不能喝了，不過文遠(yuǎn)兄既已中舉，改日我命人挖出，了卻一樁心事如何？”

陳文遠(yuǎn)神色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告辭離去。

他一走，蕭逸就松開了我的手，語氣依然溫和：“雪兒從未與我提過這樁事呢。”

我背后滲出冷汗。

原來，這是一個試探。

那日后，蕭逸待我依舊溫柔，卻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會在擁抱時(shí)，手指不經(jīng)意地掠過我的脖頸。

會在親吻時(shí)，突然加重力道，留下隱隱作痛的痕跡。

會在深夜，用那種我看不懂的眼神凝視我的睡顏。

我越來越確信，他知道我不是林雪。

但為什么他不揭穿我？難道他更喜歡現(xiàn)在的我？

這個想法讓我既恐懼又有一絲竊喜。

這天，蕭逸送我一支玉簪，通體翠綠，簪頭雕成雪花形狀。

“喜歡嗎？”他為我簪上，對著鏡中的我說。

我點(diǎn)頭：“很美。”

“知道為什么選雪花嗎？”蕭逸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

“因?yàn)槲业拿?？?/p>

他笑了，但那笑意未達(dá)眼底：“因?yàn)檠┗此篇?dú)一無二，實(shí)則萬千相同，隨時(shí)可以被取代?！?/p>

我的心猛地一沉。

當(dāng)晚我做了噩夢，夢見林雪滿身是血地站在我床前，重復(fù)著那句話：“他可比你狠心多了。”

驚醒時(shí)，蕭逸正靜靜地看著我。

“做噩夢了？”他問，聲音平靜無波。

“夢見……姐姐了?！蔽夜硎股癫畹卣f。

蕭逸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姐姐？雪兒何時(shí)有了姐妹？”

我這才想起，林雪是林家獨(dú)女，從無姐妹。

而我口中的“姐姐”，指的是林雪本人。

“我、我是說夢見自己成了別人的姐姐……”我慌忙解釋。

蕭逸輕輕拍著我的背：“睡吧，只是夢而已?！?/p>

但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不相信。

蕭逸離府辦事的那天，我再次潛入密室。

這次我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隱藏的隔層，里面放著一些書信和一個小木盒。

信是林雪寫的，日期是我們交換身份的前幾天。

“他近日越發(fā)古怪，看我眼神令人恐懼，昨日發(fā)現(xiàn)丫鬟小翠不見了，問起時(shí)他只說打發(fā)回家了，可我分明在她房中看見了血跡……”

“今又發(fā)現(xiàn)密室，那些畫像上的女子都與我相似，他是愛我還是恨我？”

“陳文遠(yuǎn)暗中傳信，愿帶我離開，可我怎能連累他？蕭逸不會放過我們的。”

最后一封信只有寥寥數(shù)字：“霜妹邀我明日相見，或可一搏?！?/p>

我的手顫抖不已，原來林雪早已察覺蕭逸的真面目，甚至計(jì)劃逃離。

那么我的出現(xiàn)，是救了她，還是害了她？

我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束用絲帶扎起的青絲，以及一小瓶暗紅色的液體。

青絲上系著的紙條寫著：“霜之發(fā)”；瓶子上則標(biāo)注：“妹之血”。

我全身冰涼。蕭逸不僅知道林霜的存在，還收藏著她的頭發(fā)和血液？這是什么意思？

忽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怼?/p>

蕭逸回來了。

我慌忙將東西放回原處，匆匆離開密室。

那晚蕭逸帶回了一盒糕點(diǎn)，是我最喜歡的桂花糕。

“嘗嘗看，特意為你買的?！彼χf。

我看著那些精致的糕點(diǎn)，忽然不敢下口。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一切。

我終于受不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決定試探蕭逸。

“夫君，我近日總是心神不寧，”我輕聲說，觀察著他的表情，“許是思念家人了?！?/p>

蕭逸正在看書，頭也不抬：“雪兒不是自幼失怙，由祖母撫養(yǎng)長大的嗎？祖母也已過世三年了，還有什么家人？”

我咬唇：“我是說……遠(yuǎn)親?！?/p>

他放下書，看向我：“比如？”

我鼓起勇氣：“比如……姐妹。”

房間里一片死寂。

蕭逸緩緩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的手指輕輕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

“林雪是獨(dú)女，從無姐妹?！彼蛔忠活D地說。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但是，”他的拇指摩挲著我的嘴唇，眼神幽深，“如果你希望有個姐妹，也可以有?！?/p>

這是什么意思？

蕭逸忽然笑了，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畢竟，雙生花并蒂而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是嗎？”

他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我是林霜！

我猛地后退，撞在桌子上：“你、你何時(shí)知道的？”

“從一開始?！笔捯萜届o地說，“你們雖然容貌相同，但舉止神態(tài)迥異。林雪溫柔嫻靜，而你……熱情似火。”

“那你為何不揭穿我？”

蕭逸的眼神變得復(fù)雜：“因?yàn)槲腋闷妫銥楹我〈?。?/p>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索性全盤托出。

“因?yàn)槲覑勰侥?，”我流著淚說，“從那次詩會上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赡愕难劾镏挥薪憬悖　?/p>

蕭逸靜靜聽著，面無表情。

“那天我約姐姐見面，本想說服她離開你，”我繼續(xù)說，聲音顫抖，“我們爭吵起來，我失手……殺了她?！?/p>

說完最后一句話，我癱坐在地，等待著他的怒火。

然而，蕭逸卻笑了。

那笑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詭異而恐怖。

“有趣，”他輕聲道，“真是有趣?！?/p>

他蹲下身，與我平視：“你知道嗎？林雪并不是我第一個妻子?！?/p>

我怔怔地看著他。

“在你之前，還有五個女子，她們都長得有幾分相似?！笔捯莸恼Z氣平淡得像在談?wù)撎鞖?，“我一直在尋找最完美的那一個，林雪很接近，但還不夠。”

他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直到我發(fā)現(xiàn)了你。”

“什、什么意思？”

“我早就知道林雪有個孿生妹妹，”蕭逸說，“我收集你的頭發(fā)和血液，就是為了施咒，讓你們二人靈魂互換。沒想到，你直接殺了她。”

我全身冰冷：“為、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yàn)槲倚枰牟皇瞧胀ǖ钠拮?，”蕭逸的眼神變得狂熱，“我需要一個容器，承載我逝去愛人的靈魂。而雙生子的身體，是最完美的容器?！?/p>

他微笑著看著我：“感謝你幫我清除了林雪的魂魄，現(xiàn)在這具身體完全屬于你了——也正是完全適合她了?！?/p>

話音剛落，我感到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

低頭看去，一柄匕首已沒入我的心臟。

“為……為什么什么？”我艱難地問。

蕭逸輕吻我的額頭：“因?yàn)橹挥兴劳觯拍茏屌f魂徹底消散，為新魂騰出位置?！?/p>

意識消散前，我看見他拿出那個小瓶，里面裝著的“妹之血”，原來是我的血。

自始至終，我都是他計(jì)劃中的一環(huán)。

我以為死亡是終結(jié)，卻沒想到是另一個開始。

再次睜開眼時(shí)，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身體里。

銅鏡中映出一張清秀的臉，不是林雪，也不是林霜，而是一個陌生的丫鬟模樣。

“小翠，發(fā)什么呆？快去伺候夫人洗漱?！币粋€婆子在門外喊道。

小翠？那個失蹤的丫鬟？

我茫然地走到主臥，看見“林雪”——或者說，我的身體——正坐在梳妝臺前。

“你來了，”她轉(zhuǎn)頭看我，露出一個熟悉的微笑，那是蕭逸慣有的笑容，“感覺如何？”

我僵在原地，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必驚訝，”她——或者說他——輕聲道，“這府上的每個下人，都曾是我的‘愛人’，現(xiàn)在她們找到了新的位置，在我的劇本中繼續(xù)扮演角色?！?/p>

他站起身，撫摸著那張?jiān)?jīng)屬于我的臉：“這具身體很不錯，很適合‘她’。”

“你……到底是誰？”我顫抖著問。

蕭逸笑了：“一個尋找歸處的孤魂罷了。百年輪回，不斷更換軀殼，只為等待心愛之人歸來。”

他看著我驚恐的表情，笑意更深：“別擔(dān)心，你也會成為她們中的一員。永遠(yuǎn)留在這府中，永遠(yuǎn)陪伴我?！?/p>

我轉(zhuǎn)身想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

“對了，明天會有新的客人來訪，”蕭逸輕描淡寫地說，“聽說是一位尋找妹妹的公子，自稱林霜的未婚夫?！?/p>

他的眼中閃過興奮的光芒：“又是一對癡情種，正好我需要新的素材?！?/p>

我成了將軍府的一名丫鬟，無法離開，無法反抗。

每天，我伺候著那個占據(jù)了我身體的存在，看著“他”用我的臉微笑，用我的聲音說話。

蕭逸時(shí)不時(shí)會來看望“夫人”，兩人相敬如賓，宛如一對璧人。

只有我知道，那具美麗的皮囊下，藏著怎樣一個古老的靈魂。

今天府上果然來了一位客人，一個英俊的年輕人，自稱是林霜的未婚夫，四處尋找失蹤的她。

我看見蕭逸接待他時(shí)眼中的興奮，就像獵人發(fā)現(xiàn)了新的獵物。

晚飯后，我被派去給客人送茶。

推開門，那個年輕人正站在窗邊，聽見聲音轉(zhuǎn)過身來。

看見我的瞬間，他的眼睛微微睜大。

“霜兒？”他輕聲喚道。

我怔住了：“你……認(rèn)得我？”

他快步上前，壓低聲音：“我是陳文遠(yuǎn)的朋友，受他之托來尋找林家姐妹。你的眼神……你是林霜，對嗎？”

我的眼眶濕潤了。

這么久以來，第一次有人認(rèn)出我。

但下一秒，我的血液就凝固了。

因?yàn)閺乃难凵裰?，我看到了熟悉的光芒?/p>

那是蕭逸眼中常有的，狩獵的光芒。

“果然，蕭逸又在玩這種游戲了?！蹦贻p人輕笑，聲音忽然變了，“這次的雙生子品質(zhì)真不錯，不枉我特意趕來。”

我驚恐地后退，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別怕，小霜兒，”他的眼睛深不見底，“蕭逸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們經(jīng)?！粨Q收藏品?！?/p>

他撫摸著我的臉：“這次，他答應(yīng)把你讓給我?！?/p>

門外傳來蕭逸帶笑的聲音：“卡爾特，別嚇著我的小丫鬟，她可是我很重要的演員?！?/p>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忽然明白了。

這府上的一切，都是一個永恒的輪回。

而我和林雪，不過是這漫長劇目中的又一幕悲劇。

永遠(yuǎn)不會有結(jié)局。

永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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