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閣這名字,在京劇圈子里一提,誰都得豎大拇指。他是梅派青衣里的佼佼者,梅葆玖先生唯一的男旦弟子,北京京劇院的國家一級演員,還享受國務(wù)院特殊津貼。生于1967年的西安人,從小家境普通,父母干著體力活,家里沒半點藝術(shù)底子??蛇@小子天生嗓子亮堂,長相俊俏,注定要走上舞臺這條路。早年他以女聲男唱的反串形式闖蕩歌壇,紅得發(fā)紫,1996年就拿下中國歌壇成就獎。
那時候的胡文閣,全國跑場子,一場演出下來,掌聲如潮,錢袋子鼓鼓的。后來轉(zhuǎn)行京劇,專攻梅派,代表作有《宇宙鋒》《貴妃醉酒》《穆桂英掛帥》《霸王別姬》《太真外傳》,每出戲都唱出梅派那股子婉轉(zhuǎn)勁兒,戲迷們聽得入迷。2024年9月,他還去潛江參加曹禺文化周,演《貴妃醉酒》,那場演出9月24日播出,足見他這些年穩(wěn)扎穩(wěn)打,在圈里地位如日中天。
說起胡文閣的根兒,得從西安那老屋子講起。他是家里老幺,上頭三個姐姐,父母把他當寶貝疙瘩。1967年出生那會兒,西安城還帶著點西北的粗獷味兒,胡家日子過得緊巴巴,但一家子其樂融融。父親是普通工人,母親操持家務(wù),姐弟四個圍著飯桌轉(zhuǎn)。胡文閣小時候聰明伶俐,眉清目秀,走哪兒都招人稀罕。七歲那年,他從鄰居那兒頭一回瞧見梅蘭芳的舊劇照,那張臉健康漂亮,讓他一下子就栽進去了。從此,梅蘭芳這名字像種子,埋在他心底,慢慢發(fā)芽。
可好景不長,1972年,胡文閣才五歲,父親突發(fā)疾病走了。家里一下子塌了半邊天,母親不到四十,咬牙扛起四個孩子,沒想過再嫁??恐⒈〉氖杖?,她拉扯姐弟長大,日子像刀尖上走。胡文閣記事兒了,總覺得家少了點什么,但母親的堅強,讓他早早懂事兒。姐三個把他護得嚴實,大姐二姐幫著干活,三姐管著小事兒。
這樣的家庭背景,鑄就了胡文閣骨子里的韌勁兒。他上小學后,1979年考進西安藝術(shù)學校,學秦腔小生,那時候的他,臺上搖頭晃腦,臺下擦汗喘氣,練得起勁兒。畢業(yè)后進了西安秦腔劇團,遇上教育家李德富,這老頭兒水袖功夫了得,胡文閣拜師學藝,從小生轉(zhuǎn)男旦,嗓子和身段兒都練得爐火純青。
1983年進團沒多久,胡文閣就顯露出天分???986年夏天,排《潘金蓮》時,他幫女演員設(shè)計動作,汗流浹背,海報上卻沒他的名。年輕氣盛,他跟團長吵起來,一氣之下辭職。母親和姐三個埋怨他沖動,可他已經(jīng)跟西安輕音樂團跑全國去了。那年10月,在四川一個縣城,女演員吃壞肚子上不了臺,團長拉他救場。他學過男旦,就用女聲唱《牧羊曲》,觀眾掌聲雷動。謝幕時他摘掉假發(fā),恢復男兒身,全場沸騰。從此,女聲男唱成了他的招牌,在綿陽重慶廣東湖南,到處受歡迎,一場下來報酬豐厚。他成了團里的搖錢樹,也攢下第一桶金。
1987年,母親重病,胡文閣扔下演出回家陪床。一個多月后,母親走了,臨終拉著三個姐姐的手,囑咐善待弟弟,早點讓他成家。二十歲喪母,五歲喪父,胡文閣的人生從此缺了根。母親的離去,讓他更懂得親情的重量。葬禮后,他沉浸在悲痛中,但生活得繼續(xù)。廣州輕音樂團來挖人,他覺得靠譜,就南下發(fā)展?;瘖y成女人模樣,在西安火車站跟團長劉長安秘密接頭,坐火車走了。
劉長安是著名作曲家,那時候的《我愛五指山,我愛萬泉河》風靡全國。胡文閣在廣州靠女聲男唱大紅,一場走穴兩萬塊。1988年轉(zhuǎn)深圳,唱一晚兩千港元,八年下來,錢掙了不少。大姐二姐結(jié)婚買房生子,他大力資助,三姐去加拿大留學,全靠他出錢。
深圳那八年,胡文閣表面風光,臺下卻有委屈。有人憑主觀猜測給他扣帽子,用尖刻話傷害他。他臺上扮女歌手,生活中卻陽剛得很,迷足球,性格直爽??慑X掙了,心卻空了。他開始想回京劇老路,學梅派青衣。1997年托朋友找梅葆玖拜師,遭婉拒。梅先生不了解他,怕他吃不了學戲的苦。
1998年從日本演出回北京,又去求,梅葆玖還是沒同意。他轉(zhuǎn)拜梅蘭芳弟子李玉芙、王志怡為師,在北京買房,閉關(guān)三年,每天騎車去老師家學戲,姜鳳山教琴,練得辛苦。2000年談了個北京女朋友,感情甜蜜,對媒體說準備結(jié)婚。可女方父母不贊成,親戚說三道四,裂痕漸生,2001年分手。
分手后,胡文閣自尊心強,沒糾纏。2001年10月,他第三次求梅葆玖,終于感動了師父。梅葆玖收了五十多個弟子,就他一個男旦。從此,胡文閣跟師父學《宇宙鋒》《穆桂英掛帥》等經(jīng)典,手把手教,進步飛快。2004年,37歲的他調(diào)進北京京劇院,當上體制內(nèi)演員。臺上,他演虞姬自刎,劍光一閃,身子軟倒,觀眾屏息。演貴妃醉步,裙擺搖曳,嗓音顫顫。戲迷說,他有梅葆玖的神韻,北京京劇院的男旦頭牌實至名歸。他還參演電影《決勝時刻》和電視劇《徐悲鴻》,飾演梅蘭芳。2016年,文化部評為優(yōu)秀專家,享受特殊津貼。
梅葆玖夫婦待胡文閣如親子。他父母早逝,師父家成了第二個港灣。從2002到2017年,十五個春節(jié),他在北京陪師父師母過年,一起吃飯演出聊天。梅葆玖夫婦也關(guān)心他婚事,托人介紹過,可緣分沒到。2016年4月,梅葆玖病逝,82歲。胡文閣守靈,扶師母,托起她的晚年。2017年,五十歲那年,上山東衛(wèi)視《金聲玉振》,講姐弟情,三姐從加拿大飛來驚喜現(xiàn)身,姐弟擁抱,深情一覽無遺。
如今2025年8月,胡文閣58歲了,依然單身。北京的房子里,就他一人住,日子自律得很。家族有高血壓史,他飲食清淡,甜咸不碰,血壓穩(wěn)穩(wěn)的。事業(yè)上,他演出不斷,傳播梅派,參加文化交流、義演,海外慰問華僑,自豪感滿滿。疫情期間,他有空看梅蘭芳電影,琢磨氣質(zhì)神韻,覺得自己長進不少。進入五十歲,他更沉靜內(nèi)斂,臺上鮮花掌聲,臺下戲迷簇擁,可私下里,他是那個西安小子,骨子里帶著西北的樸實。
父母雙亡的痛,胡文閣藏在心底,但它也讓他更珍惜姐弟情。三個姐姐散在各地,大姐二姐在西安,三姐加拿大定居。見面少,可電話不斷,不是問健康,就是催婚。大姐上年紀,血壓高,總說他是家獨苗,得傳宗接代。二姐直腸子,寄紅棗枸杞,盼他早抱孫子。三姐視頻時,眼睛紅紅,勸他別挑,合適就將就。胡文閣知道她們的心思,母親臨終那句“催他結(jié)婚”,像遺囑一樣壓著。他也想成家,可總沒遇上對眼的。社會上對男旦還有異樣眼光,有人妄自猜測,他聽了窩火,但懶得爭辯。
姐三個操心他的婚事,操碎了心。在她們眼里,弟弟優(yōu)秀得不行,京劇名家,國家津貼,怎么就58歲了還沒對象?胡文閣每次都笑,安慰說放心,合適就抓緊。他對婚戀的態(tài)度,隨緣為主。緣分到了,組建家庭;沒到,不會草率遷就。幸福最重要,這話接地氣,卻透著他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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