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月4日清晨,臺北榮民總醫(yī)院的清潔工像往常一樣打掃衛(wèi)生。
可當(dāng)她推開婦產(chǎn)科浴廁的門時,眼前的一幕讓人驚呆——作家三毛靜靜地吊在鐵鉤上,一條肉色絲襪成了她離開人世的“繩索”。
警方調(diào)查后結(jié)論是自縊,沒有他殺痕跡。可問題來了,那根鐵鉤離地不過一米六,絲襪又怎么可能承受成人的體重?
各種猜測接踵而至,研究通靈術(shù)、看過生死簿的說法流傳開來;"順應(yīng)天命",自愿赴死的觀點也不脛而走。
直到那封封存了17年的遺書被公開,外界才真正走進(jìn)這位浪漫文豪的內(nèi)心,看到她真實的絕望。
01
根據(jù)警方的尸檢報告,三毛確實是自縊身亡。
她生前因為子宮內(nèi)膜肥厚住院手術(shù),去世前一天還做了檢查。
但這種病只是小毛病,根本不至于尋死。偏偏就在手術(shù)后第二天,她就離開了人世。
這讓外界百思不解。
有人便提出所謂的“觀落陰”說法,說她去世前兩年迷上了通靈儀式,甚至在“靈界”里看到了自己的生死簿。
據(jù)說那上面寫著:“終年四十八,卒于1991年1月4日?!?/p>
她還“看到”自己會出版23本書,《橄欖樹》會傳唱四方。
這些內(nèi)容后來確實一一應(yīng)驗,于是“順天而亡”的傳說就此傳開。
但冷靜想想——這不過是些道聽途說的神神叨叨。
三毛的一生自由灑脫,她的人生信條是“靈魂不該被命運操控”。
如果真有人告訴她命里注定早亡,她只會笑著反問:“天又算什么?”
她寫下那么多熱愛生命的文字,又怎么可能因為所謂“天命”選擇自盡?
02
真正了解三毛的人,都知道她活得真、活得烈。
她原名陳懋平,后改名陳平。小時候成績好、愛幻想,是個心思細(xì)膩的女孩。
但她這一生,最濃烈的章節(jié),是和西班牙潛水工程師荷西的愛情。
1973年的撒哈拉沙漠,一場浪漫又離譜的婚禮正在舉行。
25歲的荷西抱著一副駱駝頭骨當(dāng)聘禮,31歲的三毛穿著麻布長衫,從廚房抓了把香菜當(dāng)捧花。
沒有婚紗、沒有戒指、沒有賓客,他們就在黃沙和烈日下許下誓言。
那幾年,他們一起在沙漠里生活——挖水井、煮駱駝肉、看星星。
三毛常說:“別人的天堂太安靜,我的沙漠熱烈得像一首歌?!?/p>
可命運太狠。
1979年,荷西在一次潛水作業(yè)中意外喪生。
那天,三毛正在倫敦演講,接到消息后瘋了一樣趕回西班牙。
停尸房里,她握著那雙再也不會動的手,淚流成河。
在《夢里花落知多少》里,她寫道:“用手挖那片埋著荷西的黃土,用指甲釘木柵欄,替他做這世上最后的事?!?/p>
那種痛,讀過的人都能感受到。
自此之后,她的世界暗了。
03
從那以后,三毛像變了一個人。
她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對著荷西的遺物說話,甚至幻想聽見他的腳步聲。
朋友去看她時,她的臉瘦得只剩一層皮。
曾經(jīng)的灑脫不見了,筆下的文字也開始充滿壓抑。
她開始接觸靈異儀式,希望能再見荷西一面。
所謂的“觀落陰”,也許就是那時的產(chǎn)物。
但真正讓她痛苦的,不是靈異,而是現(xiàn)實。
她在信中寫過:“死亡不是良方,可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p>
這是典型的抑郁語氣。
愛人離世、創(chuàng)作壓力、孤獨與失眠,這些才是摧垮她的真正原因。
她表面仍然堅強,對外接受采訪、出書、演講,但內(nèi)心早已千瘡百孔。
1991年那場“突如其來的自殺”,其實早已在她心里埋下伏筆。
04
那封被稱為“神秘遺書”的信,其實根本不是預(yù)言。
2008年,作家眭澔平在節(jié)目中展示了這封信。
那只是一本書中夾著的便條,沒有日期,也沒有明確的遺言內(nèi)容。
當(dāng)年警方調(diào)查時就說,現(xiàn)場并無遺書。
信里寫著:“小熊,我走了,這一回是真的。當(dāng)敦煌飛天的時候,澔平,我要想你……
我曾經(jīng)巴不得,你不要松掉我的衣袖,在一個夜雨敲窗的夜晚。我要走了……
愛人三毛?!?/p>
這不是預(yù)言,而是抑郁者的告別。
那種語氣,滿是無助和告別的溫柔。
后來眭澔平也解釋過,他們之間只是朋友,是文人間的惺惺相惜。
但媒體喜歡獵奇,就硬生生把這封信改編成“預(yù)言書”。
三毛的去世,被一些人渲染成“靈魂回歸”“順應(yīng)命運”,其實不過是她與抑郁的長期對抗失敗。
她只是太累了。
在去世前的最后一篇文章《不死鳥》里,三毛寫道:“生命不是你一個人的,是所有愛你的人的。”
她大概沒想到,三十多年后,人們還在為她編造那些離奇的版本。
她用一生告訴我們什么是愛、自由與勇敢,可最后,自己的死亡卻被講成通靈傳說。
她不是在“順天而亡”,她是在痛苦里掙扎后,終于放手。
她曾說:“若生命終將熄滅,愿我活得像流星,燃燒過,便無悔。”
如今,她的文字依然溫柔、依然被人閱讀,那些關(guān)于撒哈拉的陽光,依舊照進(jìn)無數(shù)人的青春。
真正的三毛,從沒死在那條絲襪上,而是活在她寫下的每一句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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