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著名作家李碧華在武漢與76歲的袁竹林見面。袁竹林沏了一杯熱茶遞給對方:“杯子是干凈的,你喝點水。”李碧華一時并沒有喝,袁竹林又開口道:“杯子真的已經洗干凈了?!?/p>
看到對方拿起水杯喝水,袁竹林才暗自松了一口氣。沒一會,她又拿出兩個李子來:“你吃點水果,李子洗干凈了?!?/p>
李碧華看著眼前的婦人,心中滿是心疼,心疼她的命運多舛的遭遇,更心疼那些遭遇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記,讓一個善良的人變得敏感,自尊的同時又那么自卑的樣子。
這一切還要從袁竹林的出身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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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袁竹林出生在武漢的一個非常貧困的家庭中,沒多久,她和兩個妹妹就先后被送人做了童養(yǎng)媳。
15歲的時候,袁竹林和丈夫結婚,對方是個汽車司機。他們的生活談不上富貴,但是每日都有粗茶淡飯,已然是非常不錯了。最重要的是,兩人的感情很好。
可平靜的生活很快就被戰(zhàn)火打亂。1938年,日軍侵略武漢,袁竹林的丈夫到了四川,而袁竹林沒處可去,只能留下。
可沒多久,她的婆婆就看她不順眼,認為她就是個吃白飯的,,把她強嫁了出去,袁竹林無從反抗,只能嫁人。
婚后,沒多久,袁竹林生下了人生中唯一的親骨肉——榮仙這個女兒。
那時一家人的生活很是貧困,為了養(yǎng)活孩子,袁竹林必須得出去找事干??赡菚r兵荒馬亂,她一個婦人,找工作更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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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袁竹林四處奔走想找一份工作,但都被拒絕了。眼看天色不早,想著女兒在家,她只能垂頭喪氣的往家走去。正在這時,一個30多歲的婦人湊到了她的跟前:“我叫張秀英,我們要找人去外地的旅行社做清潔工,你要不要來?”
袁竹林一聽,立馬心動就報名了,這樣一來能找到活干,也有報酬可以養(yǎng)活女兒了。
接著就聽對方說道,只能一個人去時,袁竹林雖然心中不舍,但為了生存只能答應。
不久后,袁竹林便和七八個十幾歲的姑娘一起乘船到了鄂州。之后的遭遇是袁竹林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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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后,袁竹林一行被日軍押送到一座廟里。她看著門口站崗的日軍,頓時明白自己被騙了,其他人此時也已經明白。
后來,袁竹林才知道,那個招人的張秀英嫁給了日本人,她在幫著日本人找中國婦女給他們建慰安所。
“我要回家,這里根本就不是旅社!”
可日軍不由分說,端著槍就將人趕了進去。
進去后,她們被要求把衣服全脫了,檢查身體,只要有人不聽話,張秀英的丈夫就拿著鞭子抽打。檢查完后,那人給所有人都取了名字,袁竹林叫“嗎沙姑”。
接著將她帶到一間七八平的房間里,房間里只放著一張床,和一個痰盂。
次日,袁竹林的房間就接連進了10多個日軍,她的身體被撕裂,痛得坐都坐不住,像是在被刀子割一般。
這樣的生活只是開始,而且因為袁竹林容貌姣好,并且身子也沒有染病,那些日本兵故意不作任何措施,強行發(fā)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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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袁竹林懷孕了。她瘋狂的跑到屋外,趴在地上,抓起雪大把大把的就往嘴里塞,還刻意將身體都貼在雪地上,想要借此來把孩子流掉。
這個情況被張秀英和日本兵發(fā)現后,他們相視一笑,默契的點了點頭。
那個日本兵抓著袁竹林的頭發(fā)就將她拖進了屋里,然后狠命的往墻上撞去。直到她滿頭是血的暈在地上后,將她翻了個身,躺在地上。
接著他隨手拿起一個凳子放在袁竹林肚子上,示意旁邊一個200多斤的肥碩日本兵踩了上去。
“啊……”一聲慘叫響起,袁竹林被劇痛痛醒,下身血流不止,接著又暈了過去,從此她也失去了再次做母親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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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苦不堪言的歲月里,讓袁竹林活下去動力就是她唯一的女兒榮仙。之后,在日本小軍官的幫助下,袁竹林得以回去,可那時她的女兒和父親已經早就餓死,她的母親和丈夫也都因戰(zhàn)亂失了音訊。
袁竹林頓時萬念俱灰,被小軍官帶了回去。
1945年,日軍投降后,袁竹林終于回到了母親的家,發(fā)現母親還活著,于是看著洗衣,做臨時工與母親相依為命。
1946年,袁竹林從朋友那抱養(yǎng)了一個孩子,取名程菲,小名小毛養(yǎng)在身邊。
這天,袁竹林突然在街上的一家商貨行里看到了張秀英。她悄悄的觀察了一會兒,發(fā)現她竟然是那家的老板娘,袁竹林心中暗暗記下,接著趕緊跑去找警 察,結果卻被告知,這種事情沒辦法查。
袁竹林心中憤恨,但也無計可施,只能將恨意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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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家人過著還算平靜的日子。可沒多久,就遭到了新的禍害。
這天,在舉辦憶苦思甜大會,袁竹林的母親很是單純,在那樣的氛圍下,情不自禁的講起了女兒的悲慘遭遇。但她得到的并不是理解和和同情。
之后,經常有人追著袁竹林罵,就連還小的小毛也都無可避免,遭到了同樣的辱罵。沒多久,袁竹林便被下方趕到了黑龍江。在那里從事著繁重的體力勞動,艱難的維持著生存。
直到1975年后,她回到了武漢,一切才好了起來。
之后的日子里,她和其他幾位女性一起走上了維 權的道路。希望在有生之年得到日方的公開道歉。
但這又何其艱難呢!2006年,袁竹林離世,她始終未能等到那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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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竹林曾說過:“我這一生,全都毀在了日本鬼子手里,就算離開了那個地方,我依然經常做噩夢,夢里再次回到那個人間地獄!”
身體的傷痕或許會隨著時間淡去,但心理的傷痕卻無法磨滅。
歷史的事實永遠無法被掩埋,這并不是不承認就不存在的。
我們要牢記歷史的教訓和傷疤,勿忘國恥,努力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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