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期曾經(jīng)有過這樣一本頗為奇怪的“工具書”,名為《馬屁大觀》。
書中匯集了《二十四史》《資治通鑒》《續(xù)資治通鑒》《諸子》等近百部古籍中關于“拍馬屁”的故事與材料。
結(jié)合這些自古有之的拍馬屁故事,《馬屁大觀》將這些極盡阿諛逢迎的寡廉鮮恥之徒,為了一己私欲如何諂媚權貴、博取主子青睞的手段描寫的入木三分。
縱觀這些歷史上的溜須拍馬之徒,雖然其中不乏赫赫有名之輩,卻只能通過文字記載領略這些專制統(tǒng)治下所產(chǎn)生的魑魅魍魎之風采。
而在《沉默的榮耀》中,作為一個極度招人恨的角色,由余皚磊所飾演的谷正文,卻用他那極為精湛的演技,向我們詮釋了什么叫拍馬屁,什么叫拍馬屁界的神。
作為一個以搜捕間諜為主要核心任務的組織,保密局雖然在名面上并不是一個職權通天的部門,實際上卻因為其直屬關系的原因,讓像谷正文這樣的小組長,在真正行動中擁有了讓任何一個高官都會膽寒的恐怖權力。
可即便是如此,素有“活閻王”威名的谷正文,卻在面對任何級別的對手時,都表現(xiàn)出了其他人少有的溫文爾雅和極度謙遜的態(tài)度。
也正是他這種堪比吳石次長儒將風范的一舉一動,讓這位“活閻王”有了與以往諜戰(zhàn)劇中大反派完全不同的特點與吸睛點。
更要命的是,作為毛人鳳手下的得力干將,谷正文無論在偵破案件時遇到阻力,還是成功破獲了讓長官長臉的大案要案,都在面對這個幾乎事事都維護自己的長官時,表現(xiàn)出了讓人尷尬的溜須拍馬之姿。
當二廳長段退之氣勢洶洶跑來找毛人鳳理論時,當毛人鳳三言兩語就將段退之逼的放下電話悻悻然摔門離開時。
站在一旁半彎著腰只聽不說的谷正文,在段退之離開之后,在他準備要離開長官毛人鳳的辦公室之前,說出了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局長,屬下學到了。”
也正是這樣一句看似帶有嘲諷味道且不咸不淡的言語,讓毛人鳳用一種看似怒火中燒的呵斥吼道“出去”。
面對長官的怒火,面對毛人鳳完全不給自己溜須拍馬機會的怒斥,谷正文不僅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驚慌,甚至還用一種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臉龐向其深深鞠了一躬,并用一句簡短的“是”毫不拖泥帶水的結(jié)束了這場對話。
仔細分析一番,毛人鳳之所以有如此不耐煩的態(tài)度,完全是因為谷正文這個惹禍精招惹上了段退之。
而當自己通過話術將段退之逼走之后,這個三天兩頭給自己惹事的下屬,竟然還敢在自己面前說出“跟自己學到東西”這種讓人心情不爽的言語,所以才有了他發(fā)火這鮮見的一幕出現(xiàn)。
可在谷正文看來,雖然毛人鳳并沒有給自己什么好臉色,但他卻從長官仔細擺正電話的細節(jié)中看出,長官眼中的他只是一個不足為懼的小角色,一個他能通過只言片語就為自己解除麻煩的二流角色。
雖然面對自己的溜須拍馬,毛人鳳并沒有表現(xiàn)出十分受用的態(tài)度與表情,可谷正文這一句“屬下學到了”,卻是說的恰到好處,時機拿捏之精準堪稱拍馬屁界神一樣的存在。
通過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奉承,不僅讓無處釋放心中郁悶的毛人鳳有了出氣的對象,更讓自己有了見好就收立馬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理由與機會。
當他向毛人鳳深深鞠躬時,當他那張滿臉堆笑的臉慢慢抬起時,當他面帶微笑一邊后退一邊將門帶上時,此時的谷正文在余皚磊詮釋下真正活了。
當筆者看到這樣一幕后,當筆者看著谷正文那張完全看不透的臉,心中除了戰(zhàn)栗或許很難再有其他任何一種感覺了。
當一個人在所有人面前從來都是溫文爾雅時,當一個人在所有人面前從來都不會表現(xiàn)出憤怒這種情感時,當一個人在所有人面前只會以微笑和真誠示人時,他該是一個怎樣可怕的存在呢,他只能是如谷正文這般讓人膽寒的存在。
毫不夸張的講,余皚磊真是一個寶藏型的演員,一個雖然沒有太多代表作,卻在用詮釋每一個角色的戲精型演員。
在他的詮釋下,谷正文不再是一個簡單的“活閻王”,也不再是一個一眼真的大反派,他擁有了更多的可能性與代入感,他演出了為什么吳石等人會因為此人成為烈士的真實感。
當我們還在為歷史中那個真實的谷正文得以善終而耿耿于懷時,或許看到余皚磊飾演的谷正文,才會在某種程度上釋懷這樣一個惡人為何會善終吧。
如果歷史上的谷正文真如余皚磊詮釋的這般,如果歷史上的谷正文真就是一個堪稱拍馬屁之神的存在,如果歷史上的谷正文真就是一個心思縝密到讓人恐懼的存在,那么或許谷正文的善終并非只是蒼天無眼這么簡單吧。
關于《沉默的榮耀》的解讀暫時先寫到這里,更多精彩解讀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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