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拐進(jìn)巷口時,便利店的暖光剛好漫出來。手機(jī)響了,是媽媽的電話,聲音裹著炒菜的滋滋聲:“你說想吃的蘿卜燉牛腩,我燉了兩個小時,湯在保溫鍋里,鑰匙還在老地方?!?/p>
掛了電話,突然想起余華說的那句“沒有什么比活著更快樂,也沒有什么比活著更艱辛”。白天在會議室里改方案到口干舌燥,客戶的質(zhì)疑、 deadline 的壓迫,讓我覺得“活著好難”;可此刻想起保溫鍋里的牛腩湯,又突然懂了——那些撐著我們走過艱辛的,從來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藏在日子里的、細(xì)碎的愛。
就像《活著》里的福貴,年輕時把家底敗光,像個闖了禍的孩子蹲在門口等罵??筛赣H沒打他,只是讓他挑著三擔(dān)銅錢去還債,磨破了肩膀才懂“錢難掙”。后來我自己也犯過傻,剛工作時輕信別人,被騙走了大半個月工資,躲在出租屋里哭。
媽媽連夜坐火車過來,沒說“你怎么這么笨”,只是把我拉起來說“走,先吃碗熱面”,然后幫我一起整理被騙的證據(jù)。
原來父母的慈愛,從來不是“你要多優(yōu)秀”,而是“你摔了跤,我?guī)湍闩牡羯砩系幕遥倥隳阕咭欢巍?。福貴的母親說“人只要過得高興,窮也不怕”,這話我媽媽也說過。
去年我失業(yè)在家,整天悶在房間里,她沒催我找工作,只是每天早上把早餐放在我門口,傍晚拉我去散步,指著路邊的野草說“你看,下雨這么大,它們還是能冒芽”。
后來重新上班,遇到現(xiàn)在的先生。有次我加班到凌晨,胃里反酸,給他發(fā)消息說“好想吃碗熱粥”。等我回到家,玄關(guān)的燈亮著,他趴在餐桌上睡著了,鍋里溫著小米粥,旁邊放著我常吃的咸菜。
那一刻突然想起家珍——福貴被抓去當(dāng)壯丁,她一個人拉扯孩子、照顧婆婆,把自己熬得只剩一把骨頭,卻始終相信“男人會回來”。
伴侶之間的底氣,從來不是“我能給你多少榮華”,而是“再難的日子,我都陪你一起扛”。就像福貴回來時,家珍抱著他哭,哭完還是照樣織布、做飯;就像我先生,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卻會在我累的時候,默默把家里收拾好,把熱飯熱菜端到面前。
前幾天整理孩子的書包,翻出一張畫:歪歪扭扭的線條,畫著一個女人,旁邊寫著“媽媽,加油”。
突然想起鳳霞和有慶——鳳霞會幫家珍卷布、遞線頭,有慶會上山割草喂羊,想給媽媽治病。我家孩子才五歲,卻知道我加班時不吵我,會把自己的小餅干放在我書桌前,說“媽媽吃了有力氣”。
原來子女的懂事,從來不是“要做多大的事”,而是“我知道你辛苦,我想幫你”。福貴失去孩子時有多痛,我不敢想,但我知道,那些日子里,鳳霞和有慶的笑臉,一定是他撐下去的光。就像我每次看到孩子的畫,再累也覺得“還能再堅持一下”。
有人說福貴的一生太苦了,可我總覺得,他不是一無所有。他有過父親的包容、母親的寬慰,有過家珍的不離不棄,有過孩子的孝順——這些愛,就是他活著的底氣。就像我們現(xiàn)在,可能會為了工作焦慮,為了錢發(fā)愁,可回頭看看:媽媽留的熱湯,先生溫的粥,孩子畫的畫,這些不就是我們撐下去的勇氣嗎?
活著確實會有艱辛,會有委屈,會有熬不下去的時刻。但沒關(guān)系,那些藏在三餐四季里的愛,那些家人給的溫暖,會像一束光,照亮我們走下去的路。
如果你現(xiàn)在覺得有點難,有點累,想說說心里的委屈,我可以當(dāng)你的傾聽者,陪你聊聊那些藏在日子里的、溫暖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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