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說個有意思的故事。
一個老實巴交的小伙子,娶了個黑店老板娘當(dāng)媳婦——這是什么概念?
相當(dāng)于小白兔跟大灰狼結(jié)婚,還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
問題來了:當(dāng)你發(fā)現(xiàn)枕邊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你是裝傻充愣當(dāng)縮頭烏龜,還是拼死一搏做個好人?
說起來,這事還得從清水河邊那家同福客棧講起。
張小綠這小子,說他傻吧,偏偏心眼還挺多;說他精明吧,又蠢得讓人牙疼。
這貨在同??蜅.?dāng)跑堂的,每天擦桌子掃地,忙得跟陀螺似的??蜅@习鍖O德子是個三角眼的老狐貍,平時對伙計摳門得要命,連燈油都要算著用。
可這老頭有個寶貝閨女孫二娘,長得那叫一個水靈。杏眼桃腮,腰肢擺得像水蛇一樣,就是眉間那顆朱砂痣,總讓人覺得有點邪性。
更邪門的是,這客棧的生意好得出奇。
別的客棧門可羅雀,同福客棧卻天天爆滿。那些過路的富商大賈,一個個懷里揣著金山銀山,進(jìn)了這客棧就跟回了家似的,住得舍不得走。
張小綠心里犯嘀咕:這些有錢人腦子是不是都進(jìn)水了?住個破客棧能住出感情來?
孫德子突然找張小綠談話那天,正是中秋節(jié)。
老頭子摸著羊脂玉扳指,眼珠子轉(zhuǎn)得跟算盤珠似的:「小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立業(yè)了?!?/p>
張小綠一聽,腦子嗡的一聲——這是要給我介紹對象?
「我家二娘看你小子老實本分,愿意下嫁給你?!箤O德子端起酒杯,笑得跟彌勒佛似的,「往后這客棧,就是你們小兩口的了。」
張小綠當(dāng)時就傻了。
天上掉餡餅,砸得他頭昏眼花。一個跑堂的窮小子,娶了老板的寶貝閨女,還能繼承家業(yè)——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三天后,張小綠稀里糊涂地拜了天地。
戴著大紅花牽著蓋頭的新娘子,感覺像做夢一樣。可他沒看見,燭光搖曳中,孫德子那張老臉上閃過的陰險笑容。
新婚當(dāng)夜,孫二娘卸下鳳冠,露出雪白的脖頸。
她斜倚在雕花大床上,眼波流轉(zhuǎn):「當(dāng)家的,往后這客棧的買賣...」
話還沒說完,窗外突然傳來「咔嚓」一聲,像是枯枝斷裂。
張小綠打了個寒顫,想起白天媒婆嚼舌根的話:「孫家那閨女,看著水靈,骨子里比她爹還狠三分!」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話拋到腦后了——新婚燕爾,哪有功夫瞎想?
可接下來的日子,張小綠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這媳婦對他客氣得過了頭,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可就是不讓他碰。說是要守滿百日才能圓房,這是老規(guī)矩。
更奇怪的是,孫二娘對待客人的態(tài)度。
入夏那場暴雨來得突然,砸得青瓦「啪啪」響。
一個戴斗笠的客商沖進(jìn)客棧,渾身濕透,腰間的錢袋子鼓鼓囊囊。孫二娘立刻扭著腰肢迎上去,笑得花枝亂顫:「哎呀,貴客快里邊請!二樓東廂房正對河景,風(fēng)水極佳!」
張小綠躲在柜臺后算賬,看著媳婦那副狐媚樣子,心里頭直冒酸水。
那客商明顯不是什么好東西,一雙咸豬手在孫二娘身上亂摸,她不但不惱,反而笑得更歡了。
三更半夜,張小綠起來上茅房,看見二樓東廂房還亮著燈。透過窗紙,兩個人影疊在一起,孫二娘的笑聲像貓叫春似的。
張小綠氣得牙根直癢癢——老子堂堂正正的丈夫,連床都上不了,你卻跟野男人搞得熱火朝天!
第二天一早,那客商就不見了。
孫二娘說人家天不亮就走了,去省城談生意??蓮埿【G分明看見,她手腕上多了只赤金鐲子,懷里還藏著根鑲翠的銀簪。
這種事接二連三地發(fā)生。
富商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可賬本上的銀子卻越來越多。張小綠不是傻子,心里明白八九分,可就是不敢往深處想。
直到那個冬天的早晨。
他去清水河下游收賬,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群人圍著蘆葦叢指指點點。擠過去一看,差點吐了出來——河里漂著具腐爛的尸體,正是前幾天住店的那個鹽商。
那家伙腰間的和田玉牌不翼而飛,嘴里還塞著團(tuán)紅綢子。
張小綠一眼就認(rèn)出來,那綢子是孫二娘裁衣服剩下的邊角料!
老仵作捏著鼻子搖頭:「又是淹死的!這清水河年年收人命,河水鬼作祟罷了!」
張小綠想開口說話,卻被孫二娘狠狠掐住胳膊。她面上掛著淚珠,指甲卻深深陷進(jìn)他的肉里:「當(dāng)家的莫要多事,免得沖撞了河神!」
回到客棧,張小綠腦子里亂得像漿糊。
他現(xiàn)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哪是什么客棧,分明是個黑店!那些失蹤的富商,都是被媳婦給害了!
知道真相的張小綠,每天都活在恐懼中。
他想過報官,可沒有證據(jù);想過逃跑,可舍不得這份家業(yè);想過跟孫二娘攤牌,可又怕她翻臉不認(rèn)人。
就這樣當(dāng)了幾個月的縮頭烏龜,裝聾作啞混日子。
可紙包不住火。
那天晚上,雷雨交加,張小綠裝睡時聽見身邊的人起身了。他偷偷睜眼一看,孫二娘披散著頭發(fā),像個女鬼似的出了房門。
他躡手躡腳跟在后面,看著她進(jìn)了一樓東廂房。
片刻后,樓上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重物落水。張小綠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往回跑。
第二天,河面上又漂來具尸體。
孫二娘卻一反常態(tài),親自下廚燉了參湯,嬌滴滴地喂他:「夫君這些日子辛苦了,喝點好的補(bǔ)補(bǔ)身子?!?/p>
溫?zé)岬臏露?,張小綠只覺得腦袋發(fā)沉,眼皮子重得睜不開?;秀遍g,他聽見孫二娘在耳邊輕聲說:「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了...」
張小綠的葬禮辦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
孫二娘哭得肝腸寸斷,雪白的孝衣濕了又干??h令安慰說:「張掌柜也是命苦,失足落河...」
可沒人看見,她跪在靈前時,藏在袖子里的手正把玩著張小綠的銀鎖——那是他娘留給他的唯一遺物。
此后,孫二娘成了遠(yuǎn)近聞名的俏寡婦。
她脫了孝服,換上織金襦裙,胭脂水粉抹得濃艷。媒婆踏破門檻,都被她笑著婉拒:「我與夫君情深意重,哪能這么快改嫁?」
可黑店的買賣還在繼續(xù)。
貪欲這東西,就像喝鹽水解渴,越喝越渴,永遠(yuǎn)沒個夠。
兩年后的一個冬夜,大雪紛飛。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闖進(jìn)客棧,衣著樸素,卻摸出一錠十兩銀子:「住店!」
孫二娘剛要拒絕,看見白花花的銀子,立刻換了副笑臉:「老哥哥里邊請!東廂房暖和得很!」
夜深人靜,她又故技重施,摸到一樓東廂房,按下床邊的機(jī)關(guān)。
「轟隆」一聲,地板裂開,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暗河。
「孫二娘,你可知罪?」
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老頭挺直腰板,露出腰間的捕快腰牌。
原來這是個釣魚執(zhí)法——馬捕頭早就盯上她了!
公堂上,孫二娘披頭散發(fā),再無往日風(fēng)光。她盯著堂下的馬捕頭,突然狂笑起來:「沒錯!那些富商都是我殺的!他們揣著金山銀山,卻對我動手動腳,留著也是禍害!」
「張小綠那個傻子,還真以為能當(dāng)上掌柜!」她笑得眼淚橫流,「他裝睡跟蹤我,以為我不知道?不過是留他當(dāng)幌子罷了!」
最終,孫二娘被判斬立決。
同??蜅1徊榉?,人們在東廂房床下發(fā)現(xiàn)了暗河機(jī)關(guān),以及藏在墻縫里的金銀財寶。
河風(fēng)依舊吹著破碎的酒旗,可再也沒人敢靠近那陰森的客棧。
老人們常指著斷壁殘垣告誡子孫:「莫貪不義之財,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念一起,便是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至于張小綠?
這小子要是當(dāng)初有點骨氣,及早報官或者逃跑,也不至于搭上性命??上О?,明知道媳婦是殺人魔頭,還想著既得利益,最后落得個身死族滅的下場。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惡人,而是明知善惡卻選擇沉默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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