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個電視劇,吳石他們一出來,谷正文這個人,活到九十七,誰都不敢動他,整個故事里頭,他就最難繞過去,命硬談不上,就是那股子勁,裝得太像了,死皮賴臉不走,活了那么久,一身的罪名,收尸都沒人敢,你反過來看,他這一輩子,不就是靠裝嗎,明明是個活閻王,非要給自己起個名叫蛇神。
谷正文自己寫了本回憶錄,吹自己是三五年北大中文系的,后來進了軍統(tǒng),可你去翻檔案,連他原名郭同震都找不到,撒謊根本不打草稿,這事他干了一輩子,抗戰(zhàn)那幾年,就混在學生里頭,裝成個積極分子,天天講抗日,把人家的信任騙到手,一轉身就叛變了,整個組織都爛在他手上。
新中國成立后要清算,他自己倒是不藏著掖著,說自己干了兩件大事,一件是把北平的地下黨連根拔了,另一件是把臺灣的系統(tǒng)給一鍋端了,聽著好像是“功勞”,可哪一件不是靠坑蒙拐騙,王石堅就是被他騙出來的,北方的線就這么斷了,臺灣那邊就靠著蔡孝乾,順藤摸瓜把吳石他們全給清了,那些干部潛伏了十幾年,最后全折了,他親手審了幾十個人,活閻王這外號就是這么來的,他自己還嫌不夠響亮,非說是蛇神,理由也簡單,亂世里活著,就得會變色,會下毒,誰也抓不住他。
吳石那個案子,五零年的事,整個臺北軍統(tǒng)都炸了鍋,這可不是小事,軍方的大人物通共,審吳石的又是谷正文,這人嘴巴厲害,腦子也快,上來先把消息全封了,外面一點風聲都聽不到,跟著就放話,說蔡孝乾全招了,玩的都是心理戰(zhàn),誰能想到,吳石硬是扛住了,三個月,谷正文換著花樣折騰,就是沒撬開他的嘴,聽說槍決那天還想最后勸一次,吳石就回他一句,我有我的信仰,說完扭頭就走,這話后來谷正文自己寫書里了,還夸人家有骨氣,一句道歉都沒有,晚年上節(jié)目說話還是那個調調,把吳石的死全推到共產黨頭上,自己一點不虧心。
他晚年那樣子,更奇怪,人老了,怕死怕到骨子里,天天覺得有人要害他,送來的快遞不敢拆,給的水不敢喝,吃飯前都得讓人先試試,臺北那個家,門上裝了兩層鐵柵欄,到處是監(jiān)控,十個孩子,一個一個被他趕走,連最親的養(yǎng)女谷美杏都信不過,生怕她給外面通風報信,一家人就這么散了,最不像話的一次,他懷疑養(yǎng)女女婿有事,直接拎著刀去學校,捅了人家兩下,事情鬧得很大,警察都不敢管他。
他心里明鏡似的,知道自己干了多少虧心事,才活成這個鬼樣子,舊賬翻出來,白色恐怖那陣子,他經手的案子三十多個,死在他手上的人上百,可他偏偏還喜歡寫書,那個克什米爾公主號爆炸案,他書里頭就提了,當成得意作品,怎么策劃的,寫得一清二楚,把炸藥偽裝成東西,讓地勤人員帶上飛機,這種事,晚年想洗白,哪有那么容易,他自己嘴上卻老說,那是為國家做事。
他死是二零一六年,九十七歲,算是他那輩人里頭活得最久的一個,可到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葬禮辦得冷冷清清,孩子一個沒來,悼詞也沒有,谷美杏后來跟人說,他最后那段日子,嘴里天天念叨,有人要殺他,一個人縮在角落里自言自語,還做好幾次夢,夢見吳石,嚇得一身冷汗醒過來。
場面確實冷清,就是一個普通的殯儀館,零零散散幾個人,沒記者,也沒人來紀念,網上有人留了句話,說連劊子手都懶得送他一程,底下沒人反駁,正義這東西,到底是什么,誰心里都有桿秤,吳石死得那么干脆,谷正文拖到最后才咽氣,心里的那道坎,誰都過不去。
有人說,這看著像壞人沒遭報應,也有人說,他活那么久,就是老天爺不樂意讓他死得痛快,谷正文一輩子怕死,更怕人忘了他,所以拼了命寫書,上電視,講自己當年多厲害,就怕活了一輩子沒人記得,結果呢,活著的時候沒人理,死了以后沒人念,沒人會提一句他當年怎么樣,剩下的,就一句,你就是那個審吳石的人,光這一句話,就夠他在歷史里釘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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