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小說家2》上映八天,票房僅收2.95億元;預測最終票房難超4億元,不及前作10.35億元的一半;豆瓣評分從開分6.5一路暴跌至6.1,成為國慶檔新片中評分最低的作品。
這部投資3億的大制作,需要至少9億票房才能回本,而目前片方分賬僅1.6億,直接虧損達1.4億元。影院經理們迅速將排片從首日的30%削減至10%,黃金場上座率僅7.4%,在國慶檔墊底。
票房慘案背后是續(xù)集電影的先天劣勢。 第一部主演楊冪未參演第二部,女主由辛芷蕾擔任。 盡管辛芷蕾演技獲認可,但與楊冪相比,在流量和觀眾基礎方面存在差距。 同時,四年等待提升了觀眾期待值,而影片質量并未相應提升。
《刺殺小說家2》在技術上確實有所升級。 導演路陽聯(lián)手《流浪地球》特效團隊,打造了3000個VFX鏡頭,比前作增加40%。 單幀150萬根毛發(fā)渲染的赤發(fā)鬼形象堪稱國產奇幻新標桿,云中城規(guī)模比第一部大了不止十倍,各種奇幻場景的東方韻味撲面而來。 燭龍騰空、冷兵器對戰(zhàn)等場景,都展現(xiàn)了出色的視覺奇觀。
然而,炫目的特效無法掩蓋劇情的硬傷。 影片敘事邏輯遭到全面崩壞,尤其是“雙向穿越”概念的過度追求,導致人物動機兒戲化,后半程徹底失控。 故事講述小說家路空文的作品被剽竊者蟬算計,六年后卻選擇與仇人合作續(xù)寫。 更離奇的是,影片安排小說主角空文與殺父仇人赤發(fā)鬼組隊“尋神”。
這種敘事上的混亂在影片高潮部分尤為明顯:“看了80分鐘沒看懂主線”的抱怨在彈幕中占比高達38%。 重要反派“蟬”的結局沒有交代,而小說角色穿越到現(xiàn)實后,行為規(guī)則模糊不清。 這種世界規(guī)則的不嚴謹破壞了觀眾的沉浸感。
角色塑造是《刺殺小說家2》的另一重災難。 鄧超飾演的赤發(fā)鬼成為爭議焦點。 片方將這一角色作為最大賣點,海報C位、預告重點突出其暗黑造型。 然而正片中鄧超戲份不足3分鐘,除了開頭變身和結尾打斗,全程靠CG特效撐場。
觀眾發(fā)現(xiàn)“被騙進影院看鄧超背影”,其自帶的喜劇人標簽更讓反派角色違和感爆棚。 深沉形象與利索打戲剛建立起來,就被“gogogo出發(fā)咯”這樣的怪叫破壞殆盡。 相比之下,第一部的成功在于“失敗者的英雄夢”,現(xiàn)實中的廢材路空文可以在自己的小說世界中戰(zhàn)勝高不可攀的對手。 而續(xù)集中,路空文的精氣神消失,只剩自我懷疑。
雷佳音的關寧父女線淪為背景板;于和偉飾演的黑心資本家與赤發(fā)鬼的深刻關聯(lián)被強行抹除。 角色集體淪為推動情節(jié)的工具人,而非有血有肉的個體。 影片中強行插入的喜劇元素更是讓影片從奇幻片變成了鬧劇。
赤發(fā)鬼穿越到現(xiàn)實,居然看起了時代少年團的舞蹈,回了異世界還建了個“赤發(fā)財富中心”;路空文一會兒喊“我是神筆馬良”,一會兒求“愛因斯坦爺爺保佑”,最后還用“動感光波”劈赤發(fā)鬼。 這些段子跟主線半毛錢關系沒有,直接把電影的嚴肅感摧毀殆盡。
《刺殺小說家2》的尷尬,折射出中式奇幻電影的集體困境。中式奇幻為何總是講不好一個故事? 好多項目先想好要做什么巨獸、什么天界場景,再讓編劇編故事把這些串起來,結果劇情成了特效的“過場動畫”。
人物動機稀里糊涂,比如現(xiàn)實中的路空文執(zhí)著于“奪回名譽”,甚至與朋友反目,但見到少年空文后卻輕易放下執(zhí)念,情感轉變缺乏鋪墊。
中式奇幻喜歡整“弒神”“逆天”這樣的大主題,但故事落點賊空泛。 滿屏都是神仙打架,沒一點貼近普通人生活的情感。 觀眾看不到親情、友情這些實在的東西,再大的世界觀也覺得空。
中式奇幻電影已經證明了有能力制作出媲美好萊塢的視覺場面。但真正的挑戰(zhàn)始終在于:如何讓每一個奇幻設定,都服務于一個值得講述的故事。 當《刺殺小說家2》中赤發(fā)鬼穿越到現(xiàn)實后搶路人奶茶,當角色們高喊“動感光波”這樣的無厘頭臺詞時,觀眾看到的不是創(chuàng)意,而是創(chuàng)意的破產。
觀眾看奇幻片,不是來看特效秀的,是來聽一個好故事的。 要是一直把順序搞反,中式奇幻只會越來越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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