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永樂二十二年,朱棣于榆木川駕崩,這位締造大明盛世的帝王,臨終前既憂江山穩(wěn)固,又念兩個兒子,太子朱高熾仁弱,漢王朱高煦暴烈。
他自認布局可保皇室安穩(wěn),可僅兩年后,最疼愛的朱高煦竟被最寵的孫子朱瞻基烤死于三百斤銅缸中。
這慘烈結局背后,是朱棣一生的悔恨:倘若當初能夠早些對這個野心勃勃的兒子采取措施,又怎會致使皇室血親之間落得如此血腥、殘酷的下場?
朱高煦的崛起與野心
朱高煦,明成祖朱棣的次子,生來就帶著一股“狠勁”。
他不像大哥朱高熾,體態(tài)臃腫,性格溫和,喜歡讀書、講究禮法;他天生一副武將相,虎背熊腰,眼神凌厲,騎射嫻熟,脾氣火爆,動不動就拔刀砍人。
在靖難之役中,他是朱棣最鋒利的刀。
白溝河之戰(zhàn),朱棣被南軍包圍,幾乎命喪當場。千鈞一發(fā)之際,朱高煦率三千鐵騎殺入重圍,一刀劈開敵陣,硬生生把父親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東昌之戰(zhàn),燕軍大敗,朱棣倉皇逃竄。又是朱高煦斷后,親自持刀斷橋,斬殺追兵數十人,掩護主力撤退。
他渾身是血,盔甲染紅,戰(zhàn)馬嘶鳴,像一頭從地獄爬出的戰(zhàn)神。朱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止一次,他拍著朱高煦的肩膀說:“吾兒勇猛,真像我!”
這句話,像一劑強心針,注入了朱高煦的血脈。但更致命的是,朱棣還曾私下對他說:“你大哥身體不好,你要多努力。”
這話傳到朱高煦耳中,立馬變了味。他開始覺得:父親是不是在暗示我,太子之位,本該是我的?
于是,他不再把太子朱高熾放在眼里。
朝堂上,他當眾嘲笑朱高熾:“這胖子走兩步喘三喘,哪像個皇帝?”私下里,他拉攏舊部,結交武將,甚至讓人稱他為“二皇上”。
有人向朱棣告狀:“漢王野心勃勃,恐生禍亂?!敝扉s一笑置之:“他只是年輕氣盛,打打殺殺慣了,過幾年就老實了。”
他還一次次賞賜朱高煦金銀、戰(zhàn)馬、甲胄,甚至默許他私養(yǎng)親兵。你越寵,他越狂。
朱棣忘了,野心不是被壓制的,而是被喂大的。一句“像我”,一份偏愛,一場場戰(zhàn)功,一次次縱容——這些,都在朱高煦心里埋下了奪位的種子。
抗旨不遵的“刺頭”
永樂二年,朱棣終于下定決心,立朱高熾為太子。
理由很簡單:嫡長子繼承制是祖訓,文官集團堅決支持;而且,朱高熾的兒子朱瞻基聰明伶俐,深得朱棣喜愛,被視為“好圣孫”。
朱高煦得知消息后,當場摔了茶杯:“我為父皇打天下,出生入死,憑什么讓一個胖子坐龍椅?”
他拒絕接受冊封,死活不肯去山東樂安的封地。
朱棣派人送詔書,他拒收;派官員勸說,他當面辱罵;甚至派軍隊護送,他也敢把人攔在王府外,揚言:“誰敢逼我,我就砍了他!”
更過分的是,他在南京的王府里大興土木,擴建校場,招募私兵,日夜操練,搞得像一座軍營。
地方官上奏:“漢王私蓄甲兵,圖謀不軌。”朱高煦干脆派人把那名官員“請”進王府,一頓亂棍打死,對外宣稱“暴病身亡”。
朱棣終于坐不住了。他親自召見朱高煦,怒斥:“你再不走,我就廢了你!”朱高煦這才不情不愿地啟程,可剛到樂安,他就開始“升級基地”:
把王府大門改成城墻,加高加厚;挖深護城河,加固水井;私造兵器,囤積糧草;派人四處聯(lián)絡舊部,繪制京城布防圖。
這哪是藩王?分明是軍閥。
朱棣年事已高,連年北伐耗盡了精力,面對這個“刺頭”兒子,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永樂二十二年,朱棣第五次北伐途中,病逝于榆木川。
臨終前,他長嘆一聲:“高煦……唉……”這一聲嘆息,是悔恨,是無奈,是父親對兒子的最后牽掛。
可他沒料到,自己留下的這個“爛攤子”,會在兩年后,以最血腥的方式收場。
從“懷柔”到“烤殺”
朱棣死后,太子朱高熾即位,是為明仁宗。他深知弟弟朱高煦心懷不滿,但不想剛登基就大開殺戒,于是采取“懷柔政策”:
加封朱高煦俸祿;賞賜金銀珠寶;下詔地方官“善待漢王”。
可暗地里,他也沒放松:派錦衣衛(wèi)嚴密監(jiān)視樂安;嚴禁地方軍隊與朱高煦接觸;切斷其與京城的通信渠道。
朱高煦一眼看穿:“這不是善待,是軟禁!”他表面感恩戴德,暗地里加緊準備謀反。
他派人潛入京城,打探消息;聯(lián)絡舊部將領,許以高官厚祿;甚至親自繪制作戰(zhàn)地圖,研究如何攻破北京城門。
可就在這時,一個意外發(fā)生了——朱高熾在位僅十個月,突然暴斃。消息傳到樂安,朱高煦拍案而起:“天助我也!”
他知道,新皇帝是自己的侄子朱瞻基,年僅26歲,根基未穩(wěn),正是自己奪權的最佳時機。于是,他立刻宣布起兵,自稱“中軍都督”,將私兵編為五軍,調配糧草,準備直取北京。
他還打出“清君側”旗號,宣稱:“當年太祖皇帝從鳳陽起兵,我為何不能從樂安起事?”一場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可他低估了朱瞻基。這個被他視為“乳臭未干”的侄子,手段之狠,遠超他的想象。
朱瞻基接到叛亂消息,沒有猶豫,親率大軍,御駕親征。他三天內連破三關,直逼樂安城下。
朱高煦的軍隊本就是烏合之眾,見皇帝親征,士氣崩潰,紛紛投降。不到十天,樂安城破,朱高煦倉皇出逃,最終在王府后院被擒。
他被押回北京,鎖在鐵籠里游街示眾。百姓圍觀,昔日不可一世的漢王,如今蓬頭垢面,鞋都穿反了,像一條喪家之犬。
朱瞻基沒有立刻殺他,而是將他軟禁在“逍遙城”,剝奪王爵,削去護衛(wèi),每日供飯供衣,看似寬大為懷。
可朱高煦,偏偏不識趣。一次,朱瞻基親自去探監(jiān),想看看他是否有悔意。沒想到,朱高煦突然從席上躍起,一腳將朱瞻基絆倒在地!
侍衛(wèi)拔刀欲殺,朱瞻基卻揮手制止,只冷冷說了兩個字:“留他。”所有人都以為皇帝仁慈。可沒人知道,這兩個字,意味著最殘酷的懲罰即將降臨。
一場精心策劃的“慢殺”
幾天后,朱瞻基下令:鑄一口三百斤重的大銅缸,燒至通紅,將朱高煦活活烤死。工匠日夜趕工,爐火不熄,銅缸燒了三天三夜,紅得發(fā)紫,熱得發(fā)藍。
行刑那天,朱高煦被五花大綁,雙腳交叉,強行塞入銅缸。銅缸一碰皮膚,立刻發(fā)出“滋滋”聲,皮肉焦糊,青煙直冒。
朱高煦慘叫連連,聲音凄厲,持續(xù)了整整三刻鐘,才漸漸微弱,最終歸于沉寂。銅缸一角炸裂,里面只剩下一灘焦黑的殘骸,連骨頭都分不清了。
這不是處決,是酷刑。更狠的是,朱瞻基并未就此罷手。他擔心朱高煦的后代卷土重來,下密令將朱高煦的王妃韋氏及其九個兒子全部處死。
其中兩個兒子尚未成年,一個在讀書,一個在練武,根本不知謀反為何物??芍煺盎粋€都沒放過。
史書只冷冷記下一句:“妃氏及全部子亦處死。”七個字,滿門抄斬。
更絕的是,朱瞻基下令:抹去朱高煦在靖難之役中的一切功績,禁止稱其為“漢王”,只能稱“庶人高煦”。
從此,朱高煦從明朝的歷史中被徹底抹去,只留下“叛逆”二字。
結語
回看這場悲劇,誰是罪魁禍首?是朱高煦嗎?他野心膨脹,起兵謀反,罪有應得。是朱瞻基嗎?他手段狠辣,滅門誅心,過于殘忍。
但最該反思的,是朱棣。他親手點燃了這把火。
他偏愛朱高煦,夸他“像我”,卻忘了帝王的偏愛,往往是災難的開始;他縱容朱高煦抗旨、養(yǎng)兵、殺人,卻以為“血濃于水”能化解矛盾;他臨終前嘆息“高煦……”,卻沒在生前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他能打贏天下,卻管不住自己的兒子。這場血案,是皇權制度下親情崩塌的縮影。
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父子、兄弟、叔侄,都不過是棋子。一句輕飄飄的“像我”,一場無原則的縱容,最終釀成了銅缸里的哀嚎。
朱棣若泉下有知,看到兒子被孫子活活烤死,滿門抄斬,不知是否會悔恨當年的那句“你大哥身體不好”?
歷史沒有如果,但我們可以從中警醒:權力的游戲,從不講親情。而那些被偏愛的孩子,往往死得最慘。
信息來源:
《明史·卷一百十八·列傳第六·諸王三》 《明實錄·太宗實錄》《仁宗實錄》《宣宗實錄》 《明通鑒》 《國榷》 明代筆記《萬歷野獲編》《酌中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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