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篇故事為虛構(gòu)內(nèi)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采用文學(xué)創(chuàng)作手法，融合歷史傳說與民間故事元素。

故事中的人物對話、情節(jié)發(fā)展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不代表真實歷史事件。

“軍餉！又是軍餉！朕的國庫到底還要填多少窟窿！”

深夜的乾清宮里，燈火搖曳。朱由檢通紅的眼睛瞪著面前跪著的大臣，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嘶啞。

“皇上……陜西的流寇剛剿平，遼東的軍報又……又?jǐn)×恕瓏鴰?，國庫實在是……”財政大臣磕著頭，不敢抬頭。

“夠了！”朱由檢一腳踢翻了身邊的火盆，炙熱的炭火崩得到處都是。

“朕天不亮就起床，朕的龍袍打了三個補?。‰奘吣耆缫蝗?，自問不輸給任何一個先祖！可你們呢！你們誰能告訴朕！”

他指著滿屋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大臣，發(fā)出了最后的怒吼：

“為什么！為什么朕越是拼命，這個天下就越亂！為什么朕越是努力，國家就越是衰??！”

這個問題，滿朝文武無人敢答。

這也是歷史的終極疑問。一個比所有前任都勤奮的皇帝，是如何一步步親手將自己所有的籌碼輸光，最終走向亡國之路的？這十七年里，他究竟做錯了什么？

01

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天還沒亮，但北京城的天空已經(jīng)被火光映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紫禁城外，喊殺聲、撞門聲、還有百姓的尖叫聲，混成一片，像一鍋煮沸的粥。

朱由檢，這位大明王朝的皇帝，此刻卻異常的狼狽。他跑丟了龍靴，一只腳光著，踩在冰冷的石板上，鮮血和泥土混在一起。

他剛剛親手砍傷了自己的女兒，逼死了自己的皇后。現(xiàn)在，他身邊只剩下一個最忠心的太監(jiān)，王承恩。

“皇爺，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王承恩哭喊著，拉著朱由檢。

朱由檢甩開他，踉踉蹌蹌地跑出紫禁城，朝著北邊的煤山（現(xiàn)在的景山）跑去。這座小山是紫禁城的“鎮(zhèn)山”，是皇家的后花園，平時他處理完政務(wù)，偶爾會來這里散心。

但今天，這是他的絕路。

三月的北京，風(fēng)還是冷的，刮在臉上像刀子。朱由檢爬上山，每一步都像灌了鉛。他不是累，他是心死了。

終于爬到了山頂，他扶著一棵老歪脖子樹，回頭望去。

整個北京城，這個他統(tǒng)治了十七年的帝國心臟，已經(jīng)徹底完了。李自成的大順軍像潮水一樣涌了進(jìn)來。他能看到，那些曾經(jīng)對他山呼萬歲的臣子們，現(xiàn)在正忙著打開自家大門，迎接新的主人。

十七年了。

朱由檢的腦子一片空白。他想起自己十六歲登基的那一天，他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發(fā)誓要當(dāng)一個好皇帝，要重振大明。

為了這個誓言，他十七年沒睡過一個好覺。他天不亮就起床批奏折，深夜還在和大臣們開會。

朱由檢不喝酒，不看戲，后宮都很少去。他的龍袍上打了補丁，吃的飯菜比有些富商還差。他自問，自己比大明朝任何一個祖宗都要勤奮。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他越努力，國家反而越亂？

北邊的后金（滿清）越打越強(qiáng)，關(guān)內(nèi)的流寇（農(nóng)民軍）越剿越多。他信任的將軍一個接一個地背叛他，他倚重的大臣沒一個能替他分憂。

他拼盡全力，想要挽救這艘即將沉沒的大船，可到頭來，他自己卻成了那個親手鑿沉船的人。

朱由檢靠著樹，慘然一笑。他想不通，他究竟錯在了哪里？是什么時候開始，他一步一步，把手里的所有籌碼，全都輸了個精光？

風(fēng)更大了，吹得他的頭發(fā)一片凌亂。他忽然想起了十七年前，他剛登基時，處理的第一件大事。也許，從那個時候，一切就已經(jīng)注定了。

02

時間倒回十七年前，天啟七年（1627年）。

那一年，朱由檢才十六歲。他的哥哥，天啟皇帝朱由校，死了。朱由校是個著名的“木匠皇帝”，比起國家大事，他更喜歡在后宮里做木工活。

哥哥死了，皇位就落到了弟弟朱由檢頭上。

當(dāng)朱由檢從信王府被接進(jìn)皇宮時，他心里是害怕的。他接手的，根本不是什么錦繡江山，而是一個已經(jīng)爛到根子里的爛攤子。

這個爛攤子有多爛？

首先，朝廷里，皇帝說了不算。誰說了算？一個叫魏忠賢的太監(jiān)。

魏忠賢，人稱“九千歲”，意思是僅次于“萬歲”的皇帝。他和他手下的一幫太監(jiān)黨羽（閹黨），把持了整個朝廷。

從內(nèi)閣大學(xué)士到地方小官，想當(dāng)官，都得先給他送錢。誰敢說他一句不好，輕則丟官，重則全家坐牢。

朱由檢剛進(jìn)宮時，還得客客氣氣地稱呼魏忠賢“廠臣”（東廠的臣子）。他低著頭，不敢看這個權(quán)勢熏天的太監(jiān)，他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攥在人家手里。

其次，外面也不太平。

在北邊，遼東地區(qū)，一個叫“后金”的政權(quán)正在瘋狂崛起。他們的首領(lǐng)叫皇太極。從朱由檢的爺爺萬歷皇帝開始，后金就一直在和明朝打仗，明朝輸多贏少，大片土地都丟了。

為了打仗，朝廷只能不斷加稅，老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

在關(guān)內(nèi)，老百姓是真的活不下去了。陜西、山西等地連年大旱，顆粒無收。官府不但不開倉放糧，反而催稅催得更狠。

于是，活不下去的農(nóng)民們開始造反。什么王嘉胤、王左掛，今天這里拉起一支隊伍，明天那里又冒出一股人。

最后，也是最要命的：國庫里沒錢了。

真的沒錢了。朱由檢登基后，讓人去查戶部的庫銀，發(fā)現(xiàn)只剩下幾十萬兩。這點錢，連給京城的官員發(fā)工資都不夠，更別提給遼東的幾十萬大軍發(fā)軍餉了。

錢去哪了？全被魏忠賢和那些貪官污吏們，一層層地貪污掉了。

這就是十六歲的朱由檢接手的“帝國遺產(chǎn)”。外有強(qiáng)敵，內(nèi)有流寇，朝廷被奸臣把持，國庫空空如也。

這是一個換了誰來都頭疼的死局。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瘦弱的少年皇帝，要么會像他哥哥一樣當(dāng)個傀儡，要么就會被魏忠賢給害死。

但他們都看錯了。朱由檢表面上害怕，心里卻藏著一團(tuán)火。他在等一個機(jī)會，一個能把這幫蛀蟲一網(wǎng)打盡的機(jī)會。

03

朱由檢登基后，表現(xiàn)得非?！岸隆?。

他對魏忠賢和客氏（他哥哥的奶媽，魏忠賢的政治伙伴）畢恭畢敬。魏忠賢送來的奏折，他都客氣地接下來；魏忠賢推薦的人，他也都照單全收。

他還學(xué)著哥哥的樣子，也表現(xiàn)出對木工活很感興趣。

這讓魏忠賢放松了警惕。這個老太監(jiān)覺得，新來的小皇帝也不過如此，和那個木匠哥哥一樣好糊弄。

但魏忠賢不知道，朱由檢在暗中，正一分一秒地計算著時機(jī)。

朱由檢很聰明，他知道魏忠賢的權(quán)力再大，也是皇帝給的。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那些被魏忠賢壓迫的正直官員（主要是東林黨人）知道，自己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他開始不動聲色地提拔一些魏忠賢看不上眼，但卻有能力的官員到自己身邊。

機(jī)會很快就來了。登基僅僅兩個月后，一個叫錢嘉征的御史，突然上了一道奏折，洋洋灑灑列舉了魏忠賢的“十大罪狀”。

這一下，就像點燃了火藥桶。

魏忠賢立刻反應(yīng)過來，哭著跑到朱由檢面前，磕頭認(rèn)罪，說自己有負(fù)皇恩。他以為小皇帝會像以前一樣，安撫他幾句，然后把那個御史抓起來。

但他錯了。

朱由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淡淡地說：“這些事，朕都知道了。你先退下吧?！?/p>

魏忠賢心里一涼，他知道出事了。

果然，第二天，朱由檢當(dāng)著滿朝文武的面，拿出了那份奏折，問大家：“魏忠賢這些罪狀，是不是真的？”

那些被魏忠賢壓迫已久的官員們，一看皇帝要動真格了，立刻全都站了出來，哭訴魏忠賢如何迫害忠良、貪污腐敗。

墻倒眾人推。前一天還炙手可熱的“九千歲”，瞬間成了過街老鼠。

朱由檢的手段快、準(zhǔn)、狠。他先是下令把魏忠賢貶到鳳陽去守皇陵。魏忠賢知道自己完蛋了，在半路上，在一個小客棧里上吊自殺了。

接著，朱由檢下令清算“閹黨”。客氏被趕出宮，活活打死。那些魏忠賢的干兒子、干孫子們，要么被抓，要么被殺。

短短幾個月，那個曾經(jīng)遮天蔽日的魏忠賢集團(tuán)，就被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皇帝，連根拔起。

消息傳出，天下震動。老百姓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禍國殃民的大魔頭就這么倒了。京城里，人們放鞭炮慶祝，好像過年一樣。

那些被排擠的老臣們也紛紛上書，稱贊朱由檢是“圣明天子”。

這一刻，朱由檢站在太和殿上，看著底下跪拜的群臣，心中充滿了豪情。他覺得，沒有什么爛攤子是他收拾不了的。他相信，只要他足夠努力，大明的中興，指日可待。

他燒的這把火，又快又旺，給了所有人希望。但也正是這把火，燒掉了他手中的第一張底牌，也為他日后的悲劇，埋下了最深的伏筆。

04

鏟除了魏忠賢，朱由檢開始了他的“勤政”生涯。

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批奏折批到深夜。他把那些有才華的東林黨官員都請回了朝廷，希望能和他們一起，把國家治理好。

朝廷的氣象煥然一新，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然而，朱由檢和那些大臣們都高興得太早了。他們沉浸在“除奸”的勝利中，卻忽略了外部的威脅。

僅僅兩年后，崇禎二年（1629年），一個噩耗如晴天霹靂般傳到了北京。

北方的后金，在皇太極的帶領(lǐng)下，不打了！

等等，不是不打了，是他們繞過了明朝最堅固的防線——關(guān)寧防線，從蒙古繞道，直接打了進(jìn)來！

后金的幾萬鐵騎，像一把尖刀，撕破了長城防線，一路燒殺搶掠，兵鋒直指北京城！

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己巳之變”。

消息傳來，整個北京城都瘋了。前幾天還在歌功頌德的官員們，現(xiàn)在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老百姓們拖家?guī)Э诘赝峭馀?，京城九門亂成一團(tuán)。

朱由檢也慌了。他登基才兩年，連仗是怎么打的都不知道，敵人就打到了家門口。

他站在北京城墻上，看著城外黑壓壓的后金騎兵，腿肚子都在發(fā)抖。他憤怒地質(zhì)問大臣：“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能繞過來？我們的邊防呢？”

大臣們跪倒一片，沒人敢回答。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一個人的到來，暫時穩(wěn)住了局勢。

這個人，就是當(dāng)時明朝在遼東的總指揮，督師袁崇煥。

袁崇煥一聽說北京被圍，知道出大事了。他立刻點齊手下最精銳的“關(guān)寧鐵騎”，日夜兼程，兩天兩夜跑了幾百里，硬生生從后金的屁股后面追了上來，搶在后金攻城前，趕到了北京城下。

袁崇煥帶著他的九千精兵，在北京城外的廣渠門，和后金大軍狠狠地打了一仗。

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袁崇煥身先士卒，手臂都中箭了，還在指揮。關(guān)寧鐵騎確實彪悍，硬是把后金的攻勢給頂了回去。

皇太極一看，這塊骨頭啃不動，而且北京城高墻厚，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來，干脆在城外搶了一大圈，然后撤兵了。

北京之圍，解了。

按理說，袁崇煥是最大的功臣。沒有他千里馳援，北京城可能就破了。

朱由檢也松了一口氣。他親自嘉獎了袁崇煥和他的軍隊。

但是，在這場勝利的背后，朱由檢的心里，卻埋下了一根毒刺。

他想不通一個問題：為什么皇太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袁崇煥當(dāng)上總指揮之后，就這么輕易地繞了過來？袁崇煥在遼東那么多年，他是干什么吃的？

他看著城下那個接受歡呼的將軍，眼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

這場“京城保衛(wèi)戰(zhàn)”，雖然贏了，但它給朱由檢帶來的震撼和羞辱，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勝利的喜悅。這個挫折，讓他開始懷疑一切，也讓他即將做出一個讓他后悔終身的決定。

05

“己巳之變”像一記重錘，砸醒了朱由檢的中興夢。

他意識到，這個國家的問題，比他想象的要嚴(yán)重得多。他變得更加焦慮，也更加“勤奮”。

從這一年開始，朱由檢進(jìn)入了一種近乎瘋狂的工作狀態(tài)。

他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天沒亮，他就坐在御書房里，面對堆積如山的奏折。他要求所有的事情，不管大小，都必須由他親自決定。

遼東的軍費怎么撥，陜西的糧食怎么運，甚至一個縣官的任命，他都要親自過問。

他對自己極度苛刻。飯菜永遠(yuǎn)是幾樣素菜，龍袍破了就打個補丁繼續(xù)穿。他把省下來的所有錢，都扔到了前線的軍費里。

他以為，只要自己拼命，就能把這個國家拉回來。

但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越是努力，國家就越是失控。

在北方，他嚴(yán)令督戰(zhàn)，結(jié)果前線的將軍們一個比一個消極。他換了無數(shù)個總指揮，但明軍還是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連關(guān)外的錦州、松山等重鎮(zhèn)都丟光了，皇太極在沈陽建立了“大清”，從“后金”變成了“大清”，擺明了要和你爭天下了。

在關(guān)內(nèi)，他派出了最能打的將軍去“剿匪”?？赊r(nóng)民起義軍就像打不死的蟑螂，這邊剛按下去，那邊又冒出來。李自成、張獻(xiàn)忠，越打越強(qiáng)，從幾千人變成了幾十萬大軍。

為什么會這樣？

朱由檢想不通。他覺得自己這么努力，可為什么底下的人就是不給力？

他開始懷疑身邊所有的人。

他覺得，那些文官（東林黨人）只會夸夸其談，讓他加稅，一到出事的時候，個個都往后縮。

他也覺得，那些武將個個都擁兵自重，不聽調(diào)遣。今天這個說軍餉不夠，明天那個說糧草不齊。

他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在朝堂上，他動不動就對大臣們破口大罵。他十七年間，換了五十個內(nèi)閣大學(xué)士（相當(dāng)于宰相）。今天覺得這個人可用，明天又覺得他不對勁，立刻罷官。

他對將軍們更加嚴(yán)苛。前線一旦打輸了，他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立刻抓起來殺頭。他以為這樣能“殺一儆百”，讓大家拼命。

可結(jié)果呢？

大臣們一看，皇帝喜怒無常，干脆就不說話了。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大家上朝就是“打卡”，皇帝問什么，他們就說“皇上圣明”。

將軍們一看，打贏了沒多少賞賜，打輸了就要掉腦袋。那還打什么？不如保存實力，或者干脆就投降了。

朱由檢徹底掉進(jìn)了一個“越努力，越失控”的漩渦。

他把自己關(guān)在御書房里，拼命地批奏折，拼命地發(fā)號施令。但他發(fā)現(xiàn)，他的命令，出了紫禁城，就沒人聽了。

他成了一個最勤奮的“孤家寡人”。

他日夜操勞，把自己累得骨瘦如柴，換來的卻是國家的節(jié)節(jié)敗退。他憤怒，他不解。

他不知道，這個死局，正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而那把鎖死他的鑰匙，就藏在他登基后做出的那幾個“英明”的決定里。

06

時間回到崇禎十七年。我們和煤山上的朱由檢一樣，都在問一個問題：為什么？

現(xiàn)在，是時候揭開謎底了。

朱由檢的失敗，不是因為他懶，而是因為他太“勤奮”，并且用錯了地方。他的性格缺陷（多疑、急躁、固執(zhí)）加上他的勤奮，形成了一劑致命的毒藥。而這一切，都體現(xiàn)在他做出的四個致命決定上。

第一個致命決定：閃電般鏟除魏忠賢。

除掉魏忠賢這個大奸臣，絕對是正確的。但他錯在了“太快”和“太徹底”。

魏忠賢是什么人？他不僅是個貪官，他還是一個龐大政治集團(tuán)的“總管”。這個集團(tuán)雖然腐敗，但它像一張網(wǎng)，控制著朝廷的運轉(zhuǎn)。

更重要的是，魏忠賢有辦法搞錢。他會向那些有錢的商人、大地主收稅，雖然手段黑，但他至少能保證遼東的軍費。

朱由檢一上來，就把這張網(wǎng)撕得粉碎。他以為，換上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東林黨文官，國家就好了。

但他錯了。東林黨人擅長的是“罵人”和“道德綁架”，不擅長“搞錢”和“干實事”。他們不敢得罪有錢的士大夫階層，那稅收的壓力，最后就全部轉(zhuǎn)嫁到了最窮的農(nóng)民身上。

這就是為什么朱由檢越勤政，農(nóng)民造反越兇。因為稅太重了，活不下去了！

更重要的是，這次“成功”，讓年少的朱由檢養(yǎng)成了一個可怕的習(xí)慣：他認(rèn)為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殺人”和“換人”。他也從此變得極度“猜疑”，總覺得身邊的人都在騙他。

第二個致命決定：聽信讒言，錯殺袁崇煥。

皇太極在北京城下吃了虧，灰溜溜地撤了。但他使了一個更毒的計策：“反間計”。

他故意抓了兩個明朝的小太監(jiān)，然后讓自己的將領(lǐng)在帳篷里“演戲”。

一個將領(lǐng)假裝抱怨說：“咱們這次白來了，全怪袁崇煥，他不是說好了跟咱們里應(yīng)外合嗎？怎么還真打？”

演完戲，皇太極故意放跑了這兩個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跑回北京，立刻把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了朱由檢。

朱由檢一聽，勃然大怒。

他本就多疑，本就對袁崇煥“放敵人繞過來”心存芥蒂。現(xiàn)在一聽，新仇舊恨涌上心頭。他立刻認(rèn)定，袁崇煥就是個大叛徒！

他甚至沒有給袁崇煥任何辯解的機(jī)會。他立刻下令，將袁崇煥逮捕入獄。

幾個月后，這個曾經(jīng)保衛(wèi)了北京城的最大功臣，被朱由檢下令“凌遲處死”——也就是“千刀萬剮”。

在北京城的老百姓看來，是袁崇煥放后金進(jìn)來的，所以他們恨透了袁崇煥。行刑那天，百姓們甚至搶著去買袁崇煥的肉吃。

朱由檢以為，自己又一次“圣明”地鏟除一個“奸臣”。

但他不知道，他親手?jǐn)財嗔俗约鹤钿h利的一把劍，也輸?shù)袅说诙埖着啤?/p>

這個決定的后果是災(zāi)難性的。全天下的武將都看在眼里：連袁崇煥這樣的大功臣，都落得如此下場。那我們還拼命干什么？

從此，明朝的將軍們，打仗想的不再是“贏”，而是“保命”。能不打就不打，能投降就投降。朱由檢的猜疑，最終逼得所有人都不可能再對他忠誠。

07

殺掉袁崇煥后，朱由檢徹底失去了遼東的主動權(quán)。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后金（大清）一天天壯大。

而他那兩個錯誤的決定，帶來的惡果還在繼續(xù)發(fā)酵。

朝廷里，文官們忙著互相攻擊，沒人干實事。朝廷外，將軍們擁兵自重，沒人真出力。

而此時，李自成的農(nóng)民軍，已經(jīng)成了氣候，拿下了西安，直逼北京。

朱由檢的籌碼已經(jīng)不多了，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押上了最后兩把，把他自己徹底送上了絕路。

第三個致命決定：死要面子，拒絕南遷。

崇禎十七年（1644年）初，李自成的大軍已經(jīng)快打過黃河了。北京城危在旦夕。

這時候，有大臣（比如李明睿）悄悄地給朱由檢上奏折，說：“皇上，北京守不住了。您應(yīng)該學(xué)當(dāng)年的宋高宗，趕緊帶著太子，遷都到南京去！”

南京是明朝的“陪都”，有完整的皇宮和行政體系。只要皇帝到了南京，憑借南方的財力和長江天險，完全可以重整旗鼓，和李自成劃江而治，以后再圖謀北伐。

這是一個絕對正確的，也是最后的機(jī)會。

朱由檢心動了。他知道這是唯一的活路。但是，他“固執(zhí)”和“死要面子”的毛病又犯了。

他不想承擔(dān)“丟棄首都，倉皇逃跑”的罵名。他希望這個主意是大臣們“逼”他同意的。這樣，將來史書上寫起來，也是大臣們的錯，不是他的。

于是，朱由檢把這個奏折拿給滿朝文武看，問大家：“你們看怎么辦？”

那些大臣（特別是內(nèi)閣首輔陳演）都是人精。

他們一看，皇上你自己都不肯點頭，誰敢替你背這個黑鍋？萬一將來追究責(zé)任，第一個死的就是我們。

于是，所有大臣都跪下磕頭，高喊：“皇上是天子，天子當(dāng)守國門！皇上不能走！”

朱由檢一聽，氣得差點吐血。他要的不是這個答案。但他自己又拉不下臉說“朕想走”。

就這么來來回回，為了“面子”，朱由檢錯過了最后逃生的時間窗口。

他被自己的“完美主義”和“固執(zhí)”，活活困死在了北京城。

第四個致命決定：關(guān)鍵時刻，瞎指揮。

李自成的大軍已經(jīng)把北京圍死了。

朱由檢徹底慌了。他最后的希望，是駐守在山海關(guān)的將軍，吳三桂。吳三桂手上有幾萬關(guān)寧鐵騎，是明朝最后的精銳。

朱由檢趕緊下令，讓吳三桂放棄山海關(guān)，火速回北京救駕。

這又是一個昏招。山海關(guān)是阻擋關(guān)外清軍的最后一道大門。吳三桂一走，清軍馬上就可以入關(guān)。

但更要命的是，朱由檢的“猜疑病”又犯了。

他一邊催吳三桂快來，一邊又怕吳三桂來了以后，會趁機(jī)造反。他的命令反反復(fù)復(fù)，一會讓吳三桂快走，一會又讓他慢點。

就在吳三桂走到半路（唐山一帶）的時候，北京城破了。

城破的前一天，李自成派人來談判，說：“皇帝，你封我當(dāng)個‘西北王’，給我一百萬兩銀子，我就退兵，并且?guī)湍闳ゴ蚯遘姟！?/p>

這已經(jīng)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

但朱由檢的“固執(zhí)”又上來了。他覺得，跟“賊寇”談判，太丟人了。他再一次猶豫不決，錯過了最后的機(jī)會。

他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了那虛無縹緲的“面子”和根本不信任的“援軍”身上。

終于，他輸光了最后一點籌碼。

08

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黎明。

煤山上的風(fēng)，似乎停了。

朱由檢站在那顆老歪脖子樹下，聽著山下越來越近的喧嘩聲。他知道，李自成的人已經(jīng)搜過來了。

他回想了自己這十七年。

他十六歲登基，以為能當(dāng)個中興之主。十七歲除掉魏忠賢，以為從此海晏河清。十九歲遭遇“己巳之變”，他殺了袁崇煥，以為自己明察秋毫。

從那以后，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處理政務(wù)的機(jī)器。他換了五十個宰相，殺了幾十個總督和巡撫。他以為“嚴(yán)刑峻法”能讓大家害怕，能讓大家聽話。

可他錯了。

他鏟除魏忠賢，是打斷了朝廷的骨頭；他錯殺袁崇煥，是砍掉了自己的臂膀；他拒絕南遷，是堵死了自己的活路；他臨陣瞎指揮，是徹底葬送了自己。

朱由檢這十七年，越努力，就越是在用自己的“多疑”、“急躁”和“固執(zhí)”，給這個千瘡百孔的帝國，一刀一刀地放血。

他不是亡于李自成，也不是亡于皇太極。他是亡于他自己。

朱由檢終于想通了。但他沒有機(jī)會重來了。

他顫抖著，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咬破手指，用血寫下了最后的遺言。

朱由檢寫道：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賊直逼京師，皆因諸臣誤我。朕死，無面目見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發(fā)覆面。任賊分裂朕尸，勿傷百姓一人。

寫完，他把這塊布塞進(jìn)了懷里。

他對身邊唯一剩下的，還在流淚的王承恩說：“承恩，你好自為之吧?！?/p>

王承恩哭著磕了個頭：“皇爺，奴才伺候您一輩子，黃泉路上，奴才也陪著您?！?/p>

朱由檢點點頭，不再說話。他摸了摸那顆歪脖子樹的樹干，深吸了一口氣，把腰帶解下來，扔上樹枝。

他最后看了一眼山下那座已經(jīng)不屬于他的紫禁城，踩上腳下的石頭，把頭伸進(jìn)了繩套。

幾分鐘后，一切都安靜了。

王承恩跪在地上，對著主子的尸體磕了三個響頭，然后站起來，在旁邊的另一棵樹上，也隨主子去了。

天亮了。

太陽升起，照亮了北京城。但大明王朝的太陽，隨著煤山上的這兩個身影，徹底落下了。

朱由檢的十七年皇帝夢，終究是南柯一夢。

他用盡了全力，卻只證明了一個道理：一個掌權(quán)者，如果方向錯了，那他越是勤奮，帶來的災(zāi)難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