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姬 | 文

隨著《崩壞：星穹鐵道》（下簡稱《崩鐵》）3.7版本的正式上線，這個經(jīng)歷了8個大版本、10個月超長時間跨度的“翁法羅斯英雄史詩故事”，終于迎來了終章。

回顧《崩鐵》之前大版本體驗，不管是反抗、復(fù)仇，還是自由的主題如何變化，結(jié)局時帶給我的激情熱血以及“我要狠狠地開拓”的王道感受，總是一脈相承的。但體驗完翁法羅斯的結(jié)局后，我最明確的感受卻是：

不是老米，你讓我緩緩……

在一個腦容量正常的玩家看來，這個故事的結(jié)尾實在是信息有點(diǎn)過載了：5、6個小時的劇情內(nèi)容里，海量的故事文本包含了計算機(jī)語言、星神亂語、哲學(xué)思辨，信息量巨大；

劇情背景里全面展開的輪回、記憶、因果設(shè)定，迷宮一樣，很容易給人繞進(jìn)去；海量的伏筆逐個浮現(xiàn)，但是卻分布在長線劇情的各個角落等待回收。

浪漫故事是體驗完了，但消化了多少就不好說了。

不過，正如《崩鐵》里能夠解答萬物的智識星神博識尊依靠錨定時刻來完成祂的演算一樣，想要了解翁法羅斯的全貌、理解米哈游創(chuàng)作這個黃金史詩故事的內(nèi)核，我們也有一個完美的錨定物：粉色的妖精耳美少女，昔漣。

01

多維的粉絲妖精

在《崩鐵》里有一個似乎“約定俗成”的設(shè)定：每到一個新地方，遇到的第一個人一定大有來頭。雅利洛VI的桑博、羅浮的“停云”、匹諾康尼的米沙，都驗證了這一點(diǎn)。而在早期劇情里，玩家普遍會將白厄當(dāng)作那個大有來頭的初遇者。

但當(dāng)3.7劇情結(jié)局收束完成之后，很多玩家終于反應(yīng)過來：開拓者在翁法羅斯遇到的第一個人，其實是化身迷迷的昔漣。開拓者之所以早早地就能解鎖記憶命途，也是因為昔漣主動跨越了時間線、回到過去找到了開拓者。

整個翁法羅斯劇情里，玩家會和許多角色相遇相識、分分合合，但至始至終迷迷一直陪伴在玩家身邊。

場景謎題解不開了，迷迷會教玩家運(yùn)用歲月泰坦能力解決問題；

隊伍強(qiáng)度不夠，沒事，迷迷既會拉條也一爪子拍死敵人；

紛爭泰坦懟不過，沒事，迷迷知道怎么做；

群毆都打不過盜火行者？“拜托了，迷迷！”。

在別的星球懟天懟地的星核精，到了翁法羅斯表現(xiàn)的卻是“迷迷，沒有你我怎么活啊?！?/strong>

迷迷代表的其實就是昔漣身上最讓玩家感到親切的陪伴屬性。在二次元的角色塑造里，陪伴是一個很重要、卻又很費(fèi)工夫的人物屬性。無論人物本身的性格、陪伴的形式如何變化，都需要大量的內(nèi)容鋪墊、細(xì)節(jié)輔助、情感觸動來讓人感受到陪伴帶來的理解與歸屬感。

而軟萌、活潑還帶點(diǎn)神秘感的粉色妖精迷迷，與主角的共同成長、冒險，擁有許多獨(dú)一無二的共同記憶，以及無條件的信任感，成功完成了昔漣身上關(guān)鍵的陪伴屬性塑造。

所以當(dāng)3.6劇情無名泰坦大墓的秘密被揭開后，不少玩家會顯得有些懵懂。無名泰坦大墓的劇情正式坐實了昔漣的另外一層和陪伴在我們身邊的迷迷截然相反的身份：旁觀者。昔漣在三千萬次永劫輪回里一直都是早早的死在了開頭，靈魂回歸大墓，旁觀和記錄翁法羅斯一次次的輪回、其他黃金裔一次次的抗?fàn)幣c奮斗。

作為三千萬次輪回的觀察者，昔漣其實是最了解翁法羅斯歷史、最理解各位黃金裔性格的人。但旁觀者始終都像是一個故事外的局外人。她沒有像白厄那樣與毀滅抗?fàn)幍叫紊窬銣纾瑳]有像那刻夏那樣不斷解明世界的真相，沒有像賽飛兒那樣謀劃過驚天詭計，沒有像風(fēng)堇那樣用人的意志守護(hù)天空。在遇到主角之前，昔漣對這些她最熟悉的東西甚至都沒有太多的交集。

這種將主要角色推到聚光燈之外、當(dāng)一個旁觀者的描寫方式，少見又大膽。所以當(dāng)迷迷取回記憶重新變成昔漣后，不少玩家沒有辦法把天真活潑的迷迷與溫柔卻又略帶哀愁的小昔漣完全聯(lián)系在一起，對于昔漣的情感更多的是憐憫與同情。

一個來自哀麗秘榭的普通女孩，卻要在三千萬次輪回中默默地承受永恒不變的孤獨(dú)。劇情也交代了昔漣面對孤獨(dú)一度迷茫、絕望，但憑著對明天的希望她還是堅持了下來，并且對翁法羅斯的主題“愛”做出了自己的詮釋：哀傷和憐憫也是一種愛，也是最浪漫的力量。

所以在結(jié)局里昔漣之所以能反寫鐵墓的“憎恨”方程式，是因為只有“哀憐”代表的那種溫柔才能阻止“毀滅”。擁有完整記憶的昔漣會選擇犧牲自己去完成翁法羅斯的因果鏈，因為昔漣身上既有迷迷那對開拓者毫無保留的信任，也保留了歷經(jīng)三千萬輪的昔漣對世界的愛。

陪伴者、旁觀者、犧牲者，我們能在昔漣身上感受到豐富的情感、不同層次的塑造。在身著華服、擁有完整記憶的大昔漣身上，不同人的感受也不盡相同。

甚至對于很多玩家來說，迷迷、往昔的漣漪、德謬歌這些擁有不同記憶的昔漣該不該算作“同一個人”，是很值得探討的。

02

記憶中的昔漣

記憶是文娛作品經(jīng)久不衰的熱門元素。它帶來的懸念和想象力，讓作者有更多發(fā)揮的空間，讓作品更有深度。許多解構(gòu)與探討記憶主題的經(jīng)典作品至今依然毫不過時、引人深思。

《記憶碎片》里，諾蘭用兩種時間線交叉的方式描繪了一個不斷失去短期記憶的男人，以一種荒唐又合理的方式完成了自我欺騙，展示了記憶碎片化的欺騙性；《源代碼》里，主角通過不斷進(jìn)入別人生命中的最后八分鐘，對平行世界產(chǎn)生了不該存在的情感，討論的是記憶的可塑性；《攻殼機(jī)動隊》中，記憶可以被植入、刪除或篡改，個體的獨(dú)特性受到了質(zhì)疑，討論的是記憶的唯一性。

而同樣是以記憶為主題，《崩鐵》的翁法羅斯版本沒有那么嚴(yán)肅，對記憶的探討也比較天馬行空，但確實是這個版本最值得回味的元素之一。

翁法羅斯3.7的劇情過后我們可以知道，被反派抹殺的翁法羅斯之心德謬歌、最初的昔漣PhiLia093、經(jīng)歷三千萬次輪回的往昔的漣漪、開拓者的親密伙伴迷迷、擁有完整記憶的德謬歌，這些不同的角色其實本質(zhì)上都是昔漣在不同時期的記憶。

《崩鐵》的編劇通過對記憶元素的重點(diǎn)刻畫，將各種形態(tài)、階段的昔漣完美地串聯(lián)成為一個人，并將翁法羅斯劇情中不少重要的伏筆一一進(jìn)行了回收。比如在之前劇情里的每個記憶星神的瞥視，實際上都是被未來的德謬歌，也就是昔漣自己的回望，給過去的自己留下神諭，才能憑借著一絲希望熬過三千萬次輪回的孤獨(dú)，將記憶播種給最初的自己——翁法羅斯之心德謬歌。

而德謬歌又在最初的漣漪（PhiLia093）記憶的灌注下不斷學(xué)習(xí)，成長為大昔漣。并最終依靠自己的意志沖破了大墓的囚籠，失去所有的記憶，追尋著剛剛抵達(dá)翁法羅斯的開拓者的腳步，成為了一直陪伴在開拓者身邊的粉色妖精迷迷。

在決戰(zhàn)中，逐漸取回所有記憶的德謬歌用自己的哀憐和所有黃金裔的“空白”覆寫了鐵墓的仇恨?？此茍A滿落幕，但其實如果昔漣不選擇回到過去假扮記憶星神浮黎，將救世的希望播種給最初的小昔漣，那么翁法羅斯的因果將無法閉合，鐵墓還有可能卷土重來。所以翁法羅斯的劇情結(jié)尾完美地與開頭形成閉環(huán)，星神的瞥視并非神明降下的奇跡，而是昔漣的、黃金裔的、屬于“人”的自救；我們與昔漣既是初次相遇，也是久別重逢。

在劇情的結(jié)尾，為了幫助玩家理清線索、回收伏筆，官方很直白地借昔漣之口把“所有昔漣都是同一人”的答案告訴給了玩家。沒有整一個愁死人的開放式結(jié)尾，實在是好文明。

當(dāng)然，作為一部充滿幻想、科幻元素的二次元作品，對于環(huán)繞著記憶、時間元素的昔漣有不同的解讀也很正常。畢竟記憶主題的一大特色就是相對的開放性，每個人對記憶的不同理解，對故事和角色也會有不同的答案。昔漣自己都說過，自由的解讀本身就是一種浪漫。

而且，《崩鐵》在對記憶主題的探討上還是留給了玩家足夠的想象空間和余地。比如在昔漣的角色PV《再度和你》中，就采用了大小昔漣分開敘事的方式，最終德謬歌在昔漣的鼓勵下邁向了明天。你可以當(dāng)作是昔漣自我的對話，也可以解讀成兩個不同昔漣的互相成就。

所以，對于記憶的解讀、對于不同形態(tài)昔漣的理解，會在很長時間內(nèi)成為玩家探討翁法羅斯故事內(nèi)核時津津樂道的話題。有人沉醉于大昔漣的美貌，有人覺得小昔漣更加接近本我，也有人認(rèn)為迷迷是昔漣最美好的記憶。

但無論如何，玩家沉迷的都是對于昔漣的美好記憶，她的魅力始終如一。

03

愛莉希雅還是昔漣

其實對于昔漣的角色塑造，所有人都知道最難的地方就是：她是《崩壞3》愛莉希雅的同位體。作為一個現(xiàn)象級人氣的二次元美少女，象征著最純粹的愛與美好的愛莉希雅已經(jīng)是許多二次元受眾心中完美的信仰圖騰。粉色、愛心、水晶花、說話時自帶音符等等經(jīng)典元素，也已經(jīng)是許多愛門信徒承載記憶的載體。

其實作為《崩壞》系列的作品，《崩鐵》在設(shè)計同位體上其實還挺有心得的。不少同位體角色來到《崩鐵》后除了保留基本的形象要素，在性格和處事上有了比較大的調(diào)整空間。像布洛尼亞在《崩鐵》里已經(jīng)是一方的守護(hù)者繼承人，舉止優(yōu)雅、沉穩(wěn)。行走在虛無命途的黃泉相比芽衣，更有一種空洞、淡漠的宿命感。白厄的傻白甜人設(shè)，更多只是年輕凱文的投影。

但昔漣的塑造空間感沒有那么大。作為愛莉希雅的同位體，她既要保留愛莉的人設(shè)、形象和經(jīng)典元素，又要避免過度復(fù)制粘貼帶來的重復(fù)感。既要繼續(xù)承載人們對愛莉希雅的美好記憶，又要避免人設(shè)差異過大的落差感。簡單來說，昔漣既要像愛莉，又不能太像愛莉。

不過好在翁法羅斯是一個持續(xù)10個月的大版本，超長線的劇情內(nèi)容讓昔漣有足夠的時間成長。這期間，昔漣化身迷迷陪伴主角游歷遍了整個翁法羅斯，作為旁觀者默默守望和澆灌著世界的希望，在面對毀滅極端的憎恨時站在整個銀河戰(zhàn)線的最前線。

有了不同的記憶與經(jīng)歷，昔漣其實沒那么像愛莉了。

愛莉希雅熱情大方，對自己的喜愛毫不掩飾。她始終是舞臺的焦點(diǎn)，是所有人的中心。而昔漣溫柔又憂郁，舉手投足間總有些哀傷。她是翁法羅斯的旁觀者，也是所有故事的傾聽者。

愛莉希雅生而為神，用愛感染所有人，人們用信任和犧牲回饋她。而昔漣，雖然本質(zhì)是翁法羅斯之心，但她則始終以人的身份與命運(yùn)抗衡。在三千萬次輪回中，她被凡人的愛所感染，選擇用信任和犧牲回報了自己所愛的一切。

愛莉希雅和昔漣就像一對處處對稱的孿生姐妹，相似的美麗下藏著不同的魅力；也像是同一個人擁有了不同記憶和不同經(jīng)歷，但依然保持了始終如一真我。

在最近各種3.7宣傳PV里，面對那個外表與愛莉幾無二致的粉毛美少女，人們高喊的是那個堅強(qiáng)而溫柔、憂郁而純潔的女孩的名字：昔漣。

04

尾聲

翁法羅斯一直被米哈游宣傳為“不同以往的浪漫故事”。但在不少玩家看來，這個故事充滿著悲壯、犧牲、刀子、末世，真不知道哪里浪漫了。

然而在翁法羅斯的結(jié)局正式落地后，悵然若失卻又回味無窮的感受代替了之前《崩鐵》版本大結(jié)局的熱血王道。翁法羅斯的結(jié)尾閉合得相當(dāng)圓滿，但海量的細(xì)節(jié)和伏筆又會讓玩家細(xì)細(xì)品味很久，關(guān)于劇情故事的梳理和理解也會發(fā)酵很長時間。

何況翁法羅斯還塑造了一個多維度、多層次的美少女昔漣，她身上的記憶、美好、愛等元素交織融合，算得上二次元里最復(fù)雜的角色塑造之一。每個人心中的“昔漣”不盡相同，人們關(guān)于昔漣的爭論與解構(gòu)也會持續(xù)很長時間。

這么看，翁法羅斯確實處處都不同以往。在習(xí)慣了熱血沸騰的開拓之旅后，有這樣一個細(xì)膩、回味無窮、必然繚繞在記憶深處的浪漫故事，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