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1952年，北京醫(yī)院走廊里飄著消毒水味，彭德懷正打點滴，電報啪地拍在床頭柜——“馬元祥糾集千人，在青海搶糧、殺干部”。護(hù)士嚇得把托盤掉地上，彭總拔掉針頭，只回六個字：“殺不凈別回來?！?/p>
六個字背后，是1936年冬天，西路軍兩千女俘被馬步芳騎兵拖在馬后跑冰溝的血痕；是1949年蘭州城破前夜，馬步芳把金條塞進(jìn)美軍機艙，留下滿城“抓兵”欠條；也是1950年剿匪簡報里一行小字——“馬匪殘部化裝成喇嘛，藏寺院，夜出日歸”。
廖漢生接令沒開會，直接拉來騎兵一師的老偵察連，這些兵當(dāng)年在張掖被俘過，回來的人身上刻著“馬”字烙痕。他們換便裝，先賣鹽再賣茶，順著駱駝糞找到馬元祥的“司令部”——不是山寨，是河南縣一座清真寺后院，地道口就在阿訇炕下。
戰(zhàn)斗沒拍電視劇那么夸張。夜里零下三十度，槍栓凍住，戰(zhàn)士把尿撒在槍機上才能擊發(fā)。馬元祥最后是被一個甘肅籍炊事員拿搟面杖敲暈的，那兵說：“我姐當(dāng)年被馬匪拴馬樁上凍成冰坨，今天我得留活口，讓人民法庭凍他一回。”
公審那天，青海牧民趕著羊群來看，羊皮襖上油亮發(fā)亮。馬元祥被綁在卡車廂，嘴里塞著羊毛，防止他喊“真主”。臺下沒有口號，只有風(fēng)卷沙子，像1936年一樣打人臉。
彭總后來沒再提這仗，只在1958年視察青海時，對牧民說：“以前馬步芳搶你們的羊，現(xiàn)在羊歸你們，草也歸你們，把草看好?！闭f完蹲下來卷了支煙，用羊糞蛋當(dāng)煙灰缸，風(fēng)把火星吹到他的舊棉衣上，燒了個小洞，他沒拍，繼續(xù)跟牧民數(shù)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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