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么不讓我回娘家？"我的聲音在王家的客廳里炸響。

婆婆劉秀蘭坐在沙發(fā)上，臉色鐵青，"大年初二哪有兒媳婦回娘家的道理，你應(yīng)該在家伺候公婆！"

公公王永昌重重地放下茶杯，"芳芳，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我握緊拳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三年了，整整三年，我在這個家里像個保姆一樣，什么時候能有自己的想法？

王磊從廚房走出來，皺著眉頭，"芳芳，你別任性了。"

小叔子王強和女友陳思坐在一旁看熱鬧，臉上帶著看好戲的表情。

"我任性？"我的心徹底涼了，"我只是想回娘家看看我媽，這也叫任性？"

那一刻，我想起了出嫁前媽媽紅著眼眶說的話：閨女，委屈了就回家，娘家永遠是你的依靠。

01

去年春節(jié)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那時我剛懷孕兩個月，滿心期待地想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娘家人。大年初二一早，我就收拾好了要帶回娘家的禮品。

"媽，我想回娘家一趟。"我怯怯地跟婆婆商量。

劉秀蘭正在擇菜，頭也不抬，"回什么娘家，你現(xiàn)在是王家的媳婦，春節(jié)就應(yīng)該在婆家。再說，你肚子里有孩子，來回奔波不安全。"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媽，按習俗大年初二本來就該回娘家，而且我想把懷孕的消息告訴我媽。"

"什么習俗？那是以前的老黃歷了。"婆婆語氣不耐煩，"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胎，別的事都不重要。"

王磊從外面回來，聽到我們的對話，勸我說，"芳芳，媽說得對，你身體要緊。等過完年再回去看看。"

我看著老公，心里涌起一陣失落。結(jié)婚兩年來，每次和婆婆有分歧，王磊總是站在他媽那邊。

"可是我想我媽了。"我的聲音帶著哭腔。

劉秀蘭這才放下手里的菜，轉(zhuǎn)過身來，"芳芳，我也是為你好。你媽有什么好想的，你現(xiàn)在有婆婆呢。"

那天晚上，我悄悄給媽媽打電話，告訴她我懷孕的消息。媽媽在電話里高興得哭了，然后又心疼地問我為什么不回家。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是說忙。

后來孩子沒保住，我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星期。那段日子里，是媽媽每天跑來照顧我，婆婆只來過一次，還埋怨我不小心。

從那時起，我心里就埋下了一顆種子，關(guān)于回家，關(guān)于尊重，關(guān)于在這個家里到底算什么。

02

今年大年初二的早晨，我早早就起床了。

昨晚我特意準備好了要帶給爸媽的禮品：媽媽愛吃的點心，爸爸愛喝的茶葉，還有我親手織的圍巾。這些東西我藏在衣柜最里面，生怕被婆婆看見又要說三道四。

"媽，我今天想回娘家一趟。"吃早飯的時候，我鼓起勇氣開口。

劉秀蘭正在給王強盛粥，聽到我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回娘家干什么？"

"大年初二本來就該回娘家，這是老傳統(tǒng)。"我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

"什么老傳統(tǒng)？"婆婆冷笑一聲，"你現(xiàn)在是王家的人，春節(jié)期間就該在婆家伺候公婆，哪有往外跑的道理？"

王強在一旁插嘴，"嫂子，我媽說得對，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現(xiàn)在姓王了。"

我看向王磊，期待他能為我說句話，但他只是低頭喝粥，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媽，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我爸媽，不會住太久的。"我繼續(xù)懇求。

劉秀蘭臉色沉了下來，"看什么看？他們又不是見不到你。再說，今天王強的女朋友陳思要來，你得在家?guī)兔Α?

"幫什么忙？"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預(yù)感。

"當然是做飯啊。"婆婆理所當然地說，"陳思第一次來咱家過節(jié)，咱們得好好招待。你手藝好，正好能露一手。"

我愣住了，"可是我想回娘家..."

"回什么娘家！"劉秀蘭突然提高了音量，"你這個當嫂子的，弟弟帶女朋友回來你不幫忙，像什么話？"

公公王永昌也放下筷子，"芳芳，你媽說得對，家里有客人，你這個當嫂子的確實應(yīng)該幫忙。"

我感覺心里憋著一股氣，快要爆炸了。憑什么我要放棄回娘家的權(quán)利去給小叔子做飯？憑什么我在這個家里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

03

上午十點，陳思和王強一起回來了。

陳思是個很漂亮的女孩，二十三歲，剛大學畢業(yè)，說話嬌滴滴的。一進門就甜甜地叫著"叔叔阿姨好"。

劉秀蘭立馬笑得合不攏嘴，拉著陳思的手，"哎呀，小思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王強這小子真有福氣。"

我在一旁看著這溫馨的場面，心里五味雜陳。同樣是初來王家的女孩，我當年可沒受過這樣的待遇。

"芳芳，還不快去廚房準備午飯？"婆婆對我的態(tài)度立馬變了，"今天小思在，你多做幾個菜，別怠慢了客人。"

我深吸一口氣，"媽，我能不能下午再做？我想先回趟娘家。"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

陳思有些尷尬地說，"阿姨，不用麻煩嫂子了，我可以幫忙的。"

劉秀蘭擺擺手，"你是客人怎么能讓你動手？芳芳，你聽話，先把飯做了，回娘家的事以后再說。"

"為什么要以后？"我終于忍不住了，"大年初二回娘家是傳統(tǒng)，為什么我不能回？"

王強不滿地說，"嫂子，你這樣很不合適，我女朋友第一次來，你就想往外跑？"

我看向王磊，他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仿佛什么都沒聽到。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我就是想回家看看我媽，有什么不對？"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劉秀蘭站起身來，臉色很難看，"張芳，你別給臉不要臉。這是王家，你現(xiàn)在是王家的媳婦，就要有媳婦的樣子。"

"什么叫媳婦的樣子？"我終于爆發(fā)了，"就是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回娘家的權(quán)利？"

公公王永昌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夠了！大過年的吵什么吵？芳芳，你太任性了。"

我感覺自己要窒息了，這個家里沒有一個人理解我，沒有一個人支持我。我只是想回娘家看看我的父母，這個最簡單的愿望為什么這么難實現(xiàn)？

04

下午兩點，王磊終于找我談話了。

我正在廚房里機械地切菜，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他走進來，輕輕關(guān)上廚房門。

"芳芳，你別生氣了。"他的聲音里帶著疲憊。

我頭也不抬，"我生氣？我有什么資格生氣？"

"你也知道我媽的性格，她就是這樣，你何必和她較真？"王磊走到我身邊，"等明天，等過完這幾天，我陪你回娘家好不好？"

我停下手里的動作，轉(zhuǎn)身看著他，"王磊，我問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愣了一下，"你是我老婆啊。"

"老婆？"我苦笑，"老婆連回娘家的自由都沒有？老婆就該像保姆一樣伺候你全家？"

王磊皺起眉頭，"你這話說得太過了，我媽也是為了家庭和諧..."

"家庭和諧？"我的聲音提高了，"什么叫家庭和諧？就是我犧牲自己的感受來維持你們的面子？"

"芳芳，你能不能理解一下？今天王強帶女朋友回來，這是大事，你這個時候要回娘家，別人會怎么想？"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徹底涼了。結(jié)婚三年來，每次我和他媽發(fā)生沖突，他都是這樣勸我"理解"、"忍耐"、"為了家庭和諧"。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媽在家等我回去？她準備了一桌子菜，就等著見我一面？"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王磊，我嫁給你三年了，三年來我有哪一年在大年初二回過娘家？"

王磊沉默了。

"你知道去年我流產(chǎn)的時候，我媽是怎么照顧我的嗎？她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給我煮粥，晚上守著我到深夜，生怕我有什么事。"我越說越激動，"而你媽呢？她來看過我?guī)状危?

"芳芳，那已經(jīng)過去了..."

"過去了？"我打斷他，"什么叫過去了？王磊，我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過去了就沒事了，是烙在心里的疤。"

王磊看著我，眼神很復(fù)雜，"那你想怎么樣？"

"我想回家，回我娘家，就這么簡單。"我擦了擦眼淚，"王磊，這個要求過分嗎？"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說，"芳芳，你就忍一忍吧，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的感情，忍一忍好不好？"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死了。三年來，他讓我忍了多少次？我的委屈，我的眼淚，我的憤怒，都要用"忍耐"來消化。

我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切菜，"王磊，你出去吧，我要做飯了。"

"芳芳..."

"出去！"我吼了一聲。

王磊嘆了口氣，走出了廚房。

那個下午，我一個人在廚房里做了六個菜：糖醋里脊、紅燒魚、白切雞、蒜蓉西蘭花、酸辣土豆絲、還有陳思愛吃的水煮肉片。

每做一個菜，我就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了。

05

晚上六點，一家人圍著餐桌吃飯。

陳思一個勁地夸我做的菜好吃，劉秀蘭臉上笑開了花，不停地給她夾菜。

"小思啊，以后常來家里，讓芳芳給你做好吃的。"婆婆說得理所當然。

"謝謝阿姨，嫂子的手藝真好。"陳思禮貌地回應(yīng)。

王強得意地說，"我嫂子做菜在我們家是一絕，小思你有口福了。"

我坐在桌子旁，看著這溫馨的場面，心里卻冷得像冰窖。他們討論著我，計劃著我的未來，但沒有人問過我愿不愿意。

"芳芳，你怎么不吃菜？"公公注意到我一直沒動筷子。

"沒胃口。"我淡淡地說。

劉秀蘭瞪了我一眼，"大過年的，別擺臉色。"

王磊踢了踢我的腿，示意我別惹事。

我深吸一口氣，夾了一口菜放進嘴里，卻覺得如同嚼蠟。

飯后，陳思主動要幫忙洗碗，被劉秀蘭攔住了，"你是客人，怎么能讓你洗碗？芳芳來就行了。"

我機械地收拾碗筷，心里想著媽媽現(xiàn)在在做什么。她是不是還在等我回去？桌上的菜是不是都涼了？

洗碗的時候，我聽到客廳里傳來歡聲笑語。王強在跟陳思介紹家里的照片，婆婆在一旁補充著各種趣事，王磊也時不時插幾句話。

只有我，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廚房里聽著他們的快樂。

洗完碗，我回到臥室，拿出手機給媽媽打電話。

"芳芳？"媽媽的聲音里帶著期待。

"媽，我..."我的聲音哽咽了。

"閨女，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媽媽立馬緊張起來。

"媽，我想回家。"我終于哭出聲來。

"那你回來啊，媽給你留著菜呢。"媽媽的聲音溫柔得讓我心碎。

"我回不去，婆婆不讓。"我咬著唇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媽媽輕輕說，"閨女，如果實在受不了，就回來吧。娘家永遠是你的家。"

掛了電話，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夜色。外面還有零星的鞭炮聲，家家戶戶都在團聚，只有我，像個被遺忘的人。

王磊推門進來，看到我在哭，"芳芳，你別這樣了。"

"王磊，我問你最后一次，明天我能不能回娘家？"我看著他的眼睛。

他猶豫了一下，"等王強他們走了再說吧。"

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在這個家里，我永遠是最不重要的那個人。我的感受，我的需求，我的眼淚，都不如一個外人的面子重要。

我站起身，走向衣柜，開始收拾衣服。

"你干什么？"王磊緊張地問。

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衣服放進行李箱里。三年來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我已經(jīng)忍夠了，徹底忍夠了。

王磊想要拉住我，"芳芳，你冷靜一下，有什么事我們好好商量。"

我甩開他的手，繼續(xù)收拾東西。媽媽說得對，娘家永遠是我的家，那里有真正心疼我的人。

"芳芳，你這樣太沖動了。"王磊還在勸我。

我停下動作，轉(zhuǎn)身看著他，眼中含著淚水，但神情堅定?？蛷d里還傳來說笑聲，王強和陳思還在那里享受著家庭的溫暖，而我，卻要在這個所謂的家里繼續(xù)做一個透明人。

不，我不要了。

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拖著行李箱走向客廳，所有人都看向我，空氣瞬間凝固了。

06

"我要回家。"

這四個字從我嘴里說出來的時候，客廳里死一般的安靜。

劉秀蘭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騰地站起身，"你要干什么？大過年的鬧什么鬧？"

我平靜地看著她，"我要回我娘家，回我真正的家。"

"胡鬧！"公公王永昌重重地拍了拍沙發(fā)扶手，"張芳，你這是要造反嗎？"

王強和陳思坐在沙發(fā)上，表情尷尬。陳思小聲說，"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不用。"我看了她一眼，"這是我們的家務(wù)事，不關(guān)你的事。"

王磊從臥室里沖出來，臉色蒼白，"芳芳，你別鬧了，把東西放回去。"

"鬧？"我笑了，那笑聲里帶著三年來的苦澀，"王磊，我嫁到你家三年，哪一年的大年初二回過娘家？哪一次我想做什么事沒有被拒絕？今天我不是在鬧，我是在爭取一個女人最基本的權(quán)利。"

劉秀蘭指著我，"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們王家虧待過你什么？吃的用的哪樣短了你？"

"媽！"我第一次這樣大聲地叫她，"您說得對，吃的用的您沒短過我，但是您短了我什么？您短了我一個兒媳婦應(yīng)有的尊重，短了我一個女人應(yīng)有的自由！"

"尊重？"劉秀蘭冷笑，"我哪里不尊重你了？"

"三年來，您哪一次把我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我的眼淚再次涌出，但聲音依然堅定，"我想回娘家看看我媽，您說不行；我想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您說浪費；我生病住院，您說我矯情。媽，我問您，在您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客廳里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王磊走過來，想要拉我，"芳芳，你先冷靜一下，有話好好說。"

我后退一步，"王磊，我已經(jīng)冷靜了整整三年了。三年來，每次和您媽發(fā)生矛盾，您都讓我忍，讓我理解，讓我為了家庭和諧犧牲自己的感受。今天我想明白了，一個家庭如果需要我一直忍耐才能和諧，那這個和諧不要也罷。"

07

我拖著行李箱走向門口。

"你給我站??！"劉秀蘭追過來，"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就別想再回來！"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媽，您放心，我不會再回來了。這三年，我活得像個保姆，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自己的空間，連最基本的回娘家都成了奢求。我受夠了。"

"張芳！"公公王永昌也站了起來，"你這是要和我們王家斷絕關(guān)系？"

"不是斷絕關(guān)系。"我深吸一口氣，"是找回自己。爸，我叫了您三年的爸，我尊重您，但請您也尊重我。我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王家的附屬品。"

王磊急了，"芳芳，你不能這樣，我們是夫妻，有什么問題可以慢慢解決。"

"解決？"我看著他，眼中既有失望也有解脫，"王磊，三年來我們解決過什么問題？每次都是我妥協(xié)，我忍讓，我犧牲。我累了，真的累了。"

"那你想怎么樣？"王磊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想回到那個真正愛我的家，想回到那個把我當寶貝的地方。"我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我媽現(xiàn)在還在等我，她為我準備了一桌菜，就像每年大年初二一樣。雖然我三年沒回去過，但她從沒放棄過等我。"

我看了看這個客廳，看了看這些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我走了。如果有一天，你們能把我當成家人，而不是保姆，能尊重我的想法和感受，我們再談別的。"

王強在一旁說，"嫂子，你這樣太不理智了。"

我轉(zhuǎn)頭看著他，"王強，你女朋友第一次來，我給你們做了六個菜，忙前忙后，沒有任何抱怨。但我只是想回娘家看看我媽，就成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你覺得這公平嗎？"

王強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陳思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嫂子，要不您先回去看看阿姨吧，我們改天再來。"

我對她笑了笑，"謝謝你的理解。"

08

推開門的那一刻，外面的冷風吹在我臉上，但我的心卻前所未有的輕松。

身后傳來王磊的聲音，"芳芳，你真的要走嗎？"

我沒有回頭，只是說，"王磊，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請尊重我的選擇。"

我拖著行李箱走向小區(qū)門口，路上的雪還沒有化完，但我的步伐很堅定。

打車回娘家的路上，我給媽媽打了電話。

"媽，我回來了。"

"什么？真的？"媽媽的聲音里滿是驚喜。

"真的，我正在路上。"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但這次是高興的眼淚。

"哎呀，我去給你熱菜，你爸剛才還說，芳芳可能真的回不來了，我說不可能，我女兒肯定會回來的。"

聽著媽媽興奮的聲音，我的心里充滿了溫暖。這就是家的感覺，這就是被愛的感覺。

到家的時候，爸媽都站在門口等我?？吹轿彝现欣钕?，媽媽心疼地問，"閨女，是不是受委屈了？"

我撲進媽媽懷里，終于放聲大哭，"媽，我想你們了。"

"想就回來，這里永遠是你的家。"爸爸輕撫著我的頭發(fā)。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吃著媽媽做的菜。媽媽不停地給我夾菜，問我在婆家過得怎么樣，有沒有被欺負。

我如實告訴了他們一切。

爸爸聽完，沉默了很久，最后說，"閨女，你做得對。一個女人可以為了家庭犧牲很多，但不能犧牲自己的尊嚴。"

媽媽握著我的手，"芳芳，以后別委屈自己了。你是我們的女兒，永遠不要忘記這一點。"

那一夜，我睡在童年的小床上，聽著窗外熟悉的聲音，心里無比安寧。

三天后，王磊來接我了。他站在門口，眼圈發(fā)紅，"芳芳，跟我回家吧。"

"回哪個家？"我平靜地問。

"回我們的家。"他停了停，"我和我媽談過了，以后她不會再限制你回娘家，也不會再把你當保姆使喚。"

我看著他，"王磊，我需要的不是你媽的承諾，而是你的態(tài)度。"

"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對，總是讓你忍讓。"王磊真誠地說，"芳芳，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學會怎么愛你。"

我想了想，"王磊，我可以和你回去，但我有條件。"

"你說。"

"第一，以后每年大年初二，我都要回娘家；第二，家里的事情我有參與決定的權(quán)利；第三，你要學會站在我這邊，而不是總讓我理解別人。"

王磊點點頭，"我答應(yīng)你。"

媽媽在一旁說，"磊子，芳芳是個好女孩，你要珍惜她。"

"阿姨，我會的。"王磊真誠地說。

回王家的路上，我對王磊說，"這次我不是妥協(xié)，是選擇。選擇相信你，選擇給我們的婚姻一次機會。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再回來了。"

王磊握住我的手，"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個大年初二的決定，是我人生中最正確的選擇之一。有時候，逃離不是懦弱，而是勇敢；回家不是退縮，而是前進。

每個女人都應(yīng)該記住，無論走得多遠，嫁得多好，娘家永遠是你最后的依靠，那里有無條件愛你的人，有包容你所有任性的懷抱。

而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會理解你對娘家的眷戀，會支持你的每一個合理要求，會在所有人面前維護你的尊嚴。

這就是愛的樣子，這就是家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