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剛退休,兒子打電話說媳婦要生了,讓我過去幫忙。我二話沒說,賣了老家的房子,拿著錢就來了。
那時候我想得簡單,一家人嘛,有什么好計較的。兒子在這邊工作穩(wěn)定,孫子要人照顧,我這個當奶奶的不幫忙誰幫忙?況且,我也想享受含飴弄孫的快樂。
頭一年還算和氣。我每天五點起床給全家做飯,送孫子上幼兒園,買菜做飯洗衣服,晚上還要哄孩子睡覺。媳婦上班累了回來,我從不讓她動手。周末她要休息,我就帶著孫子去公園,生怕打擾了她。
我以為這樣就夠了,可人心這東西,你越是退讓,有些人就越是得寸進尺。
第二年,矛盾開始冒頭。
媳婦嫌我做的菜不合她口味,說我買菜太貴,又說我教孫子的方法不對。我忍著。她朋友來家里聚會,我主動回房間避開,她還是覺得我礙眼,暗示我出去散步。我也忍了。
最讓我心寒的是那次孫子發(fā)燒。我抱著孩子在醫(yī)院守了一夜,第二天媳婦來了,對著醫(yī)生說:"都是奶奶不會帶孩子,才讓他生病的。"我站在旁邊,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兒子呢?永遠是和稀泥。"媽,您別介意,她就是嘴快。""媽,您多擔待點,她工作壓力大。"
我開始明白,在這個家里,我不是長輩,我只是個免費保姆。
但我還是咬著牙撐下去。畢竟是為了孫子,為了這個家。我告訴自己,等孫子大一點就好了,等媳婦成熟一點就好了。
轉(zhuǎn)折來得很突然。
上個月,我無意中聽到媳婦打電話跟她媽說:"反正有免費勞動力,我干嘛要累死累活?等孫子上小學了,就讓她回老家,我們也清靜了。"
那一刻,我站在廚房門口,手里還端著剛切好的水果。五年的委屈瞬間涌上心頭。
第二天,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早起做飯。媳婦起床發(fā)現(xiàn)廚房冷鍋冷灶,臉色立刻變了。"媽,您這是什么意思?"
我很平靜地說:"我想回老家看看。"
"回去就回去,還用得著耍脾氣?"她的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兒子在旁邊打圓場:"媽,要不您先回去住幾天,等心情好了再回來?"
我看著兒子,心里最后一點期望也破滅了。"行,我收拾東西。"
媳婦在旁邊冷笑:"收拾什么東西?又不是不回來了。"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直視著她的眼睛:"誰說我還要回來?"
回到老家的第一個星期,我每天都在哭。不是因為被趕出來,而是因為終于可以哭了。
老家的房子我雖然賣了,但還有個小院子沒動。收拾干凈后,我開始規(guī)劃自己的生活。
我用當年賣房的錢,加上這些年攢下的退休金,開了個小餐廳,專門做家常菜。手藝還在,客人絡繹不絕。
更意外的是,我在廣場舞隊里認識了老李。他老伴去世三年了,人很實在。我們從聊天到一起買菜做飯,從朋友變成了伴侶。
三個月后,兒子打電話來,聲音里帶著哭腔:"媽,您什么時候回來?家里一團糟,孫子每天哭著要奶奶,媳婦也說想您了..."
我在電話這頭笑了:"想我了?當初是誰說我礙眼來著?"
"媽,都是我們不對,您回來吧,以后肯定不會這樣了。"
我看看正在幫我洗菜的老李,看看窗外自己種的花草,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靜。
"兒子,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你們也好好過日子吧。"
掛了電話,老李問我:"不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沒早點為自己活?"我笑了笑,"五十六歲才開始的人生,原來也可以這么精彩。"
現(xiàn)在的我,白天忙餐廳,晚上和老李散步聊天,周末約朋友打牌。日子過得充實而快樂。
有時候想起那五年,就像做了一場夢。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最對不起的人,原來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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