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齡在一篇叫《雷曹》的文章里,對天上的云彩和星星給予了最極致想象。
他想象中的云,松軟如棉絮,縹緲?biāo)茪猓梢暂d著人飄來飄去,坐在里面像小船一樣搖晃。
開目則在云氣中,周身如絮。驚而起,暈如舟上,踏之軟無地。
他想象中的星星是嵌在天上的。像蓮子在蓮蓬里的那樣。大的像甕。
中等的像瓿。
最小的如盎盂:
哈哈哈哈。
主人公還用手掰,大的掰不動,就掰了一個小的回家。看來誰出門旅游都喜歡順手捎點(diǎn)東西,去天上也不例外。
細(xì)視星嵌天上如蓮實之在蓬也,大者如甕,次如瓿,小如盎盂。以手撼之,大者堅不可動,小星搖動似可摘而下者;
看起來黯淡無光像石頭一樣,到了晚上卻會光明四射。
咦,很像我們現(xiàn)在的太陽能燈嘛!
主人公十分愛惜這顆星子。每次遇到好朋友都會拿出來照明,你咋知道我家有顆星星?
黯黝如石,入夜則光明煥發(fā),映照四壁。益寶之,什襲而藏。每有佳客,出以照飲。正視之,則條條射目。
后來這顆星星蹦到主人公妻子嘴里,掉到她的肚子里,變成小娃娃生了出來,給他當(dāng)了兒子。
書里的人工降雨是這樣的。
兩條龍駕車,車上有數(shù)丈高的容器蓄水,有幾十個人,用某種器具舀水往外灑。
真純?nèi)斯そ邓?/p>
俄見二龍夭矯,駕縵車來,尾一掉,如鳴牛鞭。車上有器,圍皆數(shù)丈,貯水滿之。有數(shù)十人,以器掬水,遍灑云間。
蒲松齡在另一篇《石清虛》中講述了一個奇石的故事。
故事主人公邢云飛,某天撒網(wǎng)撈魚,撈出一個四面玲瓏峰巒疊秀的石頭。高高興興地抱回家,
邢云飛,順天人。好石,見佳不惜重直。偶漁于河,有物掛網(wǎng),沉而取之,則石徑尺,四面玲瓏,峰巒疊秀。
這塊石頭有天氣預(yù)報的功能。每當(dāng)快要下雨的時候,就會從石頭孔生出云彩,遠(yuǎn)遠(yuǎn)望去像新的棉絮。
既歸,雕紫檀為座,供諸案頭。每值天欲雨,則孔孔生云,遙望如塞新絮。
有點(diǎn)像加濕器。
不過這塊石頭還認(rèn)主人。
邢云飛得了這塊奇石很快就被豪門搶走。誰知路上竟然掉河里了。怎么找也找不見!
有勢豪某踵門求觀。既見,舉付健仆,策馬徑去。邢無奈,頓足悲憤而已。仆負(fù)石至河濱,息肩橋上,忽失手墮諸河。豪怒,鞭仆。即出金雇善泅者,百計冥搜,竟不可見。
后來邢云飛到這里,石頭就出現(xiàn)了。
后邢至落石處,臨流於邑,但見河水清澈,則石固在水中。邢大喜,解衣入水,抱之而出。攜歸,不敢設(shè)諸廳所,潔治內(nèi)室供之。
此等奇石,當(dāng)然惹人覬覦,后來再現(xiàn)《紅樓夢》中石呆子事件,被人誣陷下獄,則又是后話了。
邢得石歸,裹以錦,藏櫝中,時出一賞,先焚異香而后出之。有尚書某購以百金,邢曰:“雖萬金不易也?!鄙袝?,陰以他事中傷之。邢被收,典質(zhì)田產(chǎn)。尚書托他人風(fēng)示其子。子告邢,邢愿以死殉石。
中國人從來不缺乏浪漫想象,只不過行文描述常常意出塵外,變化無端,因此往往被歸類為奇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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