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念叨 “功臣骸骨無人曉,伶人瑣事天下聞”,這話擱在戰(zhàn)火紛飛的革命歲月里,真是戳心。當年多少無名英雄拋頭顱灑熱血,好些人拼盡一生力氣干革命,到最后不僅沒能好好走完人生路,死后還背著不明不白的罵名,想想都讓人揪心。
咱們上學時課本里都講過紅軍飛奪瀘定橋的壯舉吧?那次挑大梁的隊伍,是毛主席親手組建的紅一軍團紅 2 師 4 團,后來大伙兒都叫它紅四團。當時的團長黃開湘接了命令,抱著豁出性命的念頭,帶著弟兄們闖過一道又一道難關,把瀘定橋拿了下來,這在打仗的歷史上都是件了不起的大事??烧l能想到,這么一位英雄團長,最后竟是用槍結(jié)束了自己的性命,留給后人一肚子的惋惜。
更讓人心里不是滋味的是,黃開湘烈士走了之后,因為些緣故,名字愣是變成了王開湘,還被安上了逃兵的罪名。就因為這,他的家人連烈士家屬該得的待遇都沒撈著,直到好些年以后,這事兒才總算掰扯清楚。
回頭看看黃開湘烈士的革命路,那真是亮眼得很。后來查明白,他壓根不是故意尋短見,是當時染上了重傷寒,燒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里全是打仗的幻想,以為自己還在戰(zhàn)場上指揮,不小心摸了枕頭底下的槍,才出了這檔子悲劇。他這一走,對革命來說真是少了個頂梁柱。瞧瞧他過去的能耐,要是能活到全國解放,說不定就是位響當當?shù)纳蠈ⅰ?/p>
黃開湘是江西省戈陽縣漆工鎮(zhèn)湖塘村人,家里七個兄弟姐妹,他是老大。他母親方尚香,是方志敏烈士的堂姑。受這層關系影響,黃家五個兄弟全都投了革命,可惜最后沒一個活下來,全犧牲了。
黃開湘剛參加革命那會兒,第一次上陣就憑著一把斧頭,砍倒了兩個白軍哨兵,一下子端掉了對方的哨所。真正讓他出了名的是打景德鎮(zhèn)那回,部隊剛趕到,敵人就急著關城門。
緊要關頭,黃開湘一把扔出斧頭,正好卡在門縫里,城門關不上了,赤衛(wèi)隊趁機沖進去,繳了一大堆金銀和軍備物資。打這兒起,“斧頭將軍” 的名號就傳開了。為了不讓家里的母親和妹妹遭白軍報復,他改名叫王開湘繼續(xù)干革命,可也正因為這改名,為后來的誤會埋下了隱患。
之后第四次反圍剿,黃開湘帶了支小隊伍狠狠揍了敵人,還繳了大批藥品和黃金 —— 這兩樣在當時可是紅軍最缺的寶貝。就憑這些功勞,朱老總、周恩來他們都親自見了他。朱老總把繳獲張輝瓚的配槍獎給了他,周恩來也把自己心愛的懷表送了他。毛主席后來更是夸他,說他是 “斧頭將軍白袍小將”,還說有他在,就沒有闖不過的難關。
可這么個年輕有為的英雄團長,卻因為一場意外早早沒了。楊成武上將回憶說,1935 年紅軍在陜甘寧會師,長征總算結(jié)束了。之后毛主席在陜北開了個團級以上干部會,他和黃開湘都去了。會后中央給每人發(fā)了一塊大洋當加餐錢,他就和黃開湘這些老戰(zhàn)友湊錢弄了桌好菜,正聊得熱鬧,外頭突然下起了大雨,聚餐只好提前散了。他倆急著回部隊,冒著雨往回趕,結(jié)果都染上了重風寒。
黃開湘病得特別重,燒到了四十度,楊成武趕緊把他送進軍委衛(wèi)生院,哪兒想到這一別就是永別。后來聽說黃開湘 “自殺” 了,楊成武壓根不信,他太了解黃開湘了,戰(zhàn)場上那么勇猛的人,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尋死?
在黃開湘家人的記憶里,當年他還是個農(nóng)民,跟著紅十軍去了蘇區(qū),之后就沒了音訊。那時候打仗亂,消息又傳得慢,稀里糊涂地,黃開湘就被當成了逃兵,說他 “長征路上吃不了苦,跑了,找不著人了”。其實就是因為他改了名,大名鼎鼎的王開湘找不到家人,而黃開湘又被安上了逃兵的名兒。這事兒最后能弄明白,全靠楊成武的回憶錄。
楊成武以前是紅四團政委,晚年寫回憶錄的時候,特意提到了自己的搭檔 “王開湘”,說他打仗特別勇猛,土城阻擊戰(zhàn)、飛奪瀘定橋、奇襲臘子口這些硬仗,全是他帶頭打的。紅四團那會兒一直是紅軍的開路先鋒,這份功勞可不是鬧著玩的。后來 1955 年授銜,楊成武能當上上將,紅四團長征時的戰(zhàn)功占了不少分量。這么看,能讓楊成武這么佩服的黃開湘,要是活著,肯定能立更多大功。
楊成武的回憶錄一出版,戈陽縣委秘書黃澤生就仔細看了。他發(fā)現(xiàn)書里夸的 “王開湘”,早年經(jīng)歷跟老家那個被當成逃兵的黃開湘一模一樣 —— 他倆還是同宗,黃開湘比他大一輩。黃澤生把這事兒報給了縣里,縣里趕緊派人去北京找楊成武核實。楊成武一查史料,發(fā)現(xiàn)紅四團團長王開湘和閩浙贛赤色警衛(wèi)師長黃開湘的經(jīng)歷能對上,就是后者被記成了長征時失蹤,說白了就是當年信息不通,才鬧了這么個天大的誤會。
革命最難的時候,黃開湘帶著紅四團拼殺,為保住革命火種、打贏長征立下那么大功勞,后人真該多講講他的故事,好好紀念他。咱們這些后輩得明白,但凡有點良心的中國人,都不能讓英雄的事跡被埋了。“將軍枯骨無人問,戲子家事天下知” 這種事兒,絕不能再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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