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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蔡磊的人都清楚,這幾年他跟漸凍癥死磕的日子,難到常人根本沒法想象。41 歲那年,他還是京東高管,事業(yè)正做得風生水起,誰能想到,一張 “漸凍癥” 的診斷書突然砸過來。這種病被稱作 “無藥可治”,當時不少人都覺得,他這下肯定扛不住了。
可蔡磊偏不向命運低頭。他沒敢把病情告訴家里老人,就和妻子段睿兩個人默默扛著。白天照樣去公司上班處理工作,看不出一點異常;到了晚上,就躲在房間里查資料,眼睛熬得通紅,就想在絕望里找出一條能走的路。
誰知道病情發(fā)展得那么快。從還能慢慢走路,到得拄著拐杖才能站穩(wěn),再到最后徹底坐上輪椅,前后也就一兩年的時間。之前他還能勉強跟人說幾句話,去年開始,說話越來越費勁,聲音小得像蚊子叫,直到前段時間段睿說,他已經(jīng)完全不能說話了,連控制口水都做不到,有時候嗆得直喘粗氣,得靠身邊人趕緊拍背,才能慢慢緩過來。
那段日子,蔡磊連見兒子的次數(shù)都少了。他總怕孩子看到自己這副動彈不得的模樣會害怕,不想給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删退惚徊∧Юp得連抬手都難,他也沒停下腳步,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漸凍癥科研上。一開始根本沒人相信他能做成這事,找專家的時候,不少人勸他 “別折騰了,好好在家養(yǎng)病”;找資金更是難上加難,到處碰壁,他干脆拿出自己的積蓄,還一遍遍給身邊朋友打電話,發(fā)動大家一起幫忙。
有一次他跟科研團隊開會,疼得實在忍不住,額頭全是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卻還硬撐著說 “再聊會兒,病友們等不起”。就是憑著這股不服輸?shù)捻g勁,他才慢慢看到了希望,后來終于傳來 “部分病友病情穩(wěn)住” 的好消息,這對他來說,比什么都珍貴。
10 月 1 號那天,蔡磊一家三口終于團聚了。因為身體虛弱怕被病菌傳染,他只能和妻兒保持一段距離。兒子小菜籽小跑到輪椅旁,伸出小手想抱抱爸爸,卻被提醒不能靠太近,只能站在遠處,眼巴巴地望著他。這孩子比同齡人心疼人多了,之前夫妻倆因為要專心應對病情和科研,沒時間照顧他,只能把他送到別處上學。明明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年紀,小菜籽卻從沒抱怨過一句,每次視頻的時候,還總反過來安慰爸爸 “你要好好加油”。
父子倆只能通過鏡子看著彼此,小菜籽怕爸爸無聊,在鏡頭前表演折飛機,折好后舉起來,興奮地說 “爸爸你看,我學兩遍就會了”。蔡磊全身都動不了,只能用盡力氣,靠臉上的肌肉一點點擠出笑容。之前他跟段睿說過,“我最怕的就是以后再也見不到孩子笑的模樣”,所以每次見面,他都會提前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哪怕前一晚疼得一整夜沒合眼,也要讓孩子看到 “爸爸還好,別擔心”。
蔡磊能撐到現(xiàn)在,還能和兒子有這樣溫暖的互動,從來不是靠運氣,全是他一步一步熬出來的。最近這幾天,他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甚至能下樓散步了,要知道,他坐在輪椅上的這一年半里,別說出門看風景,就連從床上坐起來都難如登天。
剛坐輪椅的時候,蔡磊連坐直都費勁,稍微動一下,后背就疼得鉆心,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扎。每天的康復訓練更是煎熬,醫(yī)生幫他按腿的時候,疼得他死死攥著床單,指節(jié)都泛白了,手心里全是汗,卻從沒喊過一聲 “停”,咬著牙堅持到最后。之前他跟段睿提過,“就想再看看樓下的樹,聞聞外面的新鮮空氣”,可那時候根本做不到。他的呼吸功能越來越弱,一出門就怕著涼感冒,稍微一點病菌,都可能引發(fā)嚴重的并發(fā)癥,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有一次段睿推著他到門口,想讓他稍微透透氣,剛推開一條縫,冷風灌進來,蔡磊就開始咳嗽,咳得停不下來,只能又退回去。當時他用眼控儀在屏幕上慢慢打出一句話:“等我好點,一定陪你下樓散步”,段??粗聊簧系淖郑蹨I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這一年半里,蔡磊受的罪數(shù)都數(shù)不清。每天只能靠眼控儀工作,盯著屏幕上的字一個個選,有時候選一個字都得等好幾秒,眼睛酸了就滴點眼藥水,揉一揉接著干,從沒想過要放棄。吃飯要靠別人一口一口喂,稍微快一點就會嗆咳,有一次嗆得特別厲害,臉都憋成了紫紅色,好半天才緩過來。晚上睡覺更難,稍微翻個身都得靠護工幫忙,有時候肌肉突然痙攣,疼得他從夢里驚醒,只能睜著眼睛等到天亮,連哼都不敢哼一聲,怕吵醒身邊的人。
可他從沒松懈過,白天跟科研團隊對接藥物進展,一條條看數(shù)據(jù)、改方案;晚上還會幫病友們對接資源,解答他們的疑問,經(jīng)常忙到后半夜。連段睿都心疼地勸他 “歇會兒吧,別把自己逼太緊”,他卻總是說 “多做一點,我就能多撐幾天,病友們也能多份希望”。就是這樣硬扛著,他才終于等到了今天的好轉(zhuǎn)。
現(xiàn)在能下樓了,蔡磊還是沒閑著。深夜里,他依然用眼控儀處理科研相關的工作,屏幕的光映著他的臉,滿是專注;空閑的時候,還惦記著小菜籽,用眼控儀慢慢打字,一點點教孩子 “遇到困難別退縮,要勇敢一點”。10 月 9 號,“蔡磊破冰驛站” 又傳來好消息,他的科研團隊已經(jīng)和中國藥科大學的操鋒教授進行了初步交流,關于新藥研發(fā)有了新的方向,所有人都盼著明年能有更大的突破。
其實不管以后怎么樣,單看蔡磊這股 “不服輸” 的勁兒,就值得所有人佩服。他今天能取得這些成果,從來不是運氣好,是他拿命跟病魔拼出來的,是熬了無數(shù)個難眠的夜晚、忍了無數(shù)次劇痛才換來的。他不只是在為自己抗爭,更在為全國幾十萬漸凍癥病友點亮希望的燈。這樣的人,值得所有人為他鼓掌,也值得所有人為他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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