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被他的怒吼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看到裴晏禮陰沉鐵青的臉色,先是一愣,隨即委屈和怒火也涌了上來。
尤其是想到晚宴上程以霜的風(fēng)光和裴晏禮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更是妒火中燒!
“我發(fā)瘋?!”池婉尖聲反駁,口不擇言,“裴晏禮!你沖我吼什么?!有本事你去找你的前妻啊!你去??!你看看人家程以霜現(xiàn)在還要不要你?!你以為你現(xiàn)在算什么?人家身邊有的是比你年輕比你帥比你有錢的!你在我這里耍什么威風(fēng)?!”
這些話,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捅進(jìn)了裴晏禮最痛的地方!
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池婉,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池婉罵完,似乎也意識到話說重了,看著他難看的臉色,又習(xí)慣性地?fù)Q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淚說掉就掉,抽泣著說:“晏禮……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今天在宴會上被程以霜那樣羞辱,回來心里難受……我又看到你因為她魂不守舍的樣子,我……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所以才口不擇言……你知道的,我出身低微,在你面前總是很自卑……”
若是以前,她這番以退為進(jìn)、示弱裝可憐的把戲或許還能讓裴晏禮心軟。
但此刻,裴晏禮看著她那張淚痕交錯、因為生氣而顯得有些扭曲的臉,再對比程以霜那張平靜自信的面容,心中只有無盡的厭煩和惡心!
他連一句話都不想再跟她說,猛地轉(zhuǎn)身,摔門而出!
巨大的聲響震得整個別墅似乎都顫了顫。
裴晏禮開車去了常去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試圖麻醉自己。
酒精作用下,晚宴上程以霜耀眼的身影和沈臨安溫柔守護(hù)的畫面,與他記憶中池婉的粗鄙不堪和這個家的烏煙瘴氣交織在一起,巨大的落差感讓他痛苦得幾乎要發(fā)瘋!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回想過去。
想起程以霜的優(yōu)雅才華,想起她曾經(jīng)在事業(yè)上給他的默默支持,想起她哪怕“作”也帶著一種嬌憨的可愛……而池婉,除了最初那點虛假的溫柔,還剩下什么?
貪婪、淺薄、粗俗!
他真的……后悔了!
醉醺醺地回到別墅,已是深夜。
池婉已經(jīng)睡了,臥室里傳來她沉重的鼾聲。
裴晏禮沒有開燈,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看著床上那個睡姿不雅、面容平凡的女人,再想到調(diào)查報告里那個光芒萬丈的程以霜,悔恨如同毒液,滲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這時,一直照顧孩子、對池婉諸多行為早已不滿的老傭人張媽,或許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或許是趁著裴晏禮酒醉,鼓足勇氣走了進(jìn)來。
“先生……”張媽聲音帶著顫抖,“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再不說,我怕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裴晏禮醉眼朦朧地看著她。
張媽流著淚,將當(dāng)年程以霜小產(chǎn)后在醫(yī)院里,池婉如何偷偷溜進(jìn)病房,用那些惡毒的語言刺激程以霜,甚至……甚至將那個未能成形的孩子的血肉混在湯里強(qiáng)行灌給程以霜,以及后來如何自導(dǎo)自演摔倒、如何顛倒黑白誣陷程以霜的種種惡行,一五一十地全都說了出來!
“……太太當(dāng)時吐得昏天黑地,人都差點沒了半條命?。〕匦〗闼静皇潜砻婵雌饋砟敲磫渭兩屏?!她就是個蛇蝎毒婦!”張媽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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