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吉克斯坦居然不是塔吉克人最多的國家?” 這話剛冒出來,我自己都差點笑出聲。國名都帶著“塔吉克”3字,結(jié)果人家阿富汗的塔吉克族反而更多?說出這話,你敢相信嗎?這不就跟“重慶小面不在重慶賣得最多”一樣離譜嗎?
可打臉的是,這就是鐵打的事實,根據(jù)統(tǒng)計,阿富汗有880萬塔吉克人,而塔吉克斯坦只有800萬,足足相差近100萬人口。別急著質(zhì)疑數(shù)據(jù),這背后藏著的,是一場橫跨兩千年的“民族漂流記”,有帝國崩塌、宗教洗牌、大國甩鍋,甚至還有“白送領(lǐng)土”這種神操作。今天,咱就掀開歷史的簾子,看看這群高原兒女,是怎么被時代推著走,又硬生生在夾縫里活出自己模樣的。
故事的開頭,還得從絲綢之路還冒著熱氣那時說起。在2000多年前的中亞,可不是如今地圖上那幾個沉默的“斯坦”。那時候,帕米爾以西的廣袤土地上,活躍著一群皮膚白皙、鼻梁高挺的族群,他們說伊朗語支的語言,拜火教是他們的精神圖騰。
漢朝設(shè)西域都護府時,這些人已經(jīng)是絲綢之路上的“老江湖”了;到了唐朝,更是風光無限:安西四鎮(zhèn),碎葉、龜茲、于闐、疏勒,個個都是國際商貿(mào)樞紐。你能想象嗎?被譽為詩仙的李白,其故鄉(xiāng)碎葉城,竟坐落于如今吉爾吉斯斯坦的疆域之內(nèi),說出來,可能很多朋友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想象一下,李白他爹可能正坐在駱駝旁,一邊啃著馕,一邊聽波斯商人講巴格達的新鮮事。
可惜,盛極必衰乃世間常理。在公元7世紀,阿拉伯帝國如狂飆般的黑風暴席卷西亞,昔日輝煌的波斯薩珊王朝在這凌厲攻勢下,就像大廈傾頹一樣,轟然崩塌。波斯人就這樣,被迫改信伊斯蘭教,而中亞這些伊朗語族群也跟著“轉(zhuǎn)粉”到了新的信仰之中。對他們來說,真正致命的一擊是,發(fā)生在751年,怛羅斯之戰(zhàn),當時唐軍慘敗。這場戰(zhàn)事規(guī)模雖小,卻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其影響悄然蔓延,后續(xù)連鎖反應似已在無形間蓄勢待發(fā),局勢就此改寫。緊接著安史之亂又爆發(fā),唐朝自顧不暇,徹底退出中亞舞臺。與此同時,另一群人立馬登場,他們就是突厥部落。
注意,突厥部落不是今天的土耳其人,而是被唐朝打得七零八落、一路西遷的游牧戰(zhàn)士。突厥部落騎術(shù)精湛、弓馬嫻熟,迅速填補了唐朝留下的空檔??擅鎸@些說伊朗語、信伊斯蘭教、還愛種地的原住民,突厥人一臉嫌棄:“你們跟我們不一樣!” 于是,他們給這群人起了個統(tǒng)稱,名字就叫“塔吉克”。在突厥語里,這詞最初可不怎么體面,差不多就是“種地的外族人”“不會騎馬的書呆子”的意思。
在突厥人的強勢擠壓下,一部分塔吉克人實在扛不住了,干脆往高處跑。他們翻越冰峰雪嶺,躲進帕米爾高原和興都庫什山脈的深谷里,過上了“與世隔絕”的日子。而這群人,后來就被稱作“高原塔吉克”。而留在河谷平原、繼續(xù)耕田經(jīng)商的,則成了“平原塔吉克” 也就是今天塔吉克斯坦的主體民族。你看,一個民族,硬是被地理和歷史劈成了兩半。
很快時間來到了18世紀,中亞又換了劇本,又有新的族群起來。他們就是阿富汗的普什圖人,他們迅速崛起,并且很快就建立了杜蘭尼王朝,一口氣吞下興都庫什山區(qū),實力非常強悍。就這樣,高原塔吉克人這下成了“被統(tǒng)治者”,好在新王朝還算開明,給了他們一定的自治空間,日子勉強過得下去。
而當時北方的沙俄,正開啟“帝國狂飆模式”,他們的野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在19世紀,沙俄鐵蹄踏平哈薩克草原,并且碾碎希瓦、布哈拉等汗國,把整個中亞平原收入囊中。如此一來,平原塔吉克人自然也被劃進了沙俄版圖之中。更狠的是,沙俄還不滿足,繼續(xù)南下,把手伸向清朝的帕米爾地區(qū),硬生生從中國手里搶走大片土地。
這下英國急了!英屬印度可是“日不落帝國”的命脈,絕不能讓沙俄靠近半步。于是,英俄在帕米爾高原上演了一場“貓鼠游戲” 你修個哨所,我建個堡壘,你派個間諜,我拉個盟友。就這樣,他們相互折騰幾十年,終于在1895年達成協(xié)議:劃一條緩沖帶,誰也別越界,你在你的區(qū)域活動,我在我的區(qū)域生活。這條緩沖帶,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瓦罕走廊。
如果一來又有一個問題隨之產(chǎn)生,瓦罕走廊是誰的地盤?答案非常扎心,是塔吉克人的!可英俄兩位“大佬”一合計:“反正我們不直接管,不如送個順水人情?!庇谑?,便把這塊塔吉克人世代居住的土地,被“打包”送給了阿富汗。阿富汗白撿一塊戰(zhàn)略要地,還順帶接收了成千上萬的塔吉克居民。這一波“神助攻”,直接讓阿富汗的塔吉克人口反超塔吉克斯坦,說起來,很多朋友可能會不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所以說今天阿富汗塔吉克族更多,這還真不是巧合,而是事出有因,最終發(fā)展所致。高原塔吉克于阿富汗落地生根,平原塔吉克在塔吉克斯坦開邦建國。因各方勢力較量,又受地理阻隔,他們終踏上不同的道路,就這樣,同根同源的塔吉克人,命運卻大相徑庭,這便是原因。
有人可能會問:塔吉克人難道沒反抗過?當然有。但面對阿拉伯帝國、突厥汗國、沙俄、大英帝國這些龐然大物,一個靠山吃山、以農(nóng)耕和畜牧為生的民族,拿什么去硬剛?他們能做的,是在文化上死守底線,堅持說塔吉克語(本質(zhì)上是波斯語的一種方言),過諾魯孜節(jié),穿刺繡長袍,唱古老的民謠。哪怕被遷徙、被命名、被統(tǒng)治,他們始終沒丟掉那句:“我是塔吉克人?!?/p>
今天,如果你走在杜尚別的街頭,聽到有人用帶著波斯腔調(diào)的語調(diào)聊天;或是在阿富汗潘杰希爾山谷,看見老人坐在石頭上,用鷹笛吹奏蒼涼的曲調(diào),那不是兩個民族,而是一個民族在不同歷史岔路口留下的回響。
用一句話來總結(jié)就是,塔吉克族的命運,就是中亞的縮影,就像他們的一個影子而已。這片土地從來不是世界的邊緣,而是文明的十字路口,是帝國角力的修羅場。每一次邊界重劃,背后都是無數(shù)家庭的遷徙、離散,甚至是無聲的犧牲,這樣的問題自古以來都是如此,誰也逃不過,走不脫。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