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粑粑,敢稱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云南的飲食,是山水與歲月熬出的濃湯。
立體氣候催生出 “春吃花、夏吃蟲” 的智慧,東漢《通俗文》記 “煮米為索” 的米線,到明代已成 “細如燈草” 的美味。
徐霞客嘆這里 “食貴生”,白族生肉、納西宴席,都藏著古滇遺風(fēng)。
茶馬古道的馬鈴,串起了飲食的故事。
建水汽鍋讓雞湯 “一滴不耗”,楊瀝奉母的傳說仍在煙火里飄。
馬幫的鑼鍋飯、蒙自過橋米線的佳話,把日子過成了滋味。
25 個民族的宴席更妙,潑水節(jié)的酸魚、火把節(jié)的坨坨肉,楊慎筆下的 “雕梅點蜜”,
都在說:云南的吃,是活著的民族史。
官渡粑粑
昆明官渡古鎮(zhèn)的“老炮兒”,明清時候就跟著馬幫混江湖。
最早叫“胡麻餅”,馬鍋頭們揣在懷里當(dāng)干糧,未發(fā)酵的面團硬邦邦的,咬一口能硌掉牙。
后來官渡人琢磨出用炭火焐烤,摻上玫瑰糖、胡麻籽,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松軟勁兒,
2009年還混上了昆明非遺的頭銜。
做這粑粑講究個“三揉四醒”,面團要揉到“胳膊酸”,醒發(fā)時蓋濕布“捂出筋骨”。
餡料必用石臼舂碎的丘北辣椒混昭通醬,炭火烤到表皮鼓泡像“小月亮”。
老昆明人買粑粑有句行話:“先付錢后取餅,熱乎的得吹三口氣”。
咬開酥皮“咔嚓”響,內(nèi)餡咸甜交織像“老友拌嘴”,面香混著炭火焦香直竄天靈蓋。
官渡老饕常說:“這個粑粑扎實得很,一個能頂半日饑!”
喜洲粑粑
可是云南白族人的"心頭肉"!
光緒年間楊大茍爺倆改良的破酥工藝,用上下兩層炭火烤出千層酥皮,
活脫脫是咱中國的"可麗餅"。
甜口玫瑰紅糖香得人鼻子都要掉下來,咸口肉末蔥花咸香冒油,咬一口"咔嚓"響,里頭的面皮軟得能拉絲。
老輩人講究"三刷油、四翻面",現(xiàn)在古鎮(zhèn)里頭還是用吊鍋炭烤。
本地人管好吃叫"板扎",吃完準得抹抹嘴說"給活啦?
這手藝真真兒是祖師爺賞飯吃!"您要是到喜洲,不嘗這"東方披薩"可算白跑一趟,
外酥里軟,甜咸通殺,連面皮褶子都像蒼山十八溪,美得很!
摩登粑粑
抗戰(zhàn)那會兒,美國飛虎隊的飛機在昆明上空盤旋,不光帶來了炸彈,還捎來了黃油這玩意兒。
老昆明人本就擅長鼓搗面食,椒鹽餅、破酥包那都是一絕,
可自打見了這金燦燦的黃油,手癢得跟什么似的。
西南聯(lián)大的女學(xué)生最是摩登,穿著陰丹士林旗袍,
捧著熱乎的黃油餅在翠湖邊溜達,這餅便得了“摩登粑粑”的名頭。
做法說難也不難,面粉摻上牛奶、白糖揉成團,發(fā)酵后搟成薄皮,抹上化開的黃油卷成條,再壓成餅。
電餅鐺里刷層油,兩面煎得金黃,外皮脆得能掉渣,里頭軟得能拉絲。
您咬一口,奶香混著麥香直往鼻子里鉆,甜得恰到好處,絕非那種齁人的膩味。
餌塊粑粑
云南人管米餅叫“餌塊”,這名字聽著就實在。
傳說古時候濮族人遷徙,把煮好的米飯塞進布袋子里背著走,日曬雨淋壓成塊,切巴切巴就能吃——這大概是最早的“方便食品”。
后來永歷帝逃到安龍,農(nóng)戶用熱乎的“耳粑”給他當(dāng)枕頭暖身子,
從此這白生生的米塊就多了個“枕頭粑”的雅稱,成了布依族年節(jié)的吉祥物。
做餌塊得用當(dāng)?shù)氐募t殼晚香米,泡透了蒸得軟乎,再拿木杵舂得黏糊糊的,壓成片或切條。
昆明人愛烤了吃,木炭火一烤,外皮金黃微脆,里頭軟糯帶點筋道。
甜口的抹紅糖醬,咸口的刷腐乳辣子,再裹根油條,咬一口“香得很”,
這“板扎”的味道,從早市攤子飄到家家戶戶的火盆邊,冬天的早晨就靠它暖胃。
洋芋粑粑
這金燦燦的小圓餅,祖輩傳下來的手藝,說起來還帶點江湖氣,
早年間山里人靠它填肚子,如今成了街頭一絕。
做法不復(fù)雜,但講究個“巧”字。
土豆得選紅皮小洋芋,蒸熟后剝皮搗成泥,撒把蔥花、鹽巴,再摻點面粉增加黏性。
老手藝人都說:“面粉不能多,多了就遮了洋芋的甜香?!?/p>
捏成餅子下鍋煎,火候要拿捏準,外皮煎得焦脆,里頭還得軟乎。
蘸水是靈魂,甜醬兌點辣椒面,再抓把折耳根,那叫一個“板扎”!
陸良人最愛說:“洋芋粑粑配涼米線,神仙站到腳桿軟。”
這話不假,咬開酥殼,熱氣裹著土豆香直竄鼻腔,甜、咸、辣在嘴里打架,最后統(tǒng)統(tǒng)化成一句“買買散散”。
這口接地氣的美味,吃的不僅是食物,更是云南人把平凡日子過出滋味的本事。
面蒿粑粑
面蒿學(xué)名鼠曲草,春日里田埂邊冒嫩尖,
瑤家人拿它和糯米舂成團,廣南的八寶貢米最出彩,蒸出來軟糯得能扯絲,帶著青草香。
做法不復(fù)雜:
面蒿切碎,摻糯米粉、玉米粉(3:2),加白糖揉勻,捏成餅上鍋蒸。
剛出鍋的粑粑熱乎著,蘸蜂蜜或辣椒面,外皮脆,里頭糯,咬一口“板扎得很”!
老輩人常說:“這粑粑是春天的信使,吃了它,一年的甜頭就開頭了?!?/strong>
如今城里人講究健康,面蒿粑粑倒成了香餑餑——纖維多、清腸胃,烤著吃焦香,蒸著吃清甜。
廣南的沈阿姨每年都寄,
說“你帶回去熱一熱,跟當(dāng)年下鄉(xiāng)時一個味”。這口春天的甜,倒比啥山珍海味都金貴。
米漿粑粑
是元軍留下的"活化石"。
當(dāng)年蒙古鐵騎踏破云南,北方兵丁念著煎餅鏊子,本地人便將大米泡得發(fā)漲,磨成雪白的漿,摻上甜白酒在平底鍋里攤出薄餅。
這物件在昆明五一電影院大坡上扎了根,
納家兩姊妹天不亮就支起封爐,青石板路飄著酸甜的熱氣,成了八十年代最熨帖的市井圖景。
現(xiàn)在做這口,得用陳年粳米泡足十二時辰,摻把隔夜米飯增加黏性。
甜白酒要曲香重的,和米漿在破壁機里纏綿成乳白的綢緞,撒把酵母粉等它咕嘟咕嘟冒氣泡。
平底鍋燒得發(fā)燙,舀一勺米漿轉(zhuǎn)出個圓,聽得"刺啦"一聲,邊沿翹起金黃的裙邊,中間還顫巍巍地鼓著小泡。
昆明人管這叫"甩粑粑",
講究個"外焦里嫩帶鍋氣"。咬開酥脆的殼,里頭軟得能拉絲,酸甜味在舌尖打轉(zhuǎn),像咬住了春天的尾巴。
水汽粑粑
迪慶高原的風(fēng)裹著青稞香,老灶臺上的鐵鍋正"滋滋"冒氣。
這水汽粑粑是藏民祖祖輩輩的智慧,早年間大雪封山,拿石臼舂出麥面,
貼鍋邊烘得焦黃,再潑勺清水燜透——外頭冷得刺骨,里頭卻軟和得像云朵。
老輩人講,"水汽一燜,日子就暖了"。
做法不復(fù)雜,但講究個"火候眼力見"。
麥面摻點青稞粉,加酒曲發(fā)酵成蜂窩狀,搟成圓餅貼鍋沿。
等底面烙出金殼,趕緊澆勺山泉水,"刺啦"一聲蒸汽騰起,蓋蓋燜半刻鐘。
揭開鍋時,外皮脆得掉渣,里頭卻糯得能拉絲,帶點甜酒香,像咬住了高原的陽光。
"這粑粑板扎得很!"老迪慶人端起酥油茶,咬一口粑粑,眼睛瞇成縫。
苞谷粑
明末湖廣移民帶來的手藝,硬是讓黃玉米在云貴高原上活出了滋味。
2014年這吃食還成了市級非遺,老輩人念叨"苞谷粑,面面飯,吃了干活不犯懶",說的就是這金燦燦的寶貝。
做苞谷粑講究個"三蒸三曬":
選本地大黃苞谷煮到脫皮,拿生石灰水褪去澀味,石磨磨成漿時得兌水恰到好處。
最妙是拿桐子葉包了上柴火灶,蒸出來的粑粑帶著葉香,底部結(jié)層焦脆鍋巴。
咬開是玉米的清甜混著發(fā)酵后的微酸,軟糯中帶點嚼勁,云南人夸"香得很!"
如今這非遺美食成了街頭爆款,清晨蒸籠一揭,白霧里裹著金黃,配碗稀飯"不擺了"。
老藝人瞇眼笑:"火候要猛,心要靜,就像過日子,急不得。"
蕎面粑粑
彝族老輩人講,早年間高寒山區(qū)的莊稼人把苦蕎當(dāng)"五谷之王"供著,
春種秋收時總要對著蕎麥地磕三個響頭。
昭通大山包那疙瘩的甜蕎麥,磨出來的面白得像雪,烤出來的粑粑金黃酥脆,咬一口直掉渣。
這粑粑的脾氣跟云南天氣似的,時軟時硬。
火塘灰里焐出來的焦香撲鼻,蒸籠里騰出來的軟乎得能拉絲。
最妙的是蘸水,綠辣椒剁碎拌上番茄,再撒把芫荽,酸辣里透著蕎麥的清苦,
像極了人生——先苦后甜才得勁。
老輩人傳下話:"蕎粑配蜂蜜,賽過活神仙",這話在綠春縣可靈驗得很。
制作這物什講究個"七手八腳",燒火的、揉面的、調(diào)蘸水的,跟趕街子似的熱鬧。
蕎麥面得用滾水燙,冷水和面準得澀嘴。
烤的時候要"三翻六轉(zhuǎn)",火大了焦糊,火小了夾生,全憑手上的感覺。
您瞅這滿街的粑粑攤子,炭火烘得人臉發(fā)燙。
“老師傅,甜咸各來一個!”
“得嘞——小心燙手!”
油紙包著金燦燦的月亮,咬一口酥皮簌簌掉,餡兒熱乎乎涌出來。
娃娃踮腳舔糖汁,老倌蹲著啃椒鹽,霧氣蒙了眼鏡片。
日子嘛,不就圖個熱乎實在?
您說這粑粑是糧食,云南人倒覺得——是冷天里捂在心口的暖手爐。
(擦擦嘴)買買散散,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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