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媳婦能成一家,那可真是緣分,當(dāng)年差一點把我誤當(dāng)流氓,現(xiàn)在想想都挺懸的。
我打小就不是念書的料,初中畢業(yè)證混到手那天,我爹把旱煙鍋往炕沿上磕得邦邦響:"跟你二舅學(xué)木匠去,好歹混口飯吃。"
二舅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木匠,手可巧,但脾氣暴。頭天去學(xué)拉鋸,我拽著鋸條東倒西歪,木頭沒開,鋸子先卡得死死的。二舅照我后腦勺拍了一巴掌:"你是屬豬的?吃勁都不會勻?"我臉漲得通紅,蹲在地上撿鋸末子,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學(xué)刨子更難。
二舅刨出來的木花像卷兒,薄得能透亮;我刨出來的要么是碎渣,要么帶塊木癤。他把刨子往我手里一塞:"攥緊!胳膊別晃!"我咬著牙練,手心磨出燎泡,泡破了沾著木屑,疼得直抽氣。晚上別人睡了,我就搬塊廢木頭在院里練,月光照著我,也照著滿地的刨花。
過了半年,我拉鋸能走直線了,刨出來的木板光溜溜的。二舅讓我鑿榫眼,我總鑿偏,他就拿根筷子比著:"看好這條線!"我練得指尖發(fā)木,后來閉著眼都能鑿得嚴(yán)絲合縫。
有回做衣柜,二舅按老法子拼板,我試著把榫頭削得斜一點,拼起來嚴(yán)絲合縫還不晃。二舅瞅了半天,沒罵我,只說:"這法子比我的強(qiáng)。"
三年后我出徒了,自己接活。鄰村老王家要打套家具,讓我住他家。老王閨女叫小芳,十八九歲,見人就笑,總幫我遞個釘子、拿塊砂紙。
那天累壞了,我沾床就睡死了。半夜突然覺得被窩里鉆進(jìn)個人,熱乎乎的。
我一激靈坐起來,"誰?"黑暗里傳來小芳的驚叫,接著我胳膊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她撓了我一把。
"是我......起夜摸錯屋了......"她聲音發(fā)顫。
我這才看清,她頭發(fā)亂糟糟的,臉通紅。我趕緊往邊上挪:"你快回去......"她卻不動,突然哭了:"我摸到人就慌了......"
第二天一早,老王把我叫到院里,小芳站旁邊,眼睛腫著。"大侄子,"老王蹲在地上抽煙,"小芳說......她跟你鉆一個被窩了......"我臉"騰"地紅了:"叔,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摸錯屋了......"
"那也是鉆了!"小芳突然喊起來,"我一個姑娘家,跟你睡一被窩,傳出去我還活不活?"我急了:"那你想咋著?" "你娶我!"她瞪著我,眼淚又下來了,"你不娶我,我就......我就沒臉見人了!"
"這哪跟哪啊!"我也喊起來,"就摸錯個屋,至于嗎?" "咋不至于?"她聲音更高,"我娘說的,姑娘家身子被男人碰了,就得跟他過!"老王嘆口氣:"大侄子,要不......你倆處處?小芳人不錯,勤快......"
我瞅著小芳,她眼睛紅紅的,卻直勾勾盯著我。
想起她總幫我擦汗,幫我把鈍了的鑿子磨鋒利,心里突然軟了。我撓撓頭,胳膊上的劃痕還疼,卻沒那么氣了。
后來我真娶了小芳。她總笑我:"當(dāng)初要不是我撓你那下,你還不樂意呢。"我就逗她:"誰讓你半夜鉆我被窩?"她就追著打我,跟當(dāng)初撓我時一樣,手勁不小,卻帶著笑。
現(xiàn)在我在鎮(zhèn)上開了個木匠鋪,小芳幫我管賬,有時候還幫我描個花紋。
我打的家具總有人夸,說比二舅當(dāng)年的還好。二舅來串門,瞅著小芳給我遞茶,嘿嘿笑:"你小子,手藝學(xué)好了,媳婦也拐著了。"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年真是走了桃花運(yùn),這么好的媳婦硬是給我投懷送抱,緣份這東西真是說不明白,但是我們很幸福是真的。
特別聲明:以上內(nèi)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nèi))為自媒體平臺“網(wǎng)易號”用戶上傳并發(fā)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wù)。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