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歷史里頭,有些事兒說起來挺荒唐的,但仔細一想,又透著那種權力斗爭的味道。嘉靖皇帝朱厚熜這家伙,從小在湖廣安陸當個小藩王世子,十五歲那年突然被拉到北京當皇帝,本來是撿了個大便宜,結果一上臺就鬧出大禮議這么一出。
簡單說,這事兒的核心就是他非要給親爹朱祐杬追封皇帝待遇,還得進太廟享受后世香火??蛇@追封一鬧騰,牽連到太廟牌位滿員,得騰地方,最后倒霉的居然是明仁宗朱高熾,他的牌位被踢出去了。
這不光是嘉靖個人孝心的表現,更是場政治把戲的延續(xù),大禮議的余波一直蕩到他死后。要搞懂這兒,得從頭捋捋明朝的繼承規(guī)矩和太廟制度。
先說大禮議的來龍去脈吧。明武宗朱厚照正德十六年三月駕崩,這位皇帝愛玩鬧,沒留兒子,也沒兄弟。
按朱元璋定的《皇明祖訓》,皇位得“兄終弟及”,意思是哥哥沒后代,就傳給弟弟??芍旌裾盏牡餍⒆诰退粋€兒子,弟弟早沒了,楊廷和這些內閣大臣就從宗室里挑了朱厚熜。他是朱厚照的堂弟,血緣上算近的。
但問題來了,楊廷和他們想讓朱厚熜過繼給孝宗,當兒子,這樣就能延續(xù)大宗血脈,朱祐杬就得降格成叔叔。
朱厚熜不干啊,他覺得遺詔寫著“倫序當立”,就是按血緣順序繼承,沒必要過繼,親爹就是親爹,非得叫皇考。這爭論從正德十六年四月一直吵到嘉靖三年七月,整整三年,牽扯上千官員。
過程中,朱厚熜可沒閑著。他先是迎生母蔣氏進京,用皇太后禮儀,楊廷和他們反對,他還哭著說要回老家不當皇帝了,大臣們只好讓步。
接著,新進士張璁、桂萼這些小官看準風向,上書支持朱厚熜,提出“繼統(tǒng)不繼嗣”的說法,就是繼承皇位但不繼承家譜關系。反對派以楊廷和為首,援引漢宋舊例,說得過繼才合法。
朱厚熜一步步收買人心,貶斥反對者,到嘉靖三年七月,左順門事件爆發(fā)。兩百多大臣跪在宮門外請愿,朱厚熜火了,派錦衣衛(wèi)抓人,廷杖五品以下官員,死了十六個,四品以上罰俸。
這下反對聲沒了,朱厚熜贏了,定孝宗為皇伯考,朱祐杬為皇考恭穆獻皇帝,在北京建世廟單獨祭祀。
大禮議表面結束了,但朱厚熜的野心沒止步。他知道光叫爹不夠,得給爹上廟號、進太廟才算穩(wěn)當。
太廟是明朝祭祖的地方,按古制天子九廟,意思是只能放九個皇帝牌位,開國皇帝朱元璋和朱棣是百世不祧的,固定不動。嘉靖上臺前,太廟有八位:朱元璋、朱棣、朱高熾、朱瞻基、朱祁鎮(zhèn)、朱見深、朱祐樘、朱厚照。
朱厚熜先在嘉靖三年追尊朱祐杬為恭穆獻皇帝,但沒進太廟。接著,他慢慢升級待遇,嘉靖十七年九月,改謚為知天守道洪德淵仁寬穆純圣恭簡敬文獻皇帝,賜廟號睿宗,升袝太廟,牌位還擱在朱厚照上面。
這下太廟正好九滿,朱祐杬擠進去了,但位置尷尬,因為他沒當過一天皇帝,純靠兒子硬塞。
朱厚熜聰明著呢,他知道自己一死,后代大臣可能就把爹的牌位踢出去,畢竟朱祐杬不是正統(tǒng)皇帝。太廟滿員后,新皇帝死時得祧遷一個出去,放進偏殿,按順序應該是血緣最遠的朱高熾。
但大臣們很可能選朱祐杬,因為他進得勉強。朱厚熜得防著這點,機會來了,嘉靖二十六年十月,方皇后因宮中火災驚嚇而死。她是朱厚熜第三任皇后,原是宮女,嘉靖八年冊封。
按明朝規(guī)矩,皇后死在皇帝前,得等皇帝死后一起祔廟,像朱棣的徐皇后等了十七年。但朱厚熜要破例,讓方皇后提前進太廟。
為什么這么干?因為太廟滿員,方皇后一進,就得祧一個皇帝出去。大臣總不能當面說祧朱祐杬吧,那等于不認朱厚熜的皇帝合法性。朱厚熜算準了,只能祧朱高熾。朱高熾是朱棣長子,在位十個月就死了,沒啥大功績,容易下手。
嘉靖二十九年十月,朱厚熜下令,方皇后祔廟,朱高熾牌位移到偏殿。大臣們反對,說方皇后不是原配,原配是陳皇后,沒廢就不能讓繼后進。
朱厚熜討厭陳皇后,早就不想讓她祔廟。他罵嚴嵩、徐階“執(zhí)泥弄文,不思大義,視朕猶閏位”,意思是說他們不把他當正統(tǒng)皇帝。大臣們不敢扛了,事兒就這么成了。
這事兒是大禮議的直接余波。大禮議本質上是朱厚熜為鞏固皇權,挑戰(zhàn)傳統(tǒng)宗法繼承。他從藩王上位,合法性弱,非得抬高親爹來證明自己是天命所歸。追封朱祐杬進太廟,就是延續(xù)這邏輯,怕后世不認賬,就提前占位。
朱厚熜這人專橫,廷杖官員、修道煉丹,后期不管朝政,但權力抓得死死的。移朱高熾牌位,看似小事,其實暴露了明朝禮制被皇權隨意操弄的毛病。朱高熾仁厚,在位雖短,但止住了朱棣的北遷計劃,減輕百姓負擔,結果牌位被踢,挺冤的。
后續(xù)發(fā)展證明朱厚熜的擔心沒錯。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他吃丹藥中毒死了,兒子朱載垕即位,改元隆慶。
隆慶元年春,就有大臣上書,說朱祐杬進太廟勉強,建議移到世廟單獨祭祀。穆宗沒同意,因為太廟已滿,移出空位沒必要。
穆宗隆慶六年七月死后,神宗上臺,太廟騰位時,按先例祧了朱瞻基,沒動朱祐杬。朱祐杬的牌位就這樣賴到明亡。崇禎十七年,李自成攻北京,太廟被毀,所有牌位散落,朱高熾和朱祐杬的結局一樣,都沒了影。
話說回來,這事兒接地氣點兒看,嘉靖就是個偏執(zhí)的兒子,非得給爹爭口氣,但用皇權壓人,鬧得朝堂雞飛狗跳。大禮議從繼承爭到太廟調整,折騰了二十多年,消耗了明朝活力。
朱厚熜聰明過頭,自私過頭,結果明朝中后期黨爭加劇,海禁失敗,倭寇橫行。他不美化,專橫暴躁,廷杖殺臣,修道誤國。但這也反映了封建王朝的痛點:皇帝個人意志能扭曲制度,禮法成空談。
朱高熾被移出太廟,不是因為他差,而是成了權力博弈的犧牲品。大禮議的余波,不僅是牌位挪動,更是明朝從盛轉衰的信號。想想那些被廷杖的官員,仗義執(zhí)言卻落得慘死,歷史就是這么殘酷。
再深挖點兒內涵,這事件暴露了明朝宗法與皇權的矛盾。朱元璋定祖訓,本想穩(wěn)固繼承,可到嘉靖這兒,成了工具。
太廟九廟限額,本是控制祭祀規(guī)模,結果被用來搞政治平衡。朱厚熜改朱棣廟號從太宗到成祖,也是為抬高自己爹,破壞了傳統(tǒng)序列。
整個過程,沒人贏家:反對派死了不少,朱厚熜后期孤家寡人,朝政糜爛。接地氣說,這就像現代家庭遺產爭執(zhí),放大到國家層面,鬧得不可開交。歷史告訴人,權力越大,私欲越容易毀事兒。
大禮議余波還影響了后世評價。嘉靖被罵昏君,但也有人說他中興過,早年改革蠹政,嚴控宦官。
可移朱高熾這事兒,暴露他自私本性。朱高熾雖短命,但仁政有目共睹,被移出太廟,成了無辜受害者。
明朝太廟變遷,本該按血緣順序,可嘉靖一攪和,成了皇帝一言堂。穆宗、神宗沒動朱祐杬,是因為先例已開,動起來麻煩。明亡時,一切成空,牌位毀了,爭的那些名分有啥用?
總的看,這事兒不是單純孝道,而是皇權重塑的把戲。嘉靖從大禮議起步,到移牌位結束,步步為營,保住了爹的位置,卻傷了明朝元氣。
歷史就這樣,個人野心裹挾國家,余波蕩漾到王朝末日。想想那些細節(jié),朱厚熜罵大臣視他為閏位,其實是他心虛,怕合法性被質疑。朱高熾牌位被移,表面騰地方,實際是大禮議的尾巴,提醒人權力游戲沒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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