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中國民辦大學的發(fā)展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但若將目光僅僅聚焦在學費上漲上,顯然沒能觸及問題的核心。
自2016年民辦大學被允許以合法生意的模式運營后,這場以掏空普通家庭積蓄為代價,換取一張可能不被用人單位認可的文憑的“買賣”,如今已然難以為繼。
今年的招生季,民辦大學的遇冷態(tài)勢令人咋舌,用“滑鐵盧”來形容都顯得輕描淡寫,更像是一片“尸橫遍野”的景象。
廣東科技學院計劃招生7000人,即便進行了3次降分補錄,最終仍有6000個名額空缺。
在山東,21所民辦大學未能完成招生計劃;云南的情況更為嚴峻,先后開展了6輪征集志愿。
更值得關注的是,全國范圍內有數千名已被錄取的學生,直接將錄取通知書視作廢紙,連去學校報到的意愿都沒有。
民辦大學為何會集體陷入“退場”的困境?我們不妨先算一筆關乎投入與產出的“血淚賬”。
對一個普通家庭而言,孩子在民辦大學一年的學費就要三四萬,四年下來,再加上生活費,總開銷能達到20萬左右,這幾乎相當于一個小縣城一套房子的首付。
這筆錢,可能是一個普通家庭不吃不喝好幾年的全部收入。可這樣的巨大投入,能換來什么呢?
不過是一張畢業(yè)證,以及一份平均起薪僅3850元的工作。這樣的投入產出比,哪里是什么“鯉魚躍龍門”,簡直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再看看民辦大學自身的賬本,其中藏著的是一本“暴利生意經”。
很多人以為學費高昂是因為教育質量好,可事實并非如此。學生支付的費用,很大程度上并非純粹的教育成本,而是在為背后教育集團的財報做貢獻。
不少民辦大學都隸屬于大型教育集團,這些集團的核心目的是做生意,而非專注于教育本身。
相關財報顯示,部分教育集團的利潤率高達40%,甚至超過了茅臺的利潤。
他們真正的運營模式是“教育搭臺,地產唱戲”。
以辦學的名義低價圈地后,蓋起幾棟教學樓作為“門面”,剩下的土地則用來建造酒店、商品房,通過這種方式拉高周邊地價。
在他們眼中,學生不過是能盤活土地資源的“人肉流量”。為了追求利潤最大化,這些學校瘋狂開設低成本專業(yè),那些不需要昂貴實驗室、只需幾間教室就能開展教學的專業(yè)成了首選。
然而,社會對理工科人才的需求占比約70%,可這些民辦大學培養(yǎng)的文科生卻占了60%。如此一來,學生畢業(yè)即失業(yè),并非偶然,而是一種必然。
最后看市場這本賬,其中反映的是大眾清醒而理性的選擇。
過去,由于信息不透明,家長們普遍存在焦慮心理,覺得哪怕孩子考得再差,能上個本科也比沒有強。
但現在,情況發(fā)生了根本改變,家長們想得越來越明白。他們寧愿讓孩子去好的職業(yè)院校,學習焊工、修車等實用技術,畢業(yè)后能拿到月薪8000到10000元的工資,也不愿讓孩子去民辦大學“混”一張無人問津的文憑。
更何況,如今有像曹德旺這樣的實業(yè)家,投入真金白銀創(chuàng)辦科技大學,不僅學費低,還專注于科研實力的提升,這樣的學校自然贏得了學生和家長的認可,大家用分數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所以說,民辦大學當前的困境并非一場教育的悲劇,而是商業(yè)泡沫的破滅。
當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變成一份標價離譜、承諾空洞的商業(yè)合同時,消費者自然有權選擇撕毀這份合同。
當“知識改變命運”異化為“錢包決定命運”,當文憑不再是人生的通行證,而淪為一張昂貴的收據時,用腳投票就成了普通人手中最后的武器。
那些空著的6000個座位,不是詛咒,而是警鐘。
它在提醒著所有人,那個依靠一張文憑就能隨意收割一個家庭幾十年積蓄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這并非是對教育的背叛,而是在守護我們自己和孩子那不該被明碼標價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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