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是什么？這是我看到的最好的答案

其實幸福不難，就是勺子碰鍋沿的聲響里，藏著整個春天。

早晨六點二十，廚房燈泡還掛一層隔夜油霧，老張趿拉著拖鞋進來，先把昨晚泡好的黃豆倒進豆?jié){機。

機器嗡嗡轉(zhuǎn)，他轉(zhuǎn)身去陽臺收襪子，襪子濕答答，帶著夜雨味，他順手把妻子的也一起收了——兩只襪子卷成球，像兩只小倉鼠擠在一起。豆?jié){好了，他嘗一口，燙得直哈氣，還是往杯里多添半勺糖——妻子血糖高，可甜一點，她心情就好一點。

七點整，妻子小芳端著漱口杯進來，頭發(fā)炸成獅子，聞到豆?jié){香，瞇眼笑：“老張，今天糖又加多了？”

老張眨眨眼：“甜到你心里，省得你罵我。”

小芳白他一眼，嘴角卻翹成月牙。兩人擠在洗手池前，鏡子里的倒影重疊，像一對剛出爐的饅頭，熱氣騰騰。

八點二十，地鐵口人潮洶涌。老張把妻子護在臂彎里，像護一只易碎的玻璃杯。

車廂里，妻子低頭刷手機，老張偷偷看她——睫毛上還粘著一粒沒擦凈的洗面奶泡泡，亮晶晶的，像偷偷藏了一顆星。

到站時，他先下車，伸手拉她，掌心溫度穿過人潮，直抵她指尖。

中午十二點，公司樓下快餐店。

老張把飯盒遞過去，里面是昨晚剩下的紅燒排骨，妻子把青椒炒蛋撥給他一半，青椒切得歪歪斜斜，像小學生手工作業(yè)。

兩人埋頭扒飯，偶爾抬頭對視，眼里全是“今天你也累了吧”的默契。

飯后，妻子把最后一塊排骨夾給他：“你牙好，啃得動。”

老張嚼得咔嚓響，像在嚼整個夏天的脆甜。

晚上七點，小區(qū)花壇。老張推著小孫女學步，妻子拎著一袋打折蔬菜跟在后面。

小孫女走得搖搖晃晃，像只剛出殼的小鴨，突然一屁股坐下，哇哇哭。老張蹲下去，用鼻尖蹭她臉蛋：“哭什么，姥爺給你變個魔術?！?/p>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玻璃彈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小孫女立刻破涕為笑。

妻子在一旁看著，眼里盛滿溫柔的湖水。

夜里十點，臥室燈暖黃。老張把工資卡塞進妻子手心：“密碼你生日，想買啥買啥。”

妻子反手把卡塞回他兜里：“留著給小寶買鋼琴?！?/p>

兩人推來搡去，最后卡掉在地上，滾到床底，像一顆調(diào)皮的星星躲進云層。

老張干脆把妻子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發(fā)旋：“買啥都行，只要你笑得像今天這樣?！?/p>

妻子在他胸口畫圈，聲音輕得像羽毛：“其實幸福不難，就是被你這樣摟著，聽你說廢話?！?/p>

窗外月光洗過晾衣繩，白襯衫和碎花裙并排晃蕩，像一對跳慢舞的戀人。

老張想起年輕時，他們也曾為五毛錢菜價吵得面紅耳赤，如今五毛錢早不值錢，可當年吵完又一起去吃冰棍的甜，還在舌尖打轉(zhuǎn)。

幸福是什么？

是老張半夜起來給妻子掖被角時，摸到她冰涼的小腿；是妻子清晨五點爬起來，只為給老張煎一個心形的荷包蛋；是兩人吵架后，老張默默把妻子最愛的芒果削好皮，切成小塊，插上牙簽，放在床頭；是妻子把老張的臭襪子洗得發(fā)白，曬干后還噴了點她的香水。

其實幸福不難，就是勺子碰鍋沿的聲響里，藏著整個春天；就是牙膏擠成心形，毛巾疊成小兔子；就是你把工資卡遞給我時，我把最后一顆糖塞進你嘴里；就是我們吵完架，你先說“餓了”，我先說“給你煮面”。

煙火人間，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