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 9月,銀川解放。解放軍接管市政府,軍管會立刻展開工作,首要任務是清查馬鴻逵的財產。馬鴻逵在寧夏盤踞多年,勢力大,眾人都覺得他的財產肯定多。
軍管會第一站去了他的私人府邸。這處府邸占地兩百多畝,是豪華建筑群,能看出昔日很奢華。但軍管會的人搜遍每個角落,結果讓所有人都意外。
他們只抄出上千公斤羊毛和駝毛,總價值不超過 5000 塊大洋。這么大的公館里,沒找到金銀財寶,只有這些帶膻味的貨物。
9 月 23 日深夜,銀川南門城樓上的青布旗被扯下。隨后,紅旗升了起來,在風中展開。
十九兵團先遣營趁著月色進入銀川。他們本以為能看到不少財富,馬鴻逵被稱 “寧夏王”,在寧夏統(tǒng)治多年,搜刮了百姓不少錢財。
可實際情況是,他們只找到一千二百三十公斤羊毛、八百七十公斤駝毛,換算后價值不到五千塊銀元。
負責清查的軍管會主任王誠,坐在榆木桌子前,皺著眉頭,用力拍桌子說:“這不可能!”
三天前,蘭州戰(zhàn)役中繳獲了馬家軍的密檔,王誠看得很清楚。密檔顯示,1948 年,馬鴻逵僅通過富寧公司倒賣煙土,就賺了法幣八十億。
按當時金價算,這筆錢至少能換三噸黃金。但現(xiàn)在,這么大的公館里,別說黃金,連幾枚銀元都難找。
馬鴻逵的狡猾,三十年前就有跡象。1919 年,他在北京給袁世凱當侍從武官,那時就明白 “藏富于民不如藏富于洋”。
1949 年 5 月,蘭州局勢危急,馬鴻逵慌了。他連夜叫心腹到省銀行密室對賬。
據(jù)馬鴻逵的堂侄馬廷秀后來回憶,當時馬鴻逵表情嚴肅,敲著檀木桌子下令:“四姨太的翡翠鐲子,要裹在羊毛里運走;五姨太的西洋鐘表,塞進駝毛袋。陳納德的飛機三天后到仁存渡口,羊毛袋子必須提前三天裝好!”
馬鴻逵算計得很精。他讓長子馬敦厚以 “運銷寧夏特產” 為名義,把二百五十箱羊毛分批運往香港。每箱羊毛的夾層里,都藏著金磚。
次子馬敦靜也沒閑著,帶著三十箱 “駝毛樣品” 直飛上海。在匯豐銀行租的地下金庫里,十二噸黃金被熔成五百克一根的金條,碼放得很整齊。
更厲害的是,他還改了寧夏銀行的賬冊。所有進出賬目都用暗語標注,黃金記成 “夏貨”,白銀記成 “冬貨”,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老會計,也看不出問題。
但馬鴻逵的貪婪,最終害了自己。1947 年,他在寧夏強行搞 “土地清丈”,把農民的良田劃成 “官荒地”。原本每畝征糧三升,一下子漲到五斗。
中衛(wèi)縣老農李二栓,記得很清楚那年的事。秋收時,保長帶著兵丁挨家收糧。
李二栓家有五畝水田,收了三石麥子,可官府說要收五石。沒辦法,差的兩石只能借高利貸補上。
馬鴻逵這樣做,寧夏百姓過得很苦,民間流傳起民謠:“萬物皆稅,屁捐三分?!?/p>
解放軍快到城下時,馬鴻逵還在想他的黃金。9 月 15 日,他帶著六姨太,還有六個裝黃金的箱子,逃往重慶。
臨走前,他特意叮囑心腹:“銀川的宅子,就留些羊毛駝毛,讓共軍以為我窮得只剩這些?!?/p>
可他沒料到,軍管會主任王誠清查公館時,發(fā)現(xiàn)了暗閣。在公館地窖的磚縫里,藏著半本用密語寫的賬冊。
賬冊上寫得很清楚:1949 年 3 月運往香港的最后一批黃金,有二點五噸,裝在標著 “寧夏特產” 的木箱里,由陳納德的飛虎隊負責押運。
但這筆巨額財富沒給馬鴻逵帶來好處,反而成了催命符。
1950 年,他帶著三姨太、五姨太,逃到洛杉磯。
到了洛杉磯,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弄的 “黃金帝國” 已經出了很多問題。四姨太劉慕俠管著錢,每個月只給馬鴻逵三百美元生活費。
五姨太鄒德一因為和戲子有私情,被趕出家門。長子馬敦厚為了爭家產,甚至把馬鴻逵的行蹤告訴了臺灣特工。
更讓人覺得諷刺的是,他存在上海的三噸黃金,早在 1949 年就被宋子文以 “戰(zhàn)時儲備” 的名義調到臺灣,連張收據(jù)都沒給他留。
1965 年冬天,馬鴻逵病得很重,躺在洛杉磯醫(yī)院的病床上。他看著窗外的雪花,小聲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想起 1932 年剛到寧夏時,父親馬福祥說的話:“做官要學曾國藩,斂財要學胡雪巖。”
可馬鴻逵既沒學會曾國藩的隱忍,也沒守住胡雪巖的底線。解放軍攻破蘭州時,他還想用錢買通美軍艦艇;臺灣當局要查他時,他還以為帶黃金就能保命。
現(xiàn)在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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