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嬰兒傀儡)
2歲被抱上龍椅當(dāng)“擺設(shè)”,5個月后就病死了,連“朕”字都還不會說,卻成了東漢又一個亡國“背鍋俠”,漢沖帝劉炳,這短短一生,到底有多可憐?
漢安二年(公元143年)的洛陽皇宮,虞貴人的寢宮里終于傳來嬰兒的哭聲,太監(jiān)飛跑著去報信:“陛下,虞貴人生了,是個皇子!”
正在喝酒的順帝劉保一下子蹦起來,跌跌撞撞往寢宮跑,盼這個兒子,盼了整整14年。
劉保的后宮其實并不算小,除了皇后梁妠、還有幾個貴人,可他常年沉溺酒色,身體早就垮了,愣是生不出個兒子。
梁皇后跟了他16年,肚子沒動靜;其他妃子要么沒生育,要么生了女兒,就虞貴人,入宮14年,總算給他生了個帶把的。
(圖:皇宮誕皇子)
劉保抱著皺巴巴的嬰兒,笑得合不攏嘴:“朕有兒子了!朕有兒子了!”給孩子取名“炳”,希望他能“照亮大漢”,可他不知道,這孩子連“大漢”倆字都沒機(jī)會認(rèn)識。
劉炳這“獨(dú)苗”,打小就嬌生慣養(yǎng),卻也弱不禁風(fēng)。那會兒東漢的醫(yī)療條件差,嬰兒存活率低,虞貴人天天抱著他,生怕出點(diǎn)意外。
有次劉炳發(fā)低燒,虞貴人一夜沒睡,抱著他在屋里轉(zhuǎn)圈,嘴里念叨“保我兒平安”,她知道,自己沒梁皇后的權(quán)勢,兒子是她唯一的依靠。
(圖:病榻立太子)
漢安四年(公元144年)四月,剛滿1歲的劉炳被立為太子。說是立太子,其實就是走個過場:順帝躺在病床上,連坐都坐不起來,梁皇后站在旁邊,手里攥著傳國玉璽,太監(jiān)把劉炳抱到順帝跟前,順帝摸了摸兒子的臉蛋,有氣無力地說“以后……靠你了”,話沒說完就咳嗽起來,他自己都知道,這孩子將來,得靠梁家人。
果然,四個月后,順帝就死在了龍床上。梁皇后立馬變成梁太后,當(dāng)天就把2歲的劉炳抱上龍椅,登基為帝,改元永嘉。
(圖:未央宮登基)
登基大典那天,劉炳穿著迷你龍袍,被太監(jiān)抱在懷里,龍袍太長,拖在地上,他還以為是玩具,伸手去拽。底下跪著的大臣里,梁太后的哥哥梁冀站在最前面,斜著眼看小皇帝,嘴角帶著笑,這天下,現(xiàn)在是他們梁家的了。
劉炳的“皇帝生涯”,說穿了就是“吃睡哭”三件事。
每天早上,太監(jiān)把他抱到朝堂上,放在龍椅上的小墊子上,梁太后坐在旁邊的簾子里,跟大臣議事。
(圖:朝堂當(dāng)擺設(shè))
劉炳聽不懂,要么東張西望,要么玩自己的小手,實在坐煩了就哭鬧,這時太監(jiān)就會趕緊把他抱下去。
朝堂上的大事,比如西北羌族又造反了、哪個地方鬧饑荒了,全是梁太后和梁冀說了算,劉炳連個“嗯”都不用哼。
梁冀這大將軍,是出了名的囂張。
有次大臣們討論賑災(zāi)的事,有個老臣說“得從國庫里撥糧食,不然老百姓要反了”,梁冀當(dāng)場拍桌子:“國庫的錢是給太后和皇上用的,賑什么災(zāi)?再敢多嘴,把你貶到邊疆去!”
(圖:梁冀斥大臣)
小皇帝劉炳在簾子里聽見動靜,嚇得“哇”一聲哭了,梁太后趕緊哄:“乖,不怕,舅舅跟大臣玩呢”,這哪是玩?這是拿東漢的江山當(dāng)兒戲。
那會兒的東漢王朝,早就不是“光武中興”的樣子了,西北羌族造反,打了15年,朝廷花了數(shù)十億餉銀,錢確全被梁冀這些人貪了,洛陽周邊鬧蝗災(zāi),莊稼全被啃光,老百姓沒飯吃,到處逃荒,路邊的餓死的百姓,一堆一堆的。
梁太后和梁冀自然是不管這些,照樣修豪華府邸,天天喝酒吃肉,小皇帝劉炳的奶粉(那會兒叫“乳糜”),都是用最好的牛奶和小米熬的,可宮外的老百姓,連樹皮都快啃光了。
有個正直的大臣叫張綱,看不過去,上書說“現(xiàn)在外戚專權(quán),民不聊生,再不管,大漢要完了”。
梁冀看了奏折,把張綱貶到廣陵當(dāng)太守,還跟梁太后說“這種不懂事的大臣,就該讓他離京城遠(yuǎn)點(diǎn)”。
小皇帝劉炳哪知道這些?他還在宮里玩太監(jiān)的胡子,以為天下太平得很。
永嘉元年(公元145年)正月,洛陽下起了大雪,皇宮里的炭火燒得旺旺的,可2歲多的劉炳卻突然發(fā)起高燒,小臉燒得通紅,哭著喊“奶……奶”(指乳母)。
乳母趕緊抱著他去找太醫(yī),太醫(yī)來了一看,搖頭嘆氣,這孩子本就體弱,又趕上冬天,風(fēng)寒入體,加上皇宮里空氣不流通,病情一天比一天重。
梁太后來看過一次,見劉炳昏昏沉沉的,只說了句“好好照顧”,就轉(zhuǎn)身去處理“朝政”了,其實是跟梁冀商量,萬一劉炳死了,該找哪個宗室子弟當(dāng)新傀儡。
有野史說,劉炳是被梁氏“害死”的,因為他們怕劉炳長大親政,奪了梁家的權(quán)。但《后漢書》里明確寫著“永嘉元年正月戊戌,帝崩于玉堂前殿”,還提到“帝在襁褓,太后臨朝”,沒說被害的事。
要知道,東漢皇室的嬰兒存活率本就低:順帝就劉炳一個兒子,之前肯定也有過孩子,只是沒活下來;再往前,和帝的兒子劉?。懙郏┮仓换畎偬?。那會兒沒有抗生素,一場風(fēng)寒就能要了嬰兒的命,劉炳的死,大概率是正常病逝,野史不過是后人同情他,故意加的“陰謀論”罷了。
(圖:皇宮病重)
劉炳病重的最后幾天,連奶都喝不進(jìn)去,乳母抱著他,眼淚滴在他臉上,他含糊地抓著乳母的衣服,像是想說什么,可終究沒發(fā)出聲音。
正月戊戌那天,小皇帝就在乳母懷里,慢慢沒了呼吸,這一年,他才3歲,在位剛滿5個月。
(圖:秘不發(fā)喪)
梁太后得知消息,沒掉幾滴眼淚,先讓人秘不發(fā)喪,趕緊派梁冀去渤海(今河北滄州)接勃海王劉鴻的兒子劉纘(zuǎn)來洛陽,準(zhǔn)備立為新皇帝。
直到劉纘快到了,才宣布劉炳的死訊,把他葬在懷陵,謚號“孝沖皇帝”,“沖”是“幼小”的意思,這謚號,倒也算實至名歸。
劉炳的一生,連“人生”倆字都算不上:沒學(xué)會說話,沒認(rèn)識幾個字,沒走出過皇宮,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皇帝”,就成了東漢權(quán)力游戲的“工具人”。他的悲劇,不是他的錯,是東漢皇室沒落的縮影。
從竇太后開始,外戚就把皇帝當(dāng)擺設(shè):和帝13歲親政,安帝13歲當(dāng)傀儡,順帝11歲靠太監(jiān)復(fù)位,到劉炳這兒,干脆成了2歲的嬰兒。
當(dāng)權(quán)力只屬于太后和她的兄弟,當(dāng)皇室連“能長大的繼承人”都沒有,這個王朝,早就沒了“大漢”的骨氣,只剩下空殼子。
有人說,劉炳要是沒當(dāng)皇帝,說不定能活久點(diǎn),跟著虞貴人在王府里長大,不用被抱去朝堂當(dāng)擺設(shè),不用擔(dān)“亡國”的虛名,哪怕只是個普通宗室子弟,至少能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
可歷史沒有如果,他生在了東漢最爛的年代,生在了最需要“傀儡”的時刻,就只能成為又一個悲劇。
我們記住劉炳,不是因為他是皇帝,是因為他的可憐提醒我們:權(quán)力場上,最無辜的永遠(yuǎn)是那些沒能力反抗的人。當(dāng)大人把欲望和野心,都壓在一個嬰兒身上,這個時代,早就不配叫“盛世”了,而東漢的滅亡,從劉炳被抱上龍椅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注定了。
本篇為歷史通俗演繹,主要參考《資治通鑒》《后漢書》,部分情節(jié)融合民間傳說與文學(xué)再構(gòu)。
參考資料:
司馬光:《資治通鑒》,北京:中華書局,1956年。
(南朝)范曄:《后漢書》,北京:中華書局,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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