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首爾光華門大街時,我特意掃了眼兩邊招牌,滿街彥文看得人眼暈,連半個漢字的影子都沒找著。
后來去河內(nèi),認識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他帶我去自家祠堂,對著牌位上“先考妣”三個字直撓頭,說打小沒學過,根本認不出。
老實講,這倆場景讓我挺唏噓的,以前漢字在東亞多普及啊,現(xiàn)在倒好,在有些國家反倒成了“外語”。
今天就聊聊四個曾經(jīng)使勁剝離中華文化影響的國家,有的幾乎全盤西化,有的現(xiàn)在又悄悄把漢字撿了回來。
韓國:廢漢字最狠的,最后被同音詞坑得最慘
韓國當年棄用漢字的勁頭,在這四個國家里怕是最足的。
日本投降后,李承晚政府直接把“去漢字”寫進建國綱領(lǐng),1948年還搞出《韓文專用法》,規(guī)定公文、報紙、學校都得用彥文。
到了1970年,樸正熙更絕,要求小學里“零漢字”,連“漢城”都改成了“??”(Seoul),2005年還逼著中文世界也跟著改叫“首爾”。
本來想這么一折騰,漢字就能徹底從韓國消失,結(jié)果麻煩很快就來了。
彥文是表音文字,可韓國70%的詞都源自漢語,沒了漢字區(qū)分,歧義能多到讓人崩潰。
比如“??”,既能指“首都”也能指“水道”;“??”既能說“薔薇”也能說“長眉”。
法院寫判決書都得在彥文后面括號標漢字,不然律師都沒法辯論。
最嚴重的是2011年,高鐵上一萬五千多根枕木,就因為“??”(防水)被誤讀成“??”(放水),最后全裂了,成了韓國工程史上最大的烏龍。
現(xiàn)在倒好,韓國又開始往回找補了。
1998年金大中就提過要“恢復漢字教學”,2020年二十位前總理還聯(lián)名上書,要求小學五年級起就得學漢字。
江南區(qū)的漢字補習班,學費比英語班還貴四成,連三星招聘都得看漢語六級證書。
如此看來,用行政命令廢漢字容易,可詞匯里的漢語底子改不了,真到影響司法、工程的時候,還得把漢字請回來,這繞的彎路可真不少。
越南:被殖民者改了文字,現(xiàn)在靠中文找工作
越南的情況和韓國不一樣,它不是主動要丟漢字,是被法國殖民者逼著改的。
17世紀的時候,有個耶穌會士叫羅德,發(fā)明了拉丁化的“國語字”,一開始是為了傳教方便。
到了1865年,法國總督直接發(fā)了《國語字公報》,強制推國語字,還把科舉考場關(guān)了,儒家經(jīng)典也燒了,就這么斷了漢字和官方教育的聯(lián)系。
1919年順化辦了最后一科科舉,從那之后,漢字在越南官場上就徹底沒了位置。
越南獨立后,按理說該撿回自己的文化吧?沒想到反而把殖民時期的國語字扶正了。
1945年胡志明在巴亭廣場讀《獨立宣言》,用的就是國語字,還把它說成是“民族獨立的符號”。
接下來三十年,北越政府更把漢字當“封建枷鎖”,連寺廟里的楹聯(lián)都被漆成國語字。
到了80年代,河內(nèi)國家大學的中文系,整個系就剩17個學生,漢字教育幾乎斷了層。
可文化這東西,不是說丟就能丟的。
越南1800年前的地方志、族譜、醫(yī)書,全是用漢字寫的。
2025年有個調(diào)查顯示,七成多二十歲的年輕人,連自己曾祖父的名字都寫不出來,因為家譜是漢字。
學界都自嘲,“咱們國家的歷史,還得請中國學者幫忙翻譯”。
不過最近幾年,越南又刮起了學中文的風,說穿了還是因為現(xiàn)實需求。
現(xiàn)在中越貿(mào)易額都突破兩千三百億美元了,會中文的大學生,找工作幾乎沒難度。
2025年越南高中畢業(yè)考試,選考中文的學生有十二萬,選法語的才一萬一。
河內(nèi)大學的孔子學院,漢語考試人數(shù)在全球都排第一,出版社還引進了中國的小學語文教材,就把拼音改成國語字。
說實話,經(jīng)濟杠桿的力量是真不小,以前被當成“封建殘留”的漢字,現(xiàn)在反倒成了香餑餑。
新加坡:華人占七成,卻靠英語當“防火墻”
新加坡的情況最特別,全國75%都是華人,卻偏偏把英語當成“國家語言”。
1965年新加坡從馬來西亞獨立出來,李光耀政府特別擔心,怕周邊國家把新加坡當成“第三中國”,所以就把英語定為“中立語言”,想靠這個切斷和中華文化的直接聯(lián)系。
那時候新加坡對華語的“限制”也挺狠的。
1978年把唯一的華文大學南洋大學關(guān)了,1987年更規(guī)定所有中小學都得用英語教學,華語只算“第二語言”,每周就幾節(jié)課。
本來想這么一來,就能避免“文化偏向”,結(jié)果兩代人之后,問題就顯出來了。
2022年新加坡人口普查,快一半的華裔家庭,日常說話都用英語,比1990年翻了一倍多。
二十五歲以下的年輕人里,能看懂華文報紙的只剩兩成多。
最尷尬的是清明節(jié),有年輕人拿著祖先牌位問長輩,“‘曾祖父’用中文怎么寫啊”。
新加坡政府也沒完全放棄儒家文化,還請了哈佛教授杜維明,把“孝”“禮”這些概念翻譯成英語,放進中學的“公民與道德”課。
學生能用英語辯論“filialpiety”(孝道),可讓他們寫“孝”字,十有八九都寫不出來。
這種“英語當殼、華語當核”的模式,被學者稱為“文化雙層運營”,可說實話,這樣的“運營”,總讓人覺得有點擰巴。
從1979年開始,新加坡每年都搞“講華語運動”,地鐵里、商場里全是橫幅。
可到了2025年,口號都改成“EnglishOK,華語AlsoCan”了。
官方也承認,英語在全球的“實用價值”太高,家長肯定不愿意放棄,華語只能爭取當“第二高端語言”。
很顯然,當經(jīng)濟回報和文化認同沖突的時候,就算是政府,也攔不住西化的趨勢。
其實這四個國家折騰了一百年,不管是主動棄用漢字,還是被動改了文字,最終都發(fā)現(xiàn),文化不是想“斷舍離”就能斷舍離的。
日本留著兩千多漢字,可憲法學德國、企業(yè)學美國;韓國廢了漢字又撿回來,還得靠漢字解決歧義;越南把漢字送進博物館,現(xiàn)在又靠中文找工作;新加坡用英語立國,卻在清明節(jié)面對“認不出祖先名字”的尷尬。
就像韓國學者李御寧說的,“你可以用法律把漢字趕走,卻沒法把漢語詞匯從人們的嘴里拔走;你可以用政治把自己打扮得像西方,卻沒法把膚色和姓氏改成史密斯”。
文化這東西,更像寫在基因里的程序,不是想卸載就能卸載的。
以后這些國家會不會又有新的“文化轉(zhuǎn)向”?怕是得看孩子們的課本,看他們這代人,怎么平衡“實用”和“根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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