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Cloud

審校｜烏其多

上周，一位女大學生在美國加州一處沖浪勝地沖浪時，突然覺得腳好像被什么東西“咬”了一下。她嚇得直接掉水里了，待她浮出水面后往沖浪板一看——

好家伙！一只毛茸茸的、又大只又粗壯的海獺就坐在她的沖浪板上。

圖源： NativeSantaCruz

好在身上好像被咬過的地方皮膚并沒有破損，她覺得這可能只是海獺試探性的小咬一下。但是，沖浪板被海獺霸占了。她試著翻倒沖浪板趕跑海獺，可海獺不為所動，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大約20分鐘。幸運的是，附近有人發(fā)現(xiàn)問題后幫她撥打了救援電話。

當救援人員趕到時，海獺正躺在沖浪板上，而無奈的沖浪者則在水中等待著。救援人員先將人護送回岸邊，再返回水中去和海獺搶沖浪板。經過短暫的掙扎，海獺最終選擇讓步，放“爪”了。它也沒有咬破沖浪板。

圖源： NativeSantaCruz

第二天，又有一名沖浪者在該海域遭遇了類似情況：沖浪者在水中嘗試翻轉沖浪板，將海獺“倒”到水里，但靈活的海獺很快又爬回板上躺著。

沖浪者最后把海獺弄下來了，但它在后面追著，還抓住了沖浪板的繩子，試圖往后拉。 圖源：NativeSantaCruz

兩年前的那只“網紅”復出了？

事實上，2023年夏天曾引起國際社會關注的海獺搶奪沖浪板新聞也發(fā)生在這里。當時一只編號為841的雌性海獺多次和玩沖浪板和皮劃艇的人類爆發(fā)激烈沖突，爭奪甚至咬爛沖浪板，當?shù)匾吧鷦游锕賳T認為它的行為極具攻擊性，想將其捉拿歸案，好評估一下要不要把它送到水族館或動物園，但多次追捕行動都無功而返。

2023年6月，海獺841在沖浪板上， 圖源：NativeSantaCruz

成功逃避追捕的海獺841還因此成為了“網絡紅獺”。事實上，當時野生動物學家懷疑這只當時5歲的海獺可能懷孕了——由于懷孕期間的激素變化，雌性海獺此時更容易出現(xiàn)攻擊性行為，但因為無法捕獲它進行健康評估因此不好下結論。

雌性海獺通常在4歲或5歲時首次生育。它們的孕期大約為6個月，人們無法通過外形判斷一只海獺是否懷孕了，即使它快要生了也看不出來。海獺很少生雙胞胎，即使生了兩只，海獺媽媽通常也不得不拋棄其中一只，因為有限的精力只允許它一次照顧一只幼崽，甚至照顧一只都需要極大的能量消耗。

2023年10月底，他們終于確認這只海獺已經產下了一只幼崽，也放棄了當初想要捕獲這只海獺的計劃。而生完孩子后，海獺841也不再去搶奪人類的沖浪板了。

海獺841和幼崽還有一只海鳥一起漂浮，圖源：NativeSantaCruz

目前還無法確定上周事件的罪魁禍首是否也是海獺841，原本在它身上的追蹤器已經不見了。由于海獺彼此之間會互相學習，因此肇事者也有可能是841的模仿者。海獺的這個行為也可能與人類的喂食有關，這會導致海獺沒有表現(xiàn)出對人類的正?？謶?，從而導致沖突發(fā)生。

海獺在沖浪板上留下的咬痕，圖源： NativeSantaCruz

海獺需要多“躺平”

當?shù)佤~類和野生動物管理專家曾提醒人們：對人類而言，海岸是休閑娛樂的地方，而對海獺來說，這里是覓食、休息和生養(yǎng)后代的家園。

雖然沖浪板被海獺占領是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但與此同時也意味著，海獺的生活受到人類的打擾。研究表明，生活在加州中部海岸發(fā)達地區(qū)的海獺平均每天被人類打擾六至九次。

反復的干擾會耗盡它們寶貴的能量儲備，并可能使警惕的海獺變得具有攻擊性。海獺不像鯨魚和海豹那樣擁有厚厚的脂肪，它們必須依靠皮毛和較高的新陳代謝來保暖。為此，成年海獺每天必須積極覓食，吃掉相當于自身體重30%的食物才能滿足能量需求。

為了節(jié)約、保存能量，它們在不覓食的時候經?！疤善健?/strong>——仰面漂浮在水面上休息。人為干擾增加的話，可能導致海獺能量過度消耗，對它們造成傷害，這對那些需要能量儲備來維持體力來喂養(yǎng)幼崽的海獺媽媽而言尤其危險。

海獺841和幼崽漂浮著，圖源：NativeSantaCruz

海獺可愛，但要保持距離

對偶遇海獺的人類，美國魚類和野生動物管理局的建議始終都是——不要靠近。如果是海獺主動靠近人，人應該后退遠離；在試圖阻止它們的時候，要借助身邊的物件進行阻擋或將其輕輕推開，注意不要用手；也不要靠近拍照，更不要喂食海獺。

雖然海獺看起來很可愛，但它們擁有強大的下顎和鋒利的牙齒，有可能讓人或寵物受傷，應注意始終與它們保持安全距離。

蒙特雷灣水族館（Monterey Bay Aquarium）是知名的海獺研究和救助機構。在救助和照顧海獺的時候，水族館的工作人員也一直通過各種方法與海獺保持距離，例如在給海獺寶寶喂奶、梳毛的時候，工作人員都會全副武裝——身上穿著寬松的黑色橡膠服，臉上戴著焊接面罩，之所以把自己整個偽裝起來，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人類外表，避免與海獺有眼神接觸，不讓海獺對人類產生依賴或放松警惕。

在小海獺免疫力比較弱的階段，水族館的工作人員會照顧小海獺直至其健康狀況穩(wěn)定下來，圖源：Sea Studios Foundation

水族館還開創(chuàng)了一項“海獺后媽”項目。在救助擱淺的海獺寶寶時，水族館會讓無法放生野外的雌性海獺充當海獺寶寶的媽媽。這些成年雌性海獺會教小海獺各種生存技能，比如梳理毛發(fā)和如何打開貝類等食物的外殼以及其他海獺需要知道而人類無法教會的事情。待小海獺長大后，它們經過評估就會被放歸到野外。

研究發(fā)現(xiàn)，由海獺后媽養(yǎng)大的小海獺放歸后和野外出生長大的海獺差不多，可以較好地適應野外生活，而且也會對人類保持警惕。

水族館里的海獺后媽帶娃，圖源： Randy Wilder, Monterey Bay Aquarium

海獺841也是在水族館出生的，但它是由自己的海獺親媽撫養(yǎng)長大的，在成長期間也幾乎沒有受到人類行為的干預。不過它的親媽之所以會在救助中心，是因為它曾經接近皮劃艇被“舉報”抓走了。

2020年6月，大約2歲的海獺841經過評估認為可以獨立生存，也不會為了食物而和人類互動，然后被放歸野外，它在剛開始的一年多的時間里都表現(xiàn)得和普通的野生海獺一樣，直到2022年9月它突然開始與人類產生互動。

對于擱淺的體弱海獺孤兒，一位工作人員在照顧時“全副武裝”。圖源：Angela Hains, Monterey Bay Aquarium

海獺救助團隊可以保證在救助時和海獺保持距離，但無法保證在放歸后，其他所有人也都這么做。每一次與人類的近距離互動，可能都會降低海獺對人類的警惕，而拉近的距離，也意味著沖突或受傷的可能性在增加。

不管是面對海獺，還是任何其他野生動物，作為普通人，為了雙方的安全和健康，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和它們保持安全距離，不要試圖撫摸和投喂。

為了不打擾海獺，文章開頭的那位女大學生和其他一些沖浪者打算前往其他海域，圖源： Nat iveSant aCruz

參考資料：

[1] On October 15th at 5:06pm, Santa Cruz... - Santa Cruz Fire Department. Facebook.com. Published 2016. Accessed October 21, 2025. https://www.facebook.com/SantaCruzFire/posts/pfbid0VczFFc3GofjEQ25KvRc2eB5FDwPUMX13AF8ps3uPgskhXDFTgknvWcr1HuR6Jz1Kl

?[2] Give wildlife the space to be wild | U.S. Fish & Wildlife Service. FWS.gov. Published 2024. Accessed October 21, 2025. https://www.fws.gov/story/2024-05/give-wildlife-space-be-wild?

[3] Jones D. An otter turned outlaw continues to evade wildlife officials in Santa Cruz. NPR. Published July 22, 2023. Accessed October 22, 2025. https://www.npr.org/2023/07/22/1189352338/sea-otter-search-santa-cruz-surf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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