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知音真實故事（ID：zsgszx118）

編者按

當(dāng)龔琳娜與老鑼在德國晚宴上敲鑼三聲，為 20 余年的婚姻與藝術(shù)共生畫下句點(diǎn)，這場告別早已超越 “離婚” 的八卦敘事 —— 它更像一面鏡子，照見靈魂伴侶關(guān)系的另一種可能：不是綁定到終老，而是在彼此生命里完成 “藝術(shù)共振” 的使命后，體面歸還彼此的 “自我”。

他們曾是極致的共生體：老鑼的旋律為龔琳娜而生，龔琳娜的聲線讓老鑼的創(chuàng)作落地?？僧?dāng)大理的山水留不住溝通的溫度，當(dāng)藝術(shù)合作的裂痕撕開生活的罅隙，“不勉強(qiáng)” 成了比 “執(zhí)念挽回” 更清醒的選擇。沒有撕扯與怨懟，唯有手鑼與鐵鍋的交換、《自由鳥》的重唱，恰是對 “愛” 最通透的注解：好的關(guān)系從不是相互捆綁，而是哪怕走向不同的路，也能感恩曾共享過一段滾燙的歲月。

01

老鑼很正式地對我說：“琳娜，我有了一個女朋友?！?/p>

我震驚極了，問：“是誰？”

他說：“你知道的。這幾年，我經(jīng)常給她寫信?！?/p>

我想起來了。早在兩三年前，老鑼還在大理生活時，經(jīng)常對我提起一個奧地利“朋友”。他說，她離婚了，有兩個孩子，遇到一些生活上的困境，他經(jīng)常寫信鼓勵她。

遲鈍如我，完全沒當(dāng)回事兒?，F(xiàn)在，他直接通知我，這個“朋友”，成了他的“女朋友”。

怎么可能？他是那么愛我。

對一個人長年累月最深最深的信任，就像周遭的空氣，平時很尋常，一旦失去，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堅決不相信！

早春的一天，收到老鑼的微信，“我今天要去女朋友家?！?/p>

我不相信。我問他：“你不能不去嗎？”他說:“不行?！?/p>

我在夜里悄悄地哭。我就是不信。

從這以后，每一次他去“女朋友”家，都會告訴我，像一把刀一次又一次插在我的心上。我還是不信。

直到2020年4月，老鑼生日前幾天，我收到他的一封電子郵件。這封郵件，讓我的心徹底涼了。

親愛的琳娜，我想了很久，也試過跟你說話，現(xiàn)在還是要寫信。

我們已經(jīng)不是情人,我們也沒有一起的家。你在中國,我和孩子在德國，可以說我是單身父親。我們的發(fā)展很自然到了現(xiàn)在的境況，沒有什么壓力，也沒有欺騙，沒有假的。

我們有很深的感情，我們有兩個很好的孩子，我們有很深的互相的尊敬。

我愛你，但我不是你的情人。我愛你，但我不是你的老公。我愛你，但我不是你的。

老鑼

讀完信，我的第一個念頭是:他要跟我分手?!

接下來的幾分鐘，更是思緒萬千:他真有別的女人了?這么多年的感情、事業(yè)、家庭，說不要就不要了?如此默契的藝術(shù)合作，就這么放棄了?……

這封信沒有再提“女朋友”，卻比之前任何一次提到“女朋友”，都更讓我感到他去意已決。

我們的愛情，到底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

02

2017年春天的一個清晨，記憶中是個周末，老鑼醒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不幸福?！?/p>

那是我們一家四口從德國回到北京的第七個年頭。那時的我，經(jīng)過七年努力，已經(jīng)擁有不小的知名度，隔三岔五總能收到電視臺的演出邀約，上了一些很有影響力的晚會、綜藝、真人秀。在北京一個安靜的小區(qū)里，租下兩套寬敞的房子，一個是家，一個是工作室。有司機(jī),有保姆,有很多漂亮衣服,有一個“明星”該有的一切……

但是，我真的幸福嗎?我想起在德國的日子，桃花源一樣的記憶。

“我們搬家吧?離開大城市?！?/p>

“可是去哪兒呢?”我問。

“我想要有太陽，有山，有水?！彼f，“還要有好的人文環(huán)境。我需要身心放松，不想再去重新建立和創(chuàng)造，我太累了?！?/p>

2017年夏天，北京的家和工作室租約到期，我們決定離開這座城市，安家大理。

從來到大理的第一天起，我和老鑼就開始規(guī)劃新的音樂創(chuàng)作。就在這時，一個邀約來了。CCTV1的一位節(jié)目負(fù)責(zé)人，邀請我和老鑼參加一檔新節(jié)目《經(jīng)典詠流傳》。老鑼創(chuàng)作了一首3分多鐘的短歌，集編鐘、樂隊、人聲為一體，名為《上下求索》，取材于屈原的千古名篇《離騷》。

《上下求索》在央視一套播出之后，激起了很多漣漪。

不久，我們接到隨州市市長的電話，邀請我們再創(chuàng)作一首編鐘歌曲。于是，我們與編鐘樂團(tuán)二度合作，演繹了一首《遂古之初》，同樣取材自屈原作品《天問》。

后來，我們又應(yīng)北京衛(wèi)視之邀，去了武漢，用湖北博物館的編鐘錄制了一首純?nèi)寺曇髡b的《湘夫人之歌》。

當(dāng)清越悠揚(yáng)的鐘聲響起，我和老鑼心中所有的低落、陰霾、抑郁，全都消散了。我們仿佛發(fā)現(xiàn)了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新大陸，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對未來充滿希望。

我和兩個兒子

到大理后，?？岷脱趴嵋恢痹谝粋€“家庭私塾”上學(xué)，那是一段自由自在的經(jīng)歷。一年多以后，海酷14歲，是時候讓孩子們接受正規(guī)的學(xué)校教育了。2019年3月，老鑼帶孩子們重返德國。我獨(dú)自留在大理，開始“單身時光”。

不久，我接到湖南衛(wèi)視的電話，邀請我參加《我是歌手》，作為第四輪的“踢館歌手”。

就在我忙于參加《我是歌手》的一輪輪比賽時，老鑼在德國過著“打游擊”的生活。孩子們住校了,而他居無定所,有時住在父母家,有時去看望朋友。

我們隔三岔五仍用微信聯(lián)絡(luò)，聊聊彼此的日常。我在微信里對他講一切關(guān)于“我”的事、卻很少問及“你”，我能感受到他有一種失落。他說:“我們沒有共同的話題了，你不關(guān)心我的生活，我對你講的也沒有興趣?！?/p>

2019年夏天，孩子們放暑假，老鑼帶著他們回到了大理。剛剛過去的半年里，老鑼多年習(xí)慣的工作模式被打破了，團(tuán)隊以我為中心，運(yùn)轉(zhuǎn)得挺好，他似平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我們彼此都有些別扭。

最讓他“生氣”的是，盡管他和孩子們回來了，我卻仍然按自己的節(jié)奏安排著日常生活：練太極、學(xué)古琴、教鄰居唱歌。老鑼很不高興地對我說：“我們在你眼中好像不存在，你都不管我們。”

我在不止一個場合說過，結(jié)婚十幾年，我們倆永遠(yuǎn)互相抱著睡，像連體嬰兒一樣。然而,從這個夏天開始,不再是這樣了，我們每晚躺在床上,都是背對背，彼此離得老遠(yuǎn)，我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他也氣不打一處來。

不久，國內(nèi)一家音樂平臺邀請我與上海一位年輕的音樂制作人C合作新歌,作為該平臺的“中國韻”主題曲。我們沿襲過去習(xí)慣的工作模式，由老鑼作為團(tuán)隊的音樂總監(jiān)/制作人出面與對方溝通。我在前期并沒有參與。

老鑼完成了這首新歌的旋律，我錄了音，C也完成了配器。然而，新歌上線前十幾天，老鑼和C的意見發(fā)生了分歧，誰都不肯讓步。老鑼一氣之下退出了工作群。時間緊迫，我不得不進(jìn)入工作群，組織了一個電話會議，直接與C溝通。我問他:“三天之內(nèi)，你可以重新創(chuàng)作詞曲、完成編配嗎?”

他很有信心地回答:“可以?！?/p>

我說:“那好，按你的想法寫，我聽你的?！?/p>

緊接著，我在電話中對所有參會人員說:“此前，老鑼和大家做的所有工作都白費(fèi)了。謝謝你們，也謝謝老鑼?！?/p>

掛斷電話后，我哭了。

這是我和老鑼多年藝術(shù)合作上的首次分開。

我沒有辦法對老鑼表述那些復(fù)雜的心理過程，只是站在他面前，告訴他一個簡單的結(jié)果:“這個項目要完成，我只能和C合作?！?/p>

老鑼愣住了，他看著我，好幾秒鐘，然后說:“你不要我了，是嗎?”他是傷心的，我也是傷心的。

一周以后，在上海的正式錄音很順利。我告訴老鑼，我們的藝術(shù)合作關(guān)系，必須重新梳理。幾天后，孩子們開學(xué)了，他們父子三人又返回德國。

2019年底，老鑼從德國回來。我們談了很久，他顯得很痛苦。

“琳娜,我要很嚴(yán)肅地告訴你,我們沒有未來了。”他最近已經(jīng)無數(shù)次這樣講，這次，講得格外嚴(yán)重，“我們越走越遠(yuǎn)，看不到希望?！?/p>

我很吃驚:“為什么?”

他說:“你不覺得我們之間極其別扭嗎?話也說不通，路也不一樣。我們?yōu)槭裁催€要睡在一張床上?”

“你不愛我了嗎?”我突然問他?！澳阍趺磿@樣想?”他不置可否。

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我像大多數(shù)女人一樣追問。

“我不告訴你。但是，我愛不愛別人，和愛不愛你，不是一回事?！?/p>

那天，是我第一次對我們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真正的危機(jī)感。

03

我們約定來年1月，我去德國跟他們仨一起過春節(jié)。但是很快，疫情來了，所有的計劃不得不取消。

時隔數(shù)月，當(dāng)我們一家四口被分隔兩地時，老鑼很正式地對我說：“琳娜，我有了一個女朋友?！?/p>

我不相信。我像瘋了一樣，想方設(shè)法要買到一張去德國的機(jī)票?？墒?，那時很難找到合適的航班。

老鑼在電話里對我說:“琳娜，你不要來。我們租的度假房，三個人住都很擠，你來了也沒地方住。”

我告訴他:“如果去了會給你們添麻煩，那我就不去。我只想讓你知道，我需要你們，不能沒有你們。"

我想老鑼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意。我們都冷靜下來。

我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那個“女朋友”了。

我問過老鑼，孩子們是否知道她的存在？作為一個母親，開這個口，是很艱難的。老鑼說，孩子們知道，也理解。我還是不愿相信。

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給孩子們打視頻電話，提出這個回避已久的問題。在?？岬亩汩W和雅酷的淚水中，我明白了，一切都是真的。懂事的雅酷想要安慰我，他說：“媽媽，你也交一個男朋友吧。”可愛的童言無忌，讓我不禁破涕而笑。我說：“雅酷，媽媽不會的，因為媽媽愛爸爸?！?/p>

為了挽回我的婚姻和家庭，我必須去德國，見到老鑼和孩子們，看看他們的真實狀態(tài)。我必須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2020年12月下旬，在我們分別整整一年以后，我告訴老鑼，我要去德國，“可能幾天后就動身”。我不安地等待他的回復(fù)。很快，他回復(fù)我“沒問題”。

我立刻訂好一周后的機(jī)票，沒有買回程票，因為不知道會在那里待多久。

出發(fā)之前，我給老鑼發(fā)了一條微信，忐忑地試探道：“如果我們的婚姻不是終身制，而是簽約制，有效期一年。未來一年，你愿意跟我簽約嗎？”

過了很久，老鑼才回復(fù)，應(yīng)該是個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他說：“琳娜，我不愿意?！睘榱孙@得莊重，這個認(rèn)真的德國人還用中文寫給我一份“聲明”：“我非常感謝你，我們的婚姻非常美好，但是我不能重新簽約了。我變了，我的路現(xiàn)在有了另外的方向。為了尊敬我，也為了尊敬你，我要堅持做自己。我永遠(yuǎn)會愛你，但是不能做你的丈夫。心很痛。當(dāng)然，感恩更大?！?/p>

看到他的聲明，我想，我不得不準(zhǔn)備好，要放下這段感情了。

12月27日一大早，我把自己打扮得明明亮亮的，穿一件黃色的羽絨服，背一把紅色的古琴，前往機(jī)場。

10個小時，從北京飛往法蘭克福，一路無語無眠。在法蘭克福住了一晚。第二天，我獨(dú)自坐火車前往慕尼黑。

火車上的6小時，一晃而過。

站臺上，老鑼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面前。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這么個慌慌張張的場景里,見了面。他的頭發(fā)長了,清瘦而且靦腆。的確有幾分陌生，但是歡迎的擁抱很自然。

他接過兩個箱子，說:“走吧?！蔽覀兒秃⒆觽円黄鸪稣究谧呷ァ?/p>

到家了，三個男人的家。

晚餐后，我和老鑼在他的工作間里喝茶交流。

我對他說起我心目中的理想愛情，那應(yīng)是長久的，堅定的，哪怕遇到困境也不輕言放棄的。我想向他傳遞信心。

他搖搖頭，表示沒有共鳴，也不作期許。

該睡覺了。又是一個尷尬的時刻，我對此不是毫無準(zhǔn)備。

老鑼把他的臥室讓給了我，自己就睡在工作間。

都說家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墒沁@兒，算我的家嗎?曾經(jīng)我們隔著山與海，此刻只隔著薄薄一堵墻，但我還是感覺到，我們離得好遠(yuǎn)。

幾天后的早上，我試著告訴他，我想在德國待得久一點(diǎn)。

他問:“是多久?”

我說:“一年，兩年或三年?！?/p>

這不是隨口說出的戲言，而是我考慮了幾天的結(jié)果。

可他非但不接受，還拒絕得相當(dāng)激烈。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也要走自己的路!”他的語氣是平淡的，又透著幾分悲壯和決絕。

我明白了，留在德國沒有用。和孩子們一起過完春節(jié)后，我再次離開這個屬于老鑼和孩子們的世外桃源，回到我的世界。

04

2023年12月，老鑼再一次回到中國。我們很久不見，生活發(fā)生了很多變化。

孩子們都長大了。海酷高中畢業(yè)后，決定先來中國跟我生活一年，再申請大學(xué)。雅酷在德國完成初中學(xué)業(yè)后，也回到中國上寄宿高中。所以這一年的大多數(shù)時候，老鑼一個人在德國生活。這次回來，他只在大理待一個星期，跟我和孩子們一起跨年，然后去北京工作。

我們單獨(dú)相處起來，仍然有些別扭，很難談到一起。盡管我們無法彼此靠近，在我內(nèi)心深處，仍然愿意為他留一扇門，為這段關(guān)系保留一個開放的空間。

有一天我問他:“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家，永遠(yuǎn)有你一個房間，你還會回來嗎?"

他非常清晰地回答:“我不想回來了。以后，就算在中國有工作，我一年也最多回來一個月?！?/p>

一周以后，他要去北京了。同樣的問題，我又問了他一遍。他還是說:“我不回來了?！甭犉饋砗軟Q絕，再無回旋的余地。

“老鑼，你在德國，最幸福的時刻是什么?”

他說:“在河邊散步、讀書?！彪S即又補(bǔ)充，“但不是我一個人?！?/p>

這樣的痛，多一次我也不想有了。我下定了決心:“那么，我們離婚吧?！彼f:“或許只是遲早的事?！?/p>

我又問了兩個孩子，?？岷脱趴岫己芷届o，表示接受。

2024年10月6日，我結(jié)束了上海的演出，直奔機(jī)場，于凌晨飛往慕尼黑。

朋友開車帶我去公證處。老鑼比我們早到。我們一起走進(jìn)公證處，簡短地回答工作人員的提問，各自在公證書上簽名。

10月11日，一大早，朋友開車帶我去法院，正式辦理離婚手續(xù)。我已經(jīng)痛苦很久了，離婚，是一種解脫。

辦完手續(xù)，我伸手比心，他也伸出了手

我決定舉辦我的離婚Party，也是感恩Party，告別那些在德國關(guān)心過我、照顧過我的親人和朋友，告別與老鑼一家的緣分，并感恩擁有過這一切。

晚上7點(diǎn)半，感恩告別晚宴正式開始。十幾位遠(yuǎn)道而來的家人和朋友，共聚一堂。

“今天，邀請大家來到這里，我和老鑼2003年第一次在德國演出的地方。從那時開始，我的生活與德國有了聯(lián)系，開啟了一段非常重要的人生經(jīng)歷。”

接著，我邀請每位到場的賓客走到前面，分享我們一起經(jīng)歷的故事。

老鑼坐在一旁，調(diào)試他的巴伐利亞琴，我唱起了他為我寫的第一首歌《自由鳥》。

在長久的掌聲中，我們深深地?fù)肀В舜私粨Q分手的禮物。

我送他一個中國戲曲打擊樂器——手鑼，他送我一套德國制造的永遠(yuǎn)用不壞的鍋。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我敲響手中的小鑼，宣布:“我們離婚了!我們離婚了!!我們離婚了!!!”聲音由弱漸強(qiáng)。

大家都樂了。

我和前婆婆、兒子在離婚晚宴上

琴聲再次響起,我唱起了《走,生命的路》。這首歌的歌詞,是二十年前寫的，像預(yù)言一樣，唱出了我們一起走過的日子。

走走走，生命的路，生命的旅途

一路風(fēng)景，一路塵土

走走走，親愛的人，親愛的路人

忙忙碌碌，不能停止的腳步

本文來源于知音真實故事。知音真實故事 （ID：zsgszx118）隸屬于知音集團(tuán)，是由知音原創(chuàng)公號編輯部打造的國內(nèi)大型真實故事平臺，旨在寫人生親歷，繪浮世百態(tài)，每一個故事都來自親歷者的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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