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容來源:曹德旺自傳《心若菩提(增訂本)》。 責編 | 賈寧 排版 | 拾零 第 9173 篇深度好文:7710 字 | 20 分鐘 閱讀
人生哲學
筆記君說:
有這樣一個人,他從田野中走來,白手起家,做的還是最傳統(tǒng)的制造業(yè)。他不懂那么多時髦的商業(yè)術(shù)語,甚至顯得有些“笨”——他堅持賬目必須一分不差,堅持把利潤投入研發(fā)而不是房地產(chǎn),堅持不讓一個員工在危機中失業(yè)。
他曾說:全中國人都知道我最笨,做幾十年企業(yè)還只做一片玻璃,還做得滿身大汗,忙的暈頭轉(zhuǎn)向,這就是沒本事的象征。
就是這位“笨人”,卻打造出了一家讓世界第一的玻璃王國——福耀集團。他的產(chǎn)品,裝進了全球頂級豪車;他的工廠,開到了制造業(yè)的故鄉(xiāng)德國和美國。他個人捐出百億身家做慈善,被譽為“中國首善”,同時也被對手稱為“最值得尊敬的敵人”。
他,就是曹德旺。
從今天開始,筆記俠將連載曹德旺先生自傳《心若菩提(增訂本)》的內(nèi)容,希望曹老的自傳對各位企業(yè)家和創(chuàng)業(yè)者,能有所啟發(fā)。
第一章:貧困童年
3.用心辦事
15歲時,哥哥在高山中學當了臨時代課教師。他代課的班級里,有個學生家長是福清薛港農(nóng)場的場長,他在農(nóng)場里給我找了個職位。這個職位的活兒很輕松,每天只是數(shù)大人們挖好的樹坑,卻能拿到5角錢。
別看數(shù)樹坑這活簡單,一不留神,就可能數(shù)錯,只得再從頭數(shù)起。所以,很多大人都是寧愿挖樹坑也不做這個看起來很輕松的活兒。剛開始,我也數(shù)錯過,但后來,我找到了不數(shù)錯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手捻一根樹枝,一個坑一個坑的點數(shù)過去,清晰明了,再也不會因看不清樹坑或數(shù)花了眼而出錯。
“這依弟叮聰明。”大人們都直夸我。
大人們都說,調(diào)皮的孩子聰明。這個推論成立的話,我承認我聰明。但如果說我聰明,不如說我喜歡動腦筋。1962年,三年自然災害的末期。有一天,我看到鄰居在吃魚,好奇地問:“哪里來的魚?”“從公社農(nóng)場那里捉來的。”他們神神秘秘地悄聲說。
農(nóng)場的魚他們怎么能捉到呢?我和幾個小伙伴們悄悄地討論著如何抓:農(nóng)場的魚是公家的財產(chǎn),肯定是不可以直接去捕撈的。
那么,如何才能捉到又捉得多呢?一次我意外地發(fā)現(xiàn),下雨水溢的時候,農(nóng)場的魚會沖出來。這是什么原因呢?原來,公社農(nóng)場養(yǎng)魚池是在海灘上圍墾的,魚池里的水經(jīng)過陽光照射后,水分蒸發(fā)會變咸。因此,遇到淡水,塘里養(yǎng)的淡水魚,就都沖了出來。
那時候東張水庫會定期定時放水給農(nóng)田灌溉,于是我想到了捉魚的辦法晚上,等東張水庫放水灌溉時,將東張水庫放出來的水中途截留部分,將拐了彎的水接到農(nóng)場的魚塘里。
果然,東張水庫的水一到,魚就沖了上來。多的時候,我們會抓到幾百斤。不過,捕魚的盛宴沒能延續(xù)太久,有一次我們正在捉魚時被農(nóng)場看管的人抓了,我們七八個人,被關在一個屋里。
不一會兒,關在里面的我們聞到屋外烤魚的香味,我們知道,是那些看管在烤我們捉到的魚吃。趁這個時間跑,也許是個良機。如何逃出去呢?屋子里只有一個小窗戶,只有我能從窗戶洞口鉆出去。大家一商量,決定用他們的肩膀把我打到窗戶上,我出去了再從外面將門扣打開,大家就可以悄悄地溜走出去了。
沒承想,我跳下去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了。他們朝我追來,我撒腿就跑,直接跑回家了。
薛港林場的好日子沒過多久,父親找來了。他是騎自行車來的,讓我跟他回家,一起做生意。
可以說,我最初的經(jīng)商理念,都來自于父親,我的很多人生的感悟,也來自于父親。父親常說,男人有沒有本事,并不是看讀了多少書,關鍵是看做了什么事,怎么做事。
我記得,父親有一次一邊剝著花生酌著酒,一邊問我將來想做什么。父親的下酒菜,多為家里自制的白曬花生。福清靠海,土地并不肥沃,但卻極適合種植花生和地瓜。
所以在我們福清,除了曬干的地瓜片,還有用地瓜做的各種小吃,比如地瓜丸子、地瓜餅。花生,則除了提煉花生油,就是煮熟后放在太陽下曬干,做成家家戶戶接待客人的茶點,也是大人們喝酒時最好最方便的下酒菜。
將來做什么?在那個食不果腹的年代,有誰會想這樣的問題。我正在想如何回答,父親自顧自地接著說:“做事要用心。有多少心就能辦多少事。你數(shù)一數(shù),有多少個心?。俊毙??和心有關的詞有哪些?我伸出手數(shù)著“用心、真心、愛心、決心、專心、恒心、耐心、憐憫心……”似乎十個指頭用不完,有那么多的心嗎?
“當然有?!备赣H說,“以后你就知道了?!?/p>
父親眠了一口酒,又接著說:“但當你悟到爸爸講的道理時,爸爸或者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p>
以后,我的確知道了。隨著我的事業(yè)的發(fā)展,我能數(shù)出來的心,已經(jīng)不是一雙手能夠容得下的了。
而且,父親的確也不在人世了。有時,喝了點酒,我總后悔,如果我當時沒有偷喝父親的酒,如果我總是認真地傾聽父親的回憶,或者,父親還在吧?
4.少小擔綱
說遠了。
那天父親騎著單車到農(nóng)場來找我,叫我回家?guī)椭錾狻?/p>
15歲的我,能幫父親做什么生意呢?但我還是順從地跟父親回了家。回家第一件事是學騎單車。父親從修車店租了一部單車,帶我到村里的大曬場,他先幫我扶著讓我騎上,然后扶著我騎,不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父親的手放開了,“德旺,你自己在這練著,爸爸先回家吃飯。你再騎一會兒就回家,下午就騎這車和爸爸一起上福州。”
騎一會兒,我已經(jīng)可以自己編腿上下車,并且能駕馭自行車了。
回到家,吃過飯,我正想往外跑,被父親叫住了。“德旺,下午和我一起上福州進香煙?!薄跋挛??依爸,我才剛剛學騎,不熟練呢。”
“沒關系,依爸在邊上,邊走邊練,邊做邊學。騎兩個來回,你就很熟練了?!?/p>
沒辦法,我只能硬著頭皮,背上書包和父親上路。
其實,一個市場若要繁榮,離不開商業(yè)的活動。在那個“革命”的年代,有這樣意識的,也不一定敢發(fā)聲,更不用說實踐了。
父親畢竟是從日本回來,在舊上海從過商的人。他知道自己沒有種田的本事,但卻可以通過小商小販這樣小的商業(yè)經(jīng)營活動,給家庭帶來些許的經(jīng)濟收入。所以,父親就用他從上海騎回來的自行車,作為運輸?shù)墓ぞ?,從福州買些香煙,運到高山賣,從中賺取價差。
但那時,是不允許自由買賣商品的,抓到就會當投機倒把論處,輕者沒收,重者收押,游街示眾。
“你年紀小,一個孩子,沒人會檢查你的書包的?!备赣H對我說。我撓撓腦袋,15歲的我,不算大卻也不算太小了,在那時,即便是城里的孩子,也有參加工作的。不過,我的個子的確小,雖然15歲了,但看著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
那天中午,吃過午飯,我就跟著父親出發(fā)了。
我很興奮。福州,常聽大人們說起,而且姐姐已嫁到福州,她的家我從未去過,現(xiàn)在能和父親一起去了,還會見到姐姐,真是太好了。
剛開始騎,還不覺得累,一方面是新鮮,另一方面是年輕??僧吘垢呱降礁V萆礁呗愤h,騎著騎著就騎不動了,幾乎哭出來。
但父親卻沒有休息的意思,我只能硬撐著。宏路過后是太城嶺,嶺下開著一家小雜貨鋪,老板是當年與父親一起在日本打工的好朋友,父親喊他老蔡。騎單車翻越太城嶺并不容易。父親看看天已黑了,就叫我下車,進到一個朋友開的雜貨鋪里,住了下來。
這個下午,并不怎么會騎車的我,竟然騎了五十多公里!
第二天一早,父親叫醒我。我一骨碌翻身下床。雖然睡了一夜,但全身酸痛,堅持著騎到福州。那天下午,我見到了闊別的姐姐,高興極了。休息一天。第三天一早,父親早早地叫醒了我,騎上車,跟著父親七拐八拐,走進了一處不顯眼的住房。這兒,就是進煙絲的所在地。一路上,父親教我如何認路。較之高山,福州城里熱鬧了許多。店多,人多,單車也多。但那會兒,我壓根沒心思理會那些熱鬧。
進好貨,父親放進了我的書包里??斓匠情T時,父親將書包綁在我的自行車后架上,由我?guī)е龀情T。果然,在城門口,父親的單車被攔了下來,我卻沒有。
出了城,一路緊騎慢騎,騎到太城嶺,已經(jīng)是下午2時左右了,父親還是在朋友的雜貨鋪里停了下來,喝了碗熱茶,稍事休息,就叫我上車往高山趕。
就這樣,我開始了與父親一起販賣煙絲的生活。每趟進貨30斤左右,100多公里,來回3天。第二次還是跟著父親,第三次,就自己一人騎著單車去了。從第三次開始,我與父親的商業(yè)分工形成:我負責進貨,父親負責銷售。
記得某個冬日的一天,我進好貨,大概是頭天受了風寒,騎出福州沒多久就開始拉肚子。從福州到宏路的太城嶺,五十多公里的山路,平日里半天的時間就可以騎到,那一天,我用了一天的時間。
一路上,我都想停下來,不走了,但是,又擔心車上的貨會不安全。于是騎一會兒,停一會兒,腳越來越軟,車越來越重,人就像在棉花上。那時的山路并不像現(xiàn)在的公路,崎嶇而窄小,一不小心就可能連車帶人翻到山澗下。抵達太城嶺時,已經(jīng)是晚上快8點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翻過太城嶺,挨到老蔡的雜貨鋪的,只知道翻過太城嶺,到了小雜貨鋪,自己就不會死,貨也安全了,因為有老蔡在。
到小雜貨鋪時,應該是晚上8點多,我人都變形了,見了老蔡話也無力說。老蔡一見,趕緊出了貨鋪,接過我的單車支好,再扶我進了貨鋪。一進去,我就癱坐在椅子上了。老蔡急忙燒了熱水,讓我擦擦身燙燙腳,又煮稀飯給我吃,再用開水沖神曲,讓我喝下。扶我上床,之后我就昏昏迷迷地睡了過去。
我昏睡著,高山的家里卻徹夜難眠。那個年代沒有電話,我的情況老蔡不可能及時通知父親。
那天我本應該在下午三四點回到高山的,可一直到晚上,都沒見到我。家里急了,父親母親一次一次地到鎮(zhèn)口去接我,但路的那一端,始終沒有我的身影。那一夜,應該是遭了母親的不少埋怨,天還沒亮,父親就忐忑地出發(fā),沿路打聽有沒有見到我,一直找到老蔡的貨鋪。
“在我這兒,還在睡呢。德旺這孩子可了不得,生了那么重的病,人都走形了還不忘記把貨帶到家?!?/p>
這以后沒多久,父親改做水果生意。我每天得凌晨2時起床,冬天頂著寒風,夏日冒著酷暑,騎車到福清縣城,天剛剛發(fā)亮,批發(fā)好水果,囫圇吃點東西再載著30多斤重的水果騎車回高山。
到高山,通常已是下午3時左右,再和父親一起賣水果,水果賣完一般就天黑了?;丶页酝盹埻ǔ6家酵砩?點半以后。這樣辛苦地賺,一天下來,大概有3元左右的利潤。
17歲的少年,正是生長的旺盛期。凌晨2時,剛剛進入夢鄉(xiāng),哪里起得了床?所以,每天,都是母親坐在床前,不斷地喊著,輕推著酣睡的我,才起的床。常常,睜開眼睛時,看見母親眼睛還是濕潤的,沒有來得及擦干。
“媽,你為什么哭?”
“傻孩子,媽沒有哭,只是難過。”
“為什么難過?”
“唉,叫你難過,不叫你又不行?!蹦赣H說著又有些忍不住,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你小小年紀,小小個子,就要承擔起家里的重擔。孩子,難為你了?!?/p>
我的早起習慣,就是在這樣的勞作中養(yǎng)成的。就是到現(xiàn)在,我都時常會閃過,母親坐在床沿邊,含著眼淚喊著“德旺,起床了”,一手輕輕地推被子里的我,一手抹著止不住的淚花。
和水果的利潤比,煙絲的利潤要高許多。水果生意做了三四年,父親又回頭做起了煙絲生意。不到一年,父親被當?shù)氐墓ど叹肿チ爽F(xiàn)場,煙絲被收繳,自行車也被牽了去。
執(zhí)行者,是我小學的一個同班女生。她那時顯得很得意,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其實,她的母親也在做生意,我氣憤不過,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姓X的,你得意什么,你媽不是也在做生意嗎?只不過您有一個好姐夫當官,罩著你而已。老子從此不做了,你也得給我小心點?!?/p>
3.獨闖天下
這段時間,家里出現(xiàn)了一些新的情況。
母親生病了,需要有人在家服侍她??墒?,大姐出嫁了,哥哥在學校讀書,妹妹還小。母親和父親就商量著給我找個媳婦,來服侍母親。
那時的農(nóng)村,年輕人都結(jié)婚得早。也大都是依媒妁之言。我無力抵抗習俗,也愿意早些獨立生活。
舅舅介紹了他同村的一個姑娘,說是一戶好人家的女兒,叫陳鳳英,要我去看。我請母親去看,對母親說:“您看了好就行?!蔽业男【啪攀牵眢w不好后,母親的脾氣也變了很多,易發(fā)怒,又管得嚴。如果我找一個母親不喜歡的姑娘,合不來,家里不是要吵翻了天?
母親很滿意地回來了,并且翻箱倒柜地找錢,又四處張羅著借了三四百,湊成500元,送到陳家,算是聘禮。然后,我們倆人一起到鎮(zhèn)上去照了張相,買了8斤糖果,在村里分了分,這就定了親。
我結(jié)婚的時候,是1968年。
新房是姐姐和姐夫從福州趕回來,幫忙布置的。他們的布置,完全離不開當時的形勢,標語口號什么的,貼滿了墻,紅紅綠綠地,卻也喜慶。
妻子陳鳳英,在岳母的堅持下,是用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就像我們常在電影里看到的那樣,穿著紅紅的衣裙,坐在紅紅的轎子里,披著紅披,穿著紅鞋。在轎旁走著的我,身著幾塊錢縫制的中山套裝,腳穿一雙簇新的解放鞋,襪子是在福州讀書的哥哥,從自己的腳上脫下來的。一路上,樂隊敲敲打打地從她家抬到了我家,擺了十幾桌酒。就算結(jié)婚了。
結(jié)婚后,我同母親說:“媽,我們分開過日子,但鳳英可以留在家里服侍你?!?/p>
“為什么?”母親一愣,有些生氣地問,“為什么要分開?!”
“我要自己出去闖天下?!甭曇舸蟮?,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我激動地說:“我要出去闖一闖。我不想老了以后像爸爸一樣!”
和父親一起做生意的幾年磨煉,讓我想了很多。父親煙攤的被收繳,更激發(fā)了我外出闖天下的決心。在我看來,父親雖然聰明,也會做生意,但做的都是小本生意。所做的事,政府不認可不支持,根本沒有前途可言,我還年輕,不能重走父親的老路。獨立出去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做政府允許做的事,而且要學會賺錢的生意。
做什么呢?
種白木耳。那時候是見很多人都在做,政府也不反對。
錢從哪兒來?
鳳英進門時帶來了些許嫁妝。我同她商量,把嫁妝賣了,又借了一些錢,湊了幾百元,開始種植。
我種得很用心。
那一年,我種的白木耳收了十幾斤,多為一級品。但是,我高興得太早了。
在我埋頭種白木耳的同時,福建也有很多人在種,因此,在福州的市場上,好的產(chǎn)品賣不出好的價格。怎么辦?從投資到產(chǎn)品到收入,銷售是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那時我就在琢磨。
鎮(zhèn)上一個干部告訴我,他聽一位老師講江西一斤可以賣50元左右。
“真的?”我眼睛一下睜得好大。太好了。我在心里快速算了一筆賬:一斤50多元,10多斤,不就可以賣到800元左右嗎?
本地不好賣,就到外地賣。
從小隨父親銷售煙絲和水果積攢下了的經(jīng)驗,這時起了作用。我迅速坐火車到江西。果然,賣掉了,很順利地,800多元到手。扣除成本,不虧但也不賺。
自己種,賺不了什么錢,怎么樣才能賺?坐在從鷹潭回福州的火車上,我心里盤算著:福建的白木耳比江西便宜三分之二,如果我在村里收購,運到江西去賣,賺取中間的差價,做兩個來回,不就賺了一大筆嗎?
說干就干。一回到高山,我立刻用800元在村里收購村民種植的白木耳,賣到江西,這一次我賺了近千元。嘗到了甜頭的我,開始了一次乂一次福州一江西的往返旅程,一直到1970年冬,我的白木耳生意才告終止。其中,賺得最好的一次,有3000多元錢。
有了兒子,家里多了一張吃飯的嘴,我只有更努力地賺錢。賺到3000多元,自然欣喜若狂。
3000元是什么概念?當時,2000元可以蓋一棟房子。3000元,相當于現(xiàn)在的幾十上百萬啊,許多人家根本想也不敢想。我看著手中的3000元,心想,再賺一筆過年就不再賣了。
而且,因為見我收益好,公社一位干部也要入股,不過卻是不出錢的干股,因為他告訴我,他會成為我的保護傘,比如在需要的時候開個證明什么的?!斑@下好了,有了保護傘,可以大干一場了。”因為賺了錢而大起來的膽子,更壯了。
于是,又去進了3000元白木耳的貨。加上一些村民愿意賒賬(先給貨,賣完再結(jié)賬),這一趟江西,我?guī)У呢浱喟?,出站的時候只能拎著包吃力地朝前挪步。一個值班的民兵看見了,徑直走上前來。
“站住!哪里來的?”他朝我喝問。
“福建來的?!?/p>
“包里是什么?打開看看?!?/p>
“白木耳?!毖劭椿觳怀鋈?,我主動交代。腦袋迅速地轉(zhuǎn)著應對的方案。
“好啊,你投機倒把!”他不由分說,上前提起我的貨袋。
“請別,同志。這是公社集體的東西,你收走了,我如何回去向集體交代?”我試圖做最后的掙扎。那民兵也不與我多言,提起貨袋走出車站,徑直走進火車站附近的收購站。轉(zhuǎn)過身,對一路跟著他的我說,“同志,投機倒把是不允許的。貨,收購站收購了。錢,暫時扣下。如果是集體的,你回去開個證明來,才能把錢領走。”
我傻眼了,立在那兒。“去哪里打證明啊,東西本來就不是公社大隊的,怎么可能給證明呢?”可是,人家已經(jīng)說得很明確了,哪里還有轉(zhuǎn)旋的余地?
無奈地,我點點頭認可,坐上了回福州的列車。
(未完待續(xù)……)
筆記俠深切認同曹德旺先生的經(jīng)營理念,并致力于將他畢生積累的經(jīng)營智慧系統(tǒng)提煉、傳承發(fā)揚。
11月7-8日,我們將組織《筆記俠·曹德旺心法營》,由曹德旺先生親授他作為中國商界杰出領袖40年的經(jīng)營心法。
【與曹老面對面,聆聽不經(jīng)修飾的真知】
沒有PPT,沒有標準講義,只有曹老40年積累的經(jīng)營智慧。聽他講述如何應對危機、如何做出關鍵決策、如何識人用人、如何守住初心。
【深入福耀總部,看清巨頭背后的運營邏輯】
走進福耀工廠,親眼見證一家世界級企業(yè)如何運作。與福耀高管面對面交流,了解他們?nèi)绾卧诒3?4%全球市場份額的同時,創(chuàng)造55%的行業(yè)利潤。
【參訪福耀科技大學,理解財富的真正意義】
看曹老如何將百億財富用于教育事業(yè),理解企業(yè)家的社會使命與擔當。這或許會重新定義你對“成功”的理解。
【萬福寺禪修,在寧靜中尋找經(jīng)營的本心】
在千年古剎中,放下日常繁忙,在寺院法師的開示中,讓心靈回歸平靜。很多時候,答案不在外求,而在內(nèi)觀。
【與上百位優(yōu)秀創(chuàng)業(yè)者同行,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在這里,你會遇到各行各業(yè)的創(chuàng)業(yè)者,每個人都在自己的領域深耕。他們的經(jīng)驗與洞察,或許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啟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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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心若菩提(增訂本)》,作者:曹德旺,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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